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白
甘肅省岷山縣小寨村,有幾百戶人家。過去,這里家家戶戶以乞討為生,乞討甚至成了村民的致富捷徑,小寨村也因此被稱為“中國第一乞丐村”。2005年9月,小寨村里第一個大學生李玉平,通過媒體向自己的鄉村發出了一聲吶喊,“別跪了,我的父老鄉親!”
———深深的震撼。一時間,臺下近百人鴉雀無聲。
杭州市民學校“知榮辱,明禮儀”榮辱觀系列講座———以辛勤勞動為榮,以好逸惡勞為恥,近日在采荷文體中心開講。省委黨校教授曹文彪的講座,從一種讓人極為不恥的行為———“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壯勞力卻終日以乞討為生切入,深入剖析了好逸惡勞的成因,同時指出了樹立“以辛勤勞動為榮,以好逸惡勞為恥”榮辱觀的幾個必要途徑。
歷史典故
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一個眾人耳熟能詳的故事。曹教授在榮辱觀講座上再次提及。
齊國出現了嚴重的饑荒。有個骨瘦如柴的人,兩眼無光地在路上走著。這時,有位富人高聲吆喝,“喂!來吃!”那人聽到這輕蔑無禮的喊聲,大聲回敬道,“我就是不愿吃嗟來之食,才落到這個地步!”富人怔住了,后來又追上前去向他道歉。那人繼續往前走,沒幾步就跌倒在地,死了。富人對他肅然起敬。
君子為何不食嗟來之食?“這就是恥感的作用。因為人是有人格,有尊嚴的。接受施舍,尤感羞恥,何況主動伸手乞討?”曹教授話鋒一轉,“但現在,一些人卻似乎淡化、甚至丟掉了我們中華民族辛勤勞動的傳統美德,并且進一步貪圖安逸,厭惡勞動,不以食‘嗟來之食’為恥。為什么?”
問題拋給了現場聽眾,現場一下子熱鬧起來。“我覺得是因為一些人放棄了社會理想,追求淡化了;私心強化了,公德心淡化了”,一位叫趙田松的年輕人這樣分析。“是不是現在的孩子生活得太幸福了,想要的東西來得太快、太容易?應該給年輕人創造一些艱苦的環境,讓他們認識到想要財富,就要靠雙手去創造。”楊淑環阿姨幫著出主意。
曹教授作出了深入的分析。“不以辛勤勞動為榮現象的出現,與我們的宣傳教育大有關系。比如,往往強調成功的光榮,而很少強調奮斗過程的光榮,事實上奮斗過程往往是非常艱辛的。再比如,連‘五一’這樣一個本來應該是宣傳勞動光榮的最佳時機,現在也成為謀求經濟增長的有利時機。又比如,人們常常得到這樣的提示,即借助知識去巧干很可能一夜之間就立刻成為巨富,反之,死拼苦力,則非窮即貧……”
“在西方新教倫理看來,一個人從事工作、參加勞動,主要不在于謀生而是完成上帝的使命,或者按照上帝的旨意行事。而中國人習慣于把工作或者勞動視為謀生手段。所以,一個人如果坐享別人的勞動成果容易被視為可恥,但如果一個人因為很富有,可以坐享自己所擁有的財富時,一般人就不大會認為是可恥的了。”曹教授的分析可謂入木三分。
生活注解
在很多父母的眼里,孩子的學習永遠是第一位的,至于體育、道德、勞動都可以退而求其次。看見環衛工人,大人會對孩子說,“瞧見沒有,不好好學習,將來你就像他那樣。”
“在社會上,的確普遍存在著這種輕視勞動,尤其是體力勞動的現象。”曹文彪教授評價說,“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社會為成功設定的標準有問題。比如,認為擺脫生產性勞動從事管理性勞動,擺脫體力勞動從事腦力勞動,擺脫農業勞動從事工商業勞動,才算得上是成功。”
勞動觀念的缺失,很令人生畏。上海某區評選優秀學生,考察中,測試者有意將掃帚和抹布扔在門口,但結果沒有一個人理會。而一次千人的大型調查顯示,有85.7%的孩子認為勞動沒有必要,32.3%的孩子沒有勞動習慣,37.2%的孩子不知道怎樣才算勞動。而在德國,人們早已注意到勞動對個人成長的重要性,所以法律明文規定:孩子必須幫助父母做家務。6至18歲的孩子每個年齡段該做什么家務,都有明文規定。
講座上公布的這份調查結果,讓臺下人聽了憂心忡忡。一位外婆級聽眾當場指出,“勞動光榮的意識要從小培養,大人千萬不要包干家務。平時買菜回來,可以讓孩子揀揀菜葉、剝剝毛豆,小孩子參與過勞動,吃著飯菜都會感覺特別香!”“心靈手巧、手巧心靈,這是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的”,小伙趙田松再度發言。
曹教授總結說,“如果社會中每個成員都勤勉努力,奮發有為,這個社會就會快速穩步發展。反之,游手好閑,等著天上掉‘餡餅’,不僅毀了個人前程,更成為家庭和社會的累贅,為人所不齒。”
文明合議庭
如何樹立“以辛勤勞動為榮,以好逸惡勞為恥”的榮辱觀?擔任本期文明仲裁員的曹文彪教授說,不能只宣傳作為結果的成功,更要多多宣傳作為過程的成功;要盡量堵塞一夜之間突然暴富的途徑,使任何的富有都與付出的汗水成正比;要使人們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特別是對青少年加強教育,以保爾的“不使人生留有遺憾”的名言作為人生座右銘。
(記者丁雄英 杭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