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華
7月30日晚10時許,家住四川自貢大安區某社區的李文兵乘涼后回到家門口的過道時,發現一男子正墊著腳朝自家的浴室張望。此時,李文兵的女兒李琳(化名)正在浴室洗澡。李文兵沖上去一看,那人竟是鄰居趙軍。隨后,李文兵報警。很快民警將趙軍抓獲。對此,大安公安分局以實施侵犯他人隱私的行為,給予趙軍500元罰款的行政處罰。
記得有學者曾疾呼,別讓“偷窺時代”提前一個世紀降臨!的確,而今偷窺、偷拍、竊聽他人個人隱私的行為已有自潛伏期向“外顯期”過渡的趨勢。即便自今年3月1日起實施的《治安管理處罰法》中規定偷窺、偷拍等行為將受到治安管理處罰。但真正如自貢警方這樣,讓偷窺者如此之快地受到處罰,筆者覺得頗為新鮮。
新鮮也好,下一步各地按《治安管理處罰法》加大執罰力度也罷,相信偷窺這個社會沒落墻壁上滋生的頑疾,是不會輕易自愈的。越來越多的偷窺報道,越來越多的偷窺鏡頭,越來越多的對偷窺的擔心,都接踵而至了。這種擔心和覺察以及國家法律的強力跟進,能在多大程度上壓制偷窺的邪氣呢,這是一個疑問。
其實,偷窺、偷拍盛行成今日的這幢大樓,非一日之“功”,完全是我們社會的頹廢思潮的一塊塊磚頭砌就的。記得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人們一提到偷窺,很容易將這樣的行為聯系到克格勃、中情局等機構干的高科技“勾當”,與草根階層之間沒啥瓜葛。而大多數被偷窺、偷拍者,都是有地位有名氣的公眾“星級”人物,但幾年過去,這種既定的“偷窺形態”便被打破。
這樣以來,不管是貴族化的明星還是草根化的百姓,偷窺者似乎已不在乎被偷窺對象的聲望與地位,更傾注于一種感官刺激。他們正是抓住被偷窺者堅守的個人形象不被“第三只眼”偷視的這一要害,而一次次摸黑爬墻實施偷窺、偷拍,并利用他們偷窺時的短暫快感,去填空心中的空虛,去利用偷拍后的“作品”對被偷拍者的公眾形象進行曝光要挾以達到自己物欲的目的。
基于此,我們似乎很容易在自貢警方開出的這筆“偷窺罰單”前感到悲意。按一位著名學者的說法,任何社會道德的問題淪落到靠法律去懲辦之時,這個問題已無可治愈。我們當然不能輕易灰心地認為偷窺現象的不可治理,但我們完全有理由渴望社會盡早樹起一根痛恨偷窺的道德高標。
特別是我們的社會組織不應過早向強大的丑陋意識繳械,將急需重塑的道德約束盡快推給法律,即便法律已出臺。社會需要法治,但是,社會更需要法治在最需要的時候才出現。社會意識道德看起來是一個虛擬的命題,實則卻是一個完全可以觸摸的現實。當公權人、明星、百姓在下意識地對諸如偷窺這樣的不道德行為進行“逆向鼓勵”時,一種惡性循環的道理淪喪就會趁虛而入,到那時,任何法治意義上的處罰都顯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