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網捕鳥觸目驚心
環渤海新聞網專稿 (胡楊)金秋時節,候鳥南遷。唐山市是東亞至澳大利亞候鳥遷徙路徑上的重要中停地,每年春秋兩季都有數以百萬計的野生鳥類在遷徙途中來此停歇。然而,每到這個時候,一些利欲熏心之人便打起了這些鳥兒的主意,張開捕鳥網,經營起了自己的“生財路”。
“候鳥至,鳥網出”的亂象牽動著護鳥人士的心。唐山市的野生動物保護志愿者們紛紛行動起來,配合執法部門義務巡查,打擊非法盜獵行為,為野生鳥類的平安遷徙保駕護航。
候鳥南遷,“驛站”危機四伏
候鳥具有按季節遷徙的特點,每年春秋兩季都會沿著固定的線路往返于繁殖地和避寒地之間,遷徙的路線被稱為“鳥道”。目前已經探明,途徑我國的“鳥道”共有三條,唐山市正處于東亞至澳洲遷徙通道上的重要節點。
“每年的8月至12月,是候鳥從唐山市過境的高峰期,僅我們觀測到的就有380多種,主要是鸻鷸類、鷗類、雁鴨類、鸛類、鶴類等。其中國家一級保護鳥類有17種,二級保護鳥類有60多種。”樂亭縣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副會長田志偉介紹,樂亭地處渤海灣畔,因為擁有大片濕地和森林資源,成為許多候鳥遷徙過程中理想的棲息之地,因此被鳥類專家稱為“候鳥驛站”,也是世界著名的觀鳥勝地。
然而,這個“候鳥驛站”卻危機四伏。每逢春秋兩季,一些不法分子為了謀取暴利,采用網捕、夾捕、投放毒餌等手段,大肆捕獵候鳥,這些候鳥中不乏國家級保護鳥類。
“據我多年觀察,偷獵者捕殺候鳥分為三個階段:8月下旬至10月中旬,架粘網捕捉黃胸鹀(俗稱禾花雀),經天津銷往廣東一帶,最終流入餐桌;10月下旬,設地網捕捉過境的鷹隼、鷂子、雕等猛禽,或出售給馴養人,或制成標本銷往國外;12月到1月份,下藥餌捕捉天鵝、大雁、鶴等在本地越冬的鳥類,以高價銷往餐館。”田志偉告訴記者,在利益的驅使下,盜獵野生鳥類的行為不僅屢禁不絕,而且已經形成了一條從獵殺、販賣到銷售的黑色利益鏈。
雖然2004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明確規定了對捕殺、出售、收購、運輸重點保護野生動物的處罰,情節嚴重的還將追究刑事責任,但利益的驅使還是讓一些人鋌而走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田志偉說,只有斬斷這根利益鏈,才能從根本上杜絕捕獵行為,讓候鳥有個安全的“驛站”。
志愿者發力,拆除粘網三百余條
國慶期間,當人們享受著長假帶來的休閑時光之時,野生動物保護志愿者們卻在沿海灘涂上奔波巡視,觀測遷徙途中的野生鳥類,拆除非法捕鳥網具,救助并放飛被套住的鳥兒。
在唐山海港開發區的一些村落里,用于捕鳥的粘網隨處可見,長的達千米左右,短的也有幾百米。捕鳥場面令人觸目驚心,被網住的鳥兒或已死亡,或在無力地掙扎,微弱的叫聲十分凄慘,網下灑落著羽毛、斑斑血跡和被扭斷的鳥頭。
野生動物保護志愿者介紹,這種粘網網眼細密,網線呈黑色,細如發絲,鳥兒很難發現。捕獵者還要下上鳥媒,24小時不停地用錄音機播放鳥叫聲來吸引鳥兒。鳥兒一旦被纏住,越掙扎纏得越緊。“捕鳥人摘鳥的時候嫌麻煩,就把它們的頭在網上扭斷。”看到死亡的鳥兒,田志偉的痛惜之情溢于言表,“我曾經遇見一張200米長的鳥網上掛了500多只鳥兒。很多瀕危種類如小黃鶯、黃腰柳鶯等,在粘網上都能見到。”
今年9月底至10月初的十幾天中,野生動物保護志愿者們共拆除捕鳥網具300余條,解救黃胸鹀、黃鶯、黃腰柳鶯、伯勞、大葦鶯等國家保護鳥類近千只。
“我們是民間組織,沒有執法權,只能告訴村民這是違法行為,并把捕鳥工具拆除。”志愿者劉先生有些無奈地說,由于制作捕鳥網的成本低,不少網被拆除后,沒過多久新網又掛上了,讓他們深感力量單薄。為此,野生動物保護志愿者發出了招募社會力量加盟的呼吁。同時,樂亭林業局、森林公安局等主管部門也加大了對盜獵野生鳥類行為的查處力度。
十年堅守,做“專業”護鳥人
“一只鳥不僅僅是一只鳥,它關系到一個生物鏈,而生物鏈關系到我們的子孫后代。”今年46歲的田志偉出生在樂亭縣大清河鹽場,因為從小與鳥為伴,他對鳥兒多了一份特殊的親密,以至于將愛鳥、護鳥、救鳥當作“專業”,沉浸其中。
從10年前救助東方白鸛至今,田志偉和他發起成立的大清河救助站共救助了30多種林鳥、10多種猛禽和50多種涉禽,先后有140余只傷病的東方白鸛、丹頂鶴、大天鵝、灰鶴、鷹隼、豆雁等珍貴鳥類通過他的救治康復后回歸大自然。粗略算下來,他自己為了“護鳥”這項事業已經花掉了二三十萬元。
目前,這支野生動物保護志愿者隊伍已有20余人,他們中有工人、農民、白領,也有一些攝影愛好者和熱心公益的大學生。每年的這個時期,他們都活躍在候鳥遷徙區域內觀測、巡護、救援被捕獲或落單受傷的鳥兒。此外,志愿者們還制作了宣傳《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的小冊子,分發給周邊群眾,與當地小學共建自然課堂,定期開展愛鳥科普活動。在他們的努力下,愛鳥、護鳥的環保意識正逐漸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