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央視春晚雖然節目不見得個個讓觀眾滿意,甚至可以挑刺的地方還挺多,但無不呈現出一派祥和喜慶的氛圍。因此,晚會中的每一個節目從創作到最終亮相,其間程序繁瑣。尤其節目排練和審查,更是嚴格到“變態”的地步,非常人所能理解和接受。
A
上報節目
這是沖擊春晚的第一步驟。首先得有好節目,其次得送到春晚劇組。在這個環節,一般歌舞類節目相比而言要簡單許多,只需要把節目小樣送上去即可。而那些春晚的熟客,尤其是語言類節目的演員大吃苦頭。
進行式:歌舞方面,2005年的經典歌曲在受邀范圍內,觀眾熟悉的老面孔和一批當紅明星亮相的機會非常大。語言類節目力爭達到南北平衡。
做夢都還在摳劇本
講述者:黃宏
黃宏的《超生游擊隊》當年春晚露臉,可把全國觀眾樂開了懷。可要黃宏同志年年都能捧出一大鍋笑料精湯,還真有點為難。和往常一樣,沖擊今年春晚的黃宏半年前就開始為春晚準備,創作劇本。今年的這個小品是去年《裝修》的延續,為了有所超越,黃宏有一陣夜夜失眠,“好不容易瞇一會,結果做夢都還在摳劇本”。這還不算,1月5日終審那天,他因為腰病復發,腰痛難忍,最終沒上場表演。好在央視領導已基本認可他的劇本,這個劇順利通過。
以為玩笑三拒邀請
講述者:火風
以演唱《大花轎》成名的火風曾在1998至2000年連續三年參加央視春晚。回憶起第一次上春晚,火風說,當時,他在北京不認識什么人,至于上春晚,那是想也沒有想過的事。有一天,一個陌生的電話打到火風這里,“喂,火風,我是中央電視臺春晚的,你的《大花轎》被我們選中……”火風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有人開他玩笑,于是理也不理就把電話掛了。過了一會兒,電話再次響起,還是剛才那個人,“我真是中央電視臺的———”火風頓時沒好氣地說,“我說朋友,你覺得開這種玩笑有意思嗎?”說完又把電話掛了,如此這般,一共掛了3次電話。
就在火風覺得終于解決了這個惡作劇時,電話又響了,火風已經有點生氣了,準備接了電話開罵。這次電話里傳來的是女聲,聽起來特嚴肅,“火風,我是孟欣,我鄭重地告訴你……”火風這才半信半疑。第二天,他按照電話中通知的時間到了央視,臺門口一個陌生男子招呼他,就這樣,火風第一次走進央視一號演播廳。
最開始排練沒有定數,一般都是頭一天告訴你要排練了,說幾點就得幾點到,所以在排練的那段時間,就只有呆在北京隨時待命。“不過后來人性化了一點,會提前發一張排練的時間安排表。”火風透露歌曲的排練還算比較簡單,一首歌在幾分鐘之內就解決問題了,“花工夫比較多的就是和伴舞人員的配合。”而小品排練中經常會被要求對內容作修改。“排練之后,如果劇組滿意,就會告訴你好好準備下次排練,如果不滿意,導演會很客氣地說,‘嗨,你這個節目可能夠嗆……’這就意味著,你得走人了。” 早報記者吳曉鈴蔣慶采寫
B
審查節目
春晚審查次數之多,要求之嚴,常常令春晚常客也難以忍受。長此以往,媒體和明星們給春晚審查取了一個形象的名詞:“過堂”。且看一個節目要最終闖入春晚,要經過幾次折磨。
進行式:2005年11月23日,春晚節目進行第一次審查,因與導演意見不和,牛群宣布退出春晚;12月4日,二審,審查組非常不滿意現有節目,指出不少劇本有太多漏洞;12月15日,三審:李琦的小品《擦車》“被斃”;12月31日,四審,大部分語言節目都被要求修改或者換角色;1月5日,5審,12個語言類節目爭奪9個席位。
冰山火海死去活來
講述者:張德高
巴蜀笑星張德高的方言小品《火巴耳朵笑傳》已基本確定亮相春晚,這個喜訊令選送方和張德高本人都大松了一口氣。不過,張德高卻也見識了春晚節目審查的殘酷。一審舉手表決生死
作為李伯清徒弟,張德高已有豐富的臨場表演經驗。在成都的笑星晚會上,正是他輕松自如的表演打動了何慶魁,這個節目才被推薦到春晚。可到了北京,他面臨一層層的闖關。12月12日,導演組第一次審查“火巴耳朵”,結果因為他是新人,講的又是四川話,許多四川人聽了狂笑的笑料現場人員卻聽不太懂。表演下來,審查組一部分人認為可以斃掉,但總導演郎昆認為這個節目創意和表演都還是不錯,只是結構和人物塑造還得再下功夫。兩派人爭得面紅耳赤,最終舉手表決節目生死,“火巴耳朵”驚險逃過一劫。
四審掌聲達20多次
通過第一關的張德高留在了北京開始修改和排練節目。為了增加表演的喜劇效果,當時正在北京的李伯清幾乎天天都要抽時間給徒弟說戲,兩人在賓館里一扯就是凌晨一兩點,而春晚語言類節目總導演也主動幫他修改劇本增加笑料。同時,春晚劇組也派出著名導演王群幫張德高導戲,導演組還最終確定張德高等演員不說川普,就說成都話。12月19日,“火巴耳朵”順利通過了5審,現場掌聲達20多次
終審節目過演員換
1月5日,張德高一行開始接受終審。差不多一個月,和大腕們也抬頭不見低頭見了,可到了決定節目生死的關頭,張德高卻怯場了。“馮鞏、黃宏等大腕笑星的節目都很精彩,我心理壓力好大。再看到臺下領導黑麻麻坐了一大排,結果緊張得渾身開始發抖。那天,我的表演比較僵硬,喜劇效果并沒有完全發揮出來。12分鐘后,當我走下臺時,汗流浹背。我以為這下子遭了,沒戲了,一夜沒睡,都準備第二天打道回成都了。沒想到上午9時半,總導演郎昆通知,《火巴耳朵笑傳》通過了終審。我簡直不知道用什么言語表達我當時的心情。”張德高留下來了,可為了節目能更有人緣,戰旗話劇團演員趙亮和張璽被火速調往北京加入這個節目,和張德高一起打拼了近一月的馮藝和龔敬被中途換下。
11日回瀘州時,張德高明顯瘦多了。他說:“上春晚壓力太大了。我天天與趙本山、馮鞏、潘長江、郭達、蔡明等排小品,緊張得覺都睡不著。”為了沖春晚,張德高還不得不放下身患重病的妻子。而他收到節目通過的喜訊時,也同時收到醫院給妻子下的病危通知書。這位在臺上輸送歡樂的漢子
說起妻子,忍不住流下傷心淚,“我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她了,因為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在她身邊。”
C
節目聯排
通過數次審查最終留下來的節目被允許參加聯排,但這也不能保證節目最終能與觀眾見面。而且就算臨上場節目的表演時間仍在變化中。
進行式:趙本山雖然連續缺席審查,但是他的節目顯然已經確定能上,所以他能夠很專心的修改劇本反復排練,而黃宏、馮鞏等笑星的節目因為沒有十足把握仍在進行反復修改。歌舞類節目更慘,最容易被臨時壓縮或者撤下的就是歌舞。
上臺前切掉1分鐘
講述者:李進
四川歌手李進最近一次參加春節聯歡晚會是在2003年,當時他和孫悅、林依倫、尹相杰等人表演一臺音樂劇《不見不散》,雖然這臺節目當時大家看后評價都很不錯,但李進卻告訴記者,當時表演出了幾次意外,大家表演都很緊張,可以說是如履薄冰。
對春晚來說,音樂劇處理起來很復雜,它既有音樂,又有對白,上臺之前,準備工作也是做得超長,道具人員、音響人員都要過來,戴麥克風是比較麻煩的,每個人都不同,必須要分好。“當時我們大家都比較緊張,因為劇中,歌手王霞要站在梯子上唱歌,下面則有一個人推著梯子走,但在一個星期前的彩排中,推梯子的人用力過猛,王霞從梯子上摔了下來,腳都摔腫了,直到大年三十腫都沒有消,我們都很擔心她能不能堅持住。另外,在我們上臺前,工作人員告訴我們,因為前面的小品表演時間增加了,我們的音樂劇必須切掉一分鐘,這相當于臨時修改節目啊。”
在連續的意外中,李進上了臺,“我除了唱歌、對白,還要計算我的腳步,我上臺后要摔一跤,但這一跤不但要和音樂配合好,還不能摔得太遠,得剛好摔到林依倫旁邊,當時我表演前還在計算先出左腳上臺還是先出右腳,這個節目表演完,下來感覺后背都被汗打濕了。”
來源: 四川在線-天府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