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一種污蔑紅樓夢作者是滿人的謬論
紅樓夢的作者是漢族,紅樓夢是漢族文學的精品,這本來是沒有什么可以爭辯的余地的。只要是讀過紅樓夢的人,憑借直觀的感受,都可以明了,對于漢族文化沒有充分的熟悉,是寫不出紅樓夢的,對于漢族文明沒有真誠的熱愛,也是寫不出的。她的作者,能不是漢人么?但是對于這個本來應該是最簡單的問題,卻被人為涂上了一些遮蔽的油彩,有的人硬要說紅樓夢的作者是“滿族”,紅樓夢是所謂“滿漢文化融合的產物”,因此就迫使我們不得不加以辯正,駁斥這種荒謬的說法。
一些不要臉的漢奸和滿人散布這種說法,是別有目的,原本不值一駁。需要指出的是,一些學有成就的學者,在這個問題上也有一些錯誤的認識,客觀上給了那些不要臉的漢奸與滿人可以利用的余地,也造成了社會上人們認識的混亂。而之所以這些學有成就的學者會犯這個認識上的錯誤,首先是因為他們接受了紅樓夢是漢軍旗人(一說漢族包衣,下文一般不再區分漢軍旗人和包衣,統稱漢軍旗人)曹雪芹的作品的說法。然后他們再認為曹家作為漢軍旗人,早已被滿化,實際等同于滿族,所以紅樓夢的作者也就成了滿人,紅樓夢寫的也就成了滿族家庭的事了。
首先,他們的根本前提,即紅樓夢是遼東漢軍旗人曹家后裔曹雪芹的作品的說法是根本不能成立的。我認為紅樓夢的作者不是曹雪芹,而是一個天才的今已不知名的作者。關于這個問題,我已發一文祥辯。
其次,即使紅樓夢的作者真的是曹雪芹或某個其他某漢軍旗人,也并不等同于她就是滿族的作品了。因為漢軍旗人或漢籍包衣仍然是漢族,而不是滿族。這一點有大量事實為證,因與本文無直接關系,不多說了。
總之,即使按照他們的“曹雪芹作紅樓夢論”仍然只能得出紅樓夢是漢族的作品,而不是所謂滿族的作品。更何況曹雪芹還未必就是紅樓夢的作者。(至于真有人考證出紅樓夢的作者是某滿人,例如有人說紅樓夢是康熙的廢太子允仍寫的,那是在搞笑。和這類說法要是認真論辯,都是侮辱自己的智慧)
以上是就紅樓夢的外在部分——紅樓夢的作者問題論證紅樓夢決非滿族的作品。由于紅樓夢的作者其實是無名氏,而不是通常所說的曹雪芹,我們對于紅樓夢的作者幾乎沒有資料可言,所以對紅樓夢到底是那個民族的產物,還主要得根據內在部分——即紅樓夢文本自身而言。
前面已經說過,即使只憑直觀的閱讀感受,也能明了紅樓夢是漢族的作品。紅樓夢的大的框架,所涉及的文化意象,思維方式,完全是漢族特有的。例子實在是舉不勝舉,紅樓夢的人物的命名,即使是丫鬟小廝們,也完全是漢語言文化的產物,賈寶玉林黛玉等人談論的是莊子佛經等漢族典籍,寫的是漢族的詩詞歌賦。。。。。。完完全全都是漢族的東西,那里有一點滿族的玩意在里面?這是傾向于紅樓夢是所謂滿人作品的人也不能否認的。所以他們一般都是從一些小的枝節上和少數細節上作文章,說紅樓夢這些地方有滿族文化意象的流露,所以作者是八旗社會的人云云。
首先,是我前面所說的籠罩全篇的“紅樓夢的大的框架,所涉及的文化意象,思維方式,完全是漢族特有的”,還是他們所挑出的那些“小的枝節上和少數細節”更能說明紅樓夢的本質,更能說明紅樓夢的民族歸屬,這是用不著多說,就能判斷出來的吧
其次,即使在紅樓夢中出現的這些“小的枝節上和少數細節”確實是滿族文化意象的流露,那也絲毫不以為奇。并不能證明紅樓夢是滿族八旗社會的產物。自17世紀中葉滿賊趁中國內亂入關,在中原建立統治以后,即以政治手段在漢族地區強制推行滿俗,加之長期滿漢共居,互相影響,因此清朝時期的漢族社會在一些社會習俗方面,有被強迫形成的,和自然的從滿族吸收的一些東西。紅樓夢既然是那個時代和社會的產物,不自覺的也有一些這方面的描寫和反映,這是完全正常的,恰恰是紅樓夢作為一部偉大的現實主義作品的題中應有之義。何況這種描寫如前所述,根本不占主流。
再次,即使是這些被論者精心挑選出來的細節,到底是不是滿族特有的,是否就能作為滿族文化意象的流露,還大成問題。
周汝昌,余英時等人提到紅樓夢多次有射箭的描寫,第26回賈蘭和寶玉論騎射。其實漢族自古重視射箭,孔子時代,“射”就是六藝之一。同樣是清朝小說的鏡花緣中也有談論射箭的場面,連其中的女子都在學習射箭。難道鏡花緣也是寫八旗社會的,難道清朝以后,漢人都不會射箭了?清朝雖以國語騎射相標榜,但是騎射也是漢語,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比滿族的歷史早了幾千年。
對一些細碎的社會風俗的描寫,需要指出的是,有一些當時當地的風俗,由于缺乏記載,稍縱即逝,其真相到底如何,其通行的時間和范圍等細節,現代人未必完全了解,不能妄下斷言。例如周汝昌提到紅樓夢的人物多以名加稱謂的習慣,如璉二爺,珍大爺,寶丫頭之類。認為這是旗人的習慣。但是連他也解釋不了何以林黛玉就是林姑娘,而不是黛丫頭,難道林
黛玉是漢族,而其他人是旗人。那么請問在紅樓夢書中,林黛玉和其他人又有何區別。史湘云在書中,又被稱為云丫頭,又被稱為史大姑娘,那她到底是滿是漢?
其實這種紅樓夢的人物多以名加稱謂的習慣,很可能是“曹雪芹”(我這里只是把他作為“紅樓夢”作者代號使用,下同)時代一時的風習而已。固然很少看到漢人有這樣稱呼的,但現在的旗人同樣沒有這樣的習俗。周汝昌也不過是先帶上了紅樓夢的作者是旗人,所以看什么都象是旗人風俗的有色眼鏡而已。
帶上這副有色眼鏡的,決不只周先生一人。說來還是接受了胡適論斷紅樓夢作者是漢軍旗人曹雪芹的錯誤結論,再以此生發的結果。張愛玲也誤認為紅樓夢寫的是“滿人”。她舉出的例子,有第25回的跳神描寫。其實跳神作為薩滿教的現象,并不是滿族特有的,漢族社會也不是完全沒有受薩滿教的影響。我小時侯就知道東北漢族農村常有跳大神的事情。只不過漢族有更高的文明依托,不象滿人似的把跳神當成命根子而已。
還有關于紅樓夢的喪葬之禮的描寫,其實這方面很大程度上是文明落后的滿族后來受了漢族的影響,在某些論者那里,倒成了紅樓夢有滿族文化描寫,實屬匪夷所思。第14回鳳姐吊秦可卿,“早有人端過一張大圈椅來,放在靈前,鳳姐坐了,放聲大哭。”硬被張愛玲、余英時說成是滿族喪禮的描寫,其實坐在哪里放聲大哭,本是全世界哀悼喪葬時共有的表現。
“賈珍下了馬,和賈蓉放聲大哭,從大門外便跪爬進來,至棺前稽顙泣血,直哭到天亮喉嚨都啞了方住”,這也被張愛玲、余英時當成了論點。其實都是傅會。這里是為了極力描寫兩人虛偽之至的丑態,是藝術手法,“爬”是作者精心設計的藝術細節,作者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設計的這個細節竟成了后來被張愛玲、余英時考證成“八旗社會特有禮節”!
需要說明的是我對這些學有所成的學者決無惡意,他們對紅學也是有貢獻的,這里只是指出他們在方法論上和思維方式上的誤區而已。
值得注意的是,紅樓夢的作者不但不是“滿族”,而且是一位對滿人并無好感,并有著一定的民族意識的漢族作家。關于紅樓夢的排滿思想,前人已經舉出很多。例如余英時還專門寫過論證紅樓夢作者具有漢族認同感的文章(余英時首先接受了紅樓夢作者是滿族或起碼是滿化漢人的錯誤看法,所以才有“曹雪芹”有向漢族“認同”的的說法,其實曹家本就是漢人,無所謂對漢族的認同與否,而是“曹雪芹”作為漢人,又有著比較強烈的漢族民族思想)。我從來不認為紅樓夢是一部專門排滿的小說,但在少數篇章中可以看出作者的民族意識來(就好象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也不是專門排滿的作品,但其中的少數篇章或描寫,象夜叉國故意將“夜叉”寫成滿人的樣子,“野狗”影射滿清兵是“野狗”等,都不是偶然的),例如:第63回借寶玉的口大罵“耶律”“匈奴”等北方野蠻民族,這一段奇文憑空而來,也并不怎么符合寶玉平常說話的口吻,作者卻偏要寫出來,難道是毫無用意的嗎?guihua詞一段,已被前人考證出來,是歌頌明末抗滿的一位女英雄。此外林黛玉笑話史湘云“打扮成小騷韃子樣”,雖然是開玩笑,卻也決不是本身就是韃子的滿人所能寫出來的。
總之,我上文得出的結論是:
1. 紅樓夢完全是漢族文化的產物。這是閱讀和研究小說文本必然得出的結論
2. 紅樓夢中即使有局部枝節的滿清風俗的描寫,也不能作為作者是滿人的論據。道理至明,滿人寫的作品(例如兒女英雄傳)同樣有大量漢族文化風俗(還不是紅樓夢的可能的少量滿族風俗)描寫,難道作者就成了漢人了?中國人寫反映日寇侵華的小說,其中有少量日本文化意象,難道作者就成了日本人了
3. 即使是某些論者指出的紅樓夢的局部枝節的滿族文化描寫,也是成問題的,絕大多數和滿族八旗社會并無必然聯系。
4. 總之,紅樓夢是一位今已不知名的漢族作家創作的描寫漢人生活的漢族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