阿英(化名)說自己因不堪忍受拖鞋、掃把、皮帶的抽打,20日凌晨,21歲的她從黃石立交附近一居民樓的二樓跳下。她說此舉是為了從被困12個日夜的某團伙中逃出。警方接到報警后,將阿英送往醫院治療。經檢查,其額頭有擦傷,傷勢不重。
三八婦女節那天,遠在東莞的男朋友接連兩天給阿英打電話,都發現其手機關機。
阿英的哥哥說,3月11日,阿英的老鄉發現其幾天都沒來手袋廠上班。14日,阿英的男朋友和哥哥趕到花都,得知她已數天未回住處。
昨天下午,兩民警帶著阿英去尋找她被困的地方。但因之前沒有觀察過周邊環境,阿英也無法準確說出她被困的房子在哪里。“旁邊好像有學校,每天早上能聽到廣播體操的聲音。”這是她所能想起的惟一線索。尋找無果后,警方表示已將此事備案。
自述一:
找工被拽上面包車
阿英躺在新市醫院的病床上,右眼烏青,兩邊臉頰腫得很高,頭部還綁著繃帶。她的哥哥阿斌(化名)在東莞接到警方的電話后,才知道妹妹出事。
2001年,阿英從湖北赤壁老家來到東莞一個電子廠打工。雖然離哥哥很近,有人照顧,但她覺得月賺三四百元工資很不值。去年6月,經一個老鄉介紹,阿英來到花都區獅嶺鎮的一個手袋廠上班,每月的工資上漲到了八九百元。阿英說,她所工作的手袋廠附近有一個招工市場。本月7日中午,她去市場看了一下,跟其中一個攤位的人聊了幾句。對方說自己也是辦手袋廠的,他那邊包吃住工資也有1000多元。當天晚上8時許,阿英又來到招工市場。她說,當時只是想去中午到過的那個攤位看一下,但對方卻把她拽上了一輛白色面包車。
阿英說,車上當時有兩名男子,包括司機在內,這兩人都是她在中午見過的。車子開到半路,又上來兩名陌生男子。車子在高速路上開著,直到看到路邊牌子上寫著“神山”,阿英才覺得走得太遠了,想下車,“但他們不讓我下。”
自述二:
被注射了“毒針”
當晚10時許,阿英被帶到一棟居民樓的8樓。房子是兩房一廳,住著5名20歲出頭的女子。一名叫“華姐”的是頭頭,其他4個每天下午四五點鐘去上班,早上6點多回家。“她們是做小姐的,4個人每天最少要交給華姐2000元。”阿英說親眼看過她們數錢。
阿英說進屋當晚,身上的500元錢和手機就被沒收了,還被一男子扇了兩個耳光,算是下馬威。對方隨后給她注射了“毒針”,并聲稱三天后要吃穩定藥,半年后才給注射解藥,否則她的腸子會爛掉。
第二天,阿英被要求背誦“紀律”:不準出賣組織的秘密;不準給親友打電話聯系;不準在工作地借用別人的手機;不準離開工作和住宿地100米;要有禮貌,對先來的要叫哥哥姐姐;不準拉幫結派。剛開始因為太緊張,她經常背不下來。“一背錯她們用皮帶、掃把、鐵棍等打我。”阿英指著高高腫起的臉頰說,這是拖鞋打的。一名叫“辣姐”的女子負責監管阿英,絕不允許她下樓。
自述三:
趁看守者沉睡逃走
在被困的12個日夜里,阿英說她是在被打和養傷中度過。“如果被打得動不了,有人給我喂飯、沖涼。”
昨天凌晨5時許,“辣姐”還在沉睡,另外4個女子還沒有下班,阿英決定逃走。她輕手輕腳地在睡衣外面套上衣服,拿起“辣姐”放在床邊的一串鑰匙就溜出了門。走到一樓時,只剩下最后一道門了,但阿英卻緊張得無法在一大串鑰匙中找出合適的那個。因怕被發覺,阿英不敢動靜太大,又折回到二樓平臺,抓著墻檐的電線跳了下來,額頭撞地。她記得自己捂住出血的額頭,在小巷中慌不擇路。“后來我看見一輛出租車,就叫他載我回花都獅嶺。”但這名司機將車開了兩三分鐘,停在了機場路聯和東街一個酒店門口,并報了警。民警趕到后將阿英送去了附近的新市醫院。
昨天傍晚,從派出所出來后,哥哥阿斌帶著阿英坐上了去東莞的汽車。阿斌說畢竟那邊有人照顧,要安全些,“打工賺沒賺錢不要緊,總不能把性命搭進去。”
【轉自南方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