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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鄭成功與施瑯發(fā)生沖突的原因
2006-04-20

 

內(nèi)容摘要:施瑯與其叔施福所率軍隊為鄭芝龍部下的主力,早年,施氏叔侄有隨鄭芝龍降清的歷史,并為清軍作戰(zhàn)。施瑯再次回歸鄭成功部下,攻襲南明大將郝尚久、鄭聯(lián),反對鄭成功勤王,表明他對清朝的態(tài)度十分曖昧。鄭成功將其驅(qū)逐,是海上武裝內(nèi)部擁明派鏟除親清派的一場權(quán)力斗爭。鄭成功取勝以后,這支海上武裝才成為南明的軍隊。

關(guān)鍵詞:鄭成功 施瑯 南明史 權(quán)力之爭


  1651年的廈門事件中,鄭成功誅殺大將施瑯的父親與弟弟,迫使施瑯離鄭出走,進而降清。研究明鄭史的學者多嘆息鄭成功這一決策錯誤,從而化友為敵,埋下32年后施瑯率清軍攻克臺灣消滅明鄭政權(quán)的種子。我認為:鄭成功與施瑯的斗爭其實質(zhì)是海上武裝中擁明派與親清派的一次沖突,施瑯隨鄭芝龍降清后,其政治態(tài)度一直傾向于清朝,而鄭成功的政治傾向是擁明,他與施瑯最終分道揚鑣不是偶然的。

一、從施福到施瑯——作為鄭氏重臣的施氏叔侄

施福的崛起。施福在鄭芝龍的部下是后起之秀,鄭芝龍率海盜隊伍降明,部下多叛明入海,僅剩下少數(shù)原部跟隨鄭芝龍。鄭芝龍在福建官府支持下重組軍隊后,對其老部下并不十分信任,而是提拔了一些沒有任何背景的人,施福既為其中的一員。施福為施瑯的堂叔,晉江衙口人。衙口距鄭芝龍安身的晉江安海鎮(zhèn)不遠,鄭芝龍起用施福,是在重用老鄉(xiāng)。據(jù)施偉青的考證,施福十八歲時投入鄭芝龍的部下,其時為鄭芝龍降明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崇禎二年[2]。施福應(yīng)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物,因此很得鄭芝龍信任,施瑯為其所寫的傳記云:“叔諱福……少倜儻,有大志。年十八投筆從戎。于時海寇蜂起,巨魁角立。叔與鄭芝龍密策方略,有向化者,說降之;倔強者,破滅之。海氛以靖,叔之為謀居多。因得與鄭同奏膚功。鄭補南粵游擊,叔補中軍都司。時崇禎四年也”[3]。可見,施福是鄭芝龍的智囊。他投入鄭芝龍部后,僅僅三年時間,既升任中軍都司,鄭芝龍對其寵信,由此可見。

施瑯加入鄭芝龍所部。施瑯自稱“生長濱海,總角從戎,風波險阻,素所履歷”[4],看來,他很早就進入軍伍,當兵為生。崇禎十六年,施瑯“年二十三,訪族父故總兵福于安平軍”[5]。其時施福在鄭芝龍帳下已經(jīng)很有影響,施瑯得其推薦,很快在鄭軍占有一定位置。明末福建災(zāi)荒頻頻,饑民起義,遍及全省各地,鄭芝龍所部在各地鎮(zhèn)壓民眾起義,其中,施福與施瑯都起了很大作用,“會泉郡山寇四起,當事稔公(施瑯)能,命率師剿捕。揮戈一指,賊亡魂潰散。后先廓清山寨三百余所,活民命不勝計……當事上其功,拜游擊將軍”[6]。其時,施福以尚謀得到鄭芝龍的信任,而施瑯以勇冠三軍,施氏叔侄在鄭軍中的地位相當重要。而施氏叔侄也因為給鄭芝龍效力,獲得高升,施瑯因戰(zhàn)功得授游擊將軍,施福的地位應(yīng)在施瑯之上。弘光政權(quán)建立后,給各地官員加官晉爵,施福得授都督之銜,而施瑯得授副總兵。總之,從明末到隆武時期,施氏叔侄已經(jīng)成為鄭芝龍的骨干,所部為鄭芝龍的“中軍” [7]。可見,鄭芝龍的主力部隊是由施氏叔侄率領(lǐng)的。

隆武帝即位后,施福與施瑯在鉛山前線作戰(zhàn),頗有戰(zhàn)功。我在《論隆武帝的戰(zhàn)略問題》一文已有敘述[8]。大致說來,當時的施福與施瑯是張家玉的戰(zhàn)友,張家玉抗清的功績,在史冊中多有記載,而其戰(zhàn)功的取得,大多與施福所部有關(guān)。隆武因此給施福等人加官,施福被封為武毅伯,而施瑯為僉都督、左沖鋒,這都是明朝武將中的高級職務(wù)。

在隆武朝,鄭成功也開始在政治上嶄露頭角。他被隆武帝封為御營指揮。后來,因施福的頂頭上司鄭彩消極作戰(zhàn),隆武帝一怒之下免去鄭彩的職務(wù),而以鄭成功取而代之。其時,鄭成功駐兵光澤縣的杉關(guān),而施福與施瑯在崇安縣的分水關(guān),二地皆為江西入閩要隘,有必要統(tǒng)一指揮。隆武二年六月十六日之后,隆武帝“敕國姓成功兼顧大安關(guān),仍益兵防扼,恐有清騎突入;銃器火藥,即令二部給發(fā)”[9]。文中所說的大安關(guān)即是崇安境內(nèi)的分水關(guān),隆武帝將崇安的軍事交給鄭成功,說明當時鄭成功已成為施福與施瑯的頂頭上司,隆武帝此舉是想加強對施福與施瑯的控制。不過,鄭成功所在的杉關(guān)與分水關(guān)相距有二百里之遠,鄭成功對施福只能搖控,并不能切實領(lǐng)導(dǎo)他們。

施瑯第一次背叛鄭成功。在隆武后期,鄭成功的政治態(tài)度與鄭芝龍發(fā)生對立。鄭芝龍業(yè)已暗地里決定降清,而鄭成功仍然忠于隆武帝。鄭芝龍為了給清軍入閩掃清道路,下令從前線撤軍,鄭成功抗命不從,仍然在杉關(guān)前線堅持到最后一刻。在鄭氏父子沖突中,施氏叔侄選擇了鄭芝龍,“芝龍既回安海,守關(guān)將施福聲言缺餉,亦撤回安海。仙霞嶺二百里間,空無一兵,惟所遣守關(guān)主事及內(nèi)臣數(shù)員偵探敵信以上聞耳”[10]。按,施福與施瑯作為鄭成功直接管轄的部將,他們卻不聽鄭成功的號令,直接退至安海,依附鄭芝龍,這說明在施氏叔侄眼里,鄭芝龍比乳臭未干的鄭成功重要得多。施福與施瑯從崇安前線撤軍,不僅是對明朝的背叛,也是對鄭成功的第一次背叛。

鄭成功下海與施瑯的動向。隆武二年八月,清軍從仙霞關(guān)及分水關(guān)分路入閩,鄭成功后路被抄,從杉關(guān)前線潰退,他沖破道路上清軍的封鎖,東下福州。不久,鄭成功再退安海。在這里,他與鄭芝龍發(fā)生爭論。鄭芝龍不顧?quán)嵆晒Φ姆磳Γ瑳Q定降清。在這場爭論中,施氏叔侄再次站到了鄭芝龍的一邊,由于他們的立場,盡管鄭成功反對鄭芝龍降清,卻無濟于事。鄭成功只好帶少數(shù)人下海起兵。有一些書以為施瑯是隨鄭成功下海的早期骨干之一,這是錯的。總之,受鄭芝龍的影響,施氏叔侄的政治態(tài)度是親清朝的,在鄭氏軍隊中,他們長期是鄭成功的對立面。

二、為清廷而戰(zhàn)的施福與施瑯

施福與施瑯降清。明隆武二年、清順治三年(1646年)十一月,鄭芝龍在清軍統(tǒng)帥博洛的利誘之下,赴福州降清,隨后被清軍扣留,送至北京軟禁。而泉州的清軍突襲安海,大掠而去。其后,鄭芝龍的軍隊分作二部,一部分在鄭鴻逵、鄭成功及鄭彩、鄭聯(lián)等人的率領(lǐng)下,轉(zhuǎn)至沿海島嶼抗清;但另一部分主力卻在鄭芝龍命令之下降清,他們便是施福、施瑯所部。被改編為清軍后,施福與施瑯隨李成棟所部清軍南下攻打廣東。后任兩廣提督李成棟在其奏疏中提到福建來兵:“及入閩所帶未食糧者,除職啟過貝勒湊足五千之數(shù)隨職征剿”。他又說:“雖各府鎮(zhèn)守官兵蒙貝勒原發(fā)職帶來者,每府七八百名不等,俱系閩地土著之眾,脆弱不堪,無資戰(zhàn)守” [11]。看來李成棟所講的即為施福所部閩軍,他們約有5000之數(shù),但李成棟對他們評價不高,清朝也沒有正式給他們頒發(fā)糧餉。顧誠先生指出:李成棟即要利用施福、施瑯他們?yōu)槠錄_鋒陷陣,“又在給清廷的奏疏里把他們貶得一錢不值”[12]。其目的大約是李成棟要將閩軍的功勞納為己有而已。

事實上,施福與施瑯率部南下廣東后,為清朝屢立戰(zhàn)功,《清世祖實錄》記載:順治四年冬十月初三日(庚午),“初,投誠武毅伯施福同澄濟伯鄭芝豹率十鎮(zhèn)官軍,持投誠平國公鄭芝龍牌札,招撫白沙。至甲子等處,驅(qū)散巨寇蘇成,降偽總兵林榆等。別遣總兵施瑯、梁立同提督李成棟、監(jiān)軍戚元弼等援剿順德縣海寇,多所斬獲”[13]。可見,施福所部對清軍順利南下廣東是有一定功績的。

明永歷二年(清順治四年、1647年),廣東發(fā)生了以張家玉、陳邦彥、陳子壯三人為首的反清大起義。施福與施瑯所部,不得不與昔日的戰(zhàn)友——張家玉所部作戰(zhàn)。張家玉為廣東人,曾在隆武帝帳下任大臣,作為監(jiān)軍,他曾與施福等人聯(lián)手,向江西的清軍攻擊,取得滸灣鎮(zhèn)大捷。后來,隆武帝與鄭芝龍、鄭彩等人發(fā)生矛盾,張家玉憤慨鄭彩消極作戰(zhàn),受隆武帝之命,到廣東重組軍隊。清軍入粵后,迅速消滅繼隆武政權(quán)之后的紹武政權(quán),并將永歷帝迫入廣西境內(nèi)。就在清軍將要窮追永歷帝之時,張家玉與陳邦彥、陳子壯等人聯(lián)絡(luò),不顧一切地在廣東舉兵反清,他們攻陷東莞、龍門、乳源、歸善、博羅、長寧、河源等縣,及連平一州[14]。張家玉等人的行動使李成棟清軍不得不放棄入桂計劃,而將主要力量用于對張家玉作戰(zhàn)。這對于延長永歷王朝的壽命是有重要意義的。

順治四年二月,李成棟率施福等人回兵順德縣,首先擊敗陳邦彥,陳邦彥被迫退入高明縣;其后,李成棟發(fā)兵直撲攻占東莞的張家玉,雙方大戰(zhàn)。《清世祖實錄》記載:“會諜報賊首張家玉陷東莞,遂遣黃廷、成陞等以舟師二千擊敗之,家玉走匿新安縣之西鄉(xiāng)。是時三水新寧等縣并來告急,復(fù)遣投誠都督戴忠等率水師抵九江追擊,斬獲甚多” [15]。《清世宗實錄》對此事的記載比較平淡,實際上,雙方作戰(zhàn)十分激烈,施福的副將成陞即在戰(zhàn)役中被張家玉部擊殺[16],張家玉部最終不勝而退。以上多次戰(zhàn)役,其中雖未提施瑯,實際上,施瑯參加了以上諸場戰(zhàn)役。《清史稿·施瑯傳》記載:施瑯“從征廣東,戡定順德、東莞、三水、新寧諸縣”[17]。《清史稿·施瑯傳》所提到施瑯平定諸縣,恰與這一時期施福軍隊作戰(zhàn)區(qū)域一致。

該年十月,張家玉部猛攻增城縣,李成棟部趕來救援,雙方大戰(zhàn),李成棟發(fā)動四面圍攻,其中“總兵施郎、黃廷、副將洪習山從南面接應(yīng)”,張家玉在戰(zhàn)斗中中箭后投水而死,義軍大敗;十月二十五日,李成棟“親督水陸官兵暨武毅伯施福、監(jiān)軍兵巡道戚元弼各帶部兵由九江陸路直趨高明縣”[18],在這里,李成棟擊敗了廣東義軍中的又一支武裝——陳子壯部。

由此可見,在廣東抗清活動風起去涌的永歷元年(清順治四年、公元1647年),施福與施瑯作為清軍參加了鎮(zhèn)壓廣東義軍的戰(zhàn)斗,不惜與自己昔日的袍澤作戰(zhàn)。此時的施福甚至沒有名份,還是以明朝所封的武毅伯指揮作戰(zhàn),施福所率閩軍也未列入清軍正式行列,沒有正式軍餉。按,施福所部在脫離鄭芝龍直接控制之后,仍然為清廷作戰(zhàn),反映了施福與施瑯等人降清后忠于清朝的立場。從施福一直是鄭芝龍的謀士來看,鄭芝龍降清,他應(yīng)是其中的策劃者之一,所以,即使鄭芝龍被擄至北京,其他將領(lǐng)紛紛下海抗清,但施福與施瑯依然故我為清軍作戰(zhàn)。為什么施氏叔侄如此堅定地為清朝而戰(zhàn)?這是由于:施氏叔侄在政治上傾向于清朝,在他們看來,南明軍隊是沒有出路的。施瑯在晚年對李光地評說當時的鄭芝龍部閩軍,“所帶海兵,習水戰(zhàn)而不習陸地,父母妻子悉在海上,烏合之眾,動輒離心。本朝兵初下,兵勢銳,先聲已厲,如何能敵”[19]?可見,施氏叔侄在當時已經(jīng)看出清朝取得最后勝利的必然結(jié)果,所以,死心塌地為清廷服務(wù)。

三、再次投入鄭成功部下的施瑯

然而,南方形勢的變化迫使施瑯再一次投入鄭成功部下。時為明永歷二年(清順治五年、公元1648年)正月,降清的金聲桓、王得仁在江西南昌反清歸明,三月十七日,李成棟在廣州反清,南明的局勢一時大有好轉(zhuǎn)。施福與施瑯也被卷入反清浪潮中,隨李成棟反清復(fù)明。于是,施福被永歷改封為延平伯,“敕仍回閩恢剿”[20]。

李成棟起兵反清,正當用人之時,為何允許施福所部離開自己遠赴福建?顧誠先生分析:“反正之后,李成棟意氣發(fā)舒,把廣東看成自己的勢力范圍,奏請永歷帝核準把施福等福建兵將遣送回籍”[21]。更深的原因是:施福所部與李成棟一直不協(xié)調(diào),李成棟反清,未必有與施福這些人商量,而是利用形勢,迫使施福等人跟他走。但在正式反清之后,李成棟將施福所部視為異己,與其日夜提防,不如將其打發(fā)到福建。而在這時期,鄭成功又一直設(shè)法將施福軍重新納入麾下。

鄭成功于隆武二年下海之后,以明朝招討大將軍為號召,鄭芝龍舊部多來歸附。但是,這一時期鄭氏諸將帶來的軍隊,多非正規(guī)軍,作戰(zhàn)能力很差,鄭成功起兵的頭二年,幾乎是屢戰(zhàn)屢敗,因此,他非常盼望施福所率的閩軍回歸帳下。施瑯隨清軍南下時,囑咐原為明朝軍官的弟弟施顯留在家中,在反清浪潮遍及江南的永歷二年,施顯率家人投入鄭成功的根據(jù)地——廈門。從情理分析,施顯進入廈門,應(yīng)與鄭成功招攬有關(guān)。施瑯回憶這一段歷史時說:“鄭氏素知弟英勇冠諸軍,偵其至,深相結(jié)納。當是時,永歷猶建號粵東西,即剡奏,授職總兵”[22]。收攬施顯,是鄭成功招攬施福與施瑯的第一步。

二施回歸鄭成功部下。施福所部閩軍應(yīng)有水陸兩支,永歷二年施氏叔侄與李成棟分手后,施福與施瑯分率水陸兩軍歸閩。施瑯率陸軍轉(zhuǎn)戰(zhàn)千里,歷經(jīng)險難,途中受到南明軍隊郝尚久的襲擊,幸有鄭成功在廣東潮州的黃崗鎮(zhèn)接應(yīng),施瑯所部才最終脫離了危險。從當時形勢看,施瑯所部已經(jīng)陷于南明軍隊的包圍中,北有鄭成功,南有郝尚久,西面是李成棟,所率部下多為閩南人,回鄉(xiāng)心切,在這一背景下,除了投入鄭成功帳下,其實施瑯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出路。其后,施福所部水師也回歸鄭成功部下。不過,施瑯所部投入鄭成功部下是在永歷三年二月[23],而施福要遲到于永歷三年十一月才在潮州晉見鄭成功,比施瑯歸入鄭成功部下,遲了11個月。施福率領(lǐng)閩軍水師沿海北上,他的道路應(yīng)當更好走,卻比施瑯遲了近一年才與鄭成功會合。看來他是在海上流浪多時,一直無法確定去向,最后因為施瑯、施顯的因素,最終決定回歸鄭軍。但是,他的政治態(tài)度顯然有所保留。《先王實錄》記載:“時武毅伯施天福同黃海如來見,藩令天福典兵柄,辭以老,從之”[24]。施福不愿為鄭成功部下,看來與他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施福原來就是鄭芝龍降清的支持者,降清后,又為清朝作戰(zhàn)多時,這一經(jīng)歷,已經(jīng)足以改變他的政治態(tài)度。他不愿投入鄭成功的部下,實際上是與清朝藕斷絲連,保持了繼續(xù)做清朝官員的可能性。施福后來回到安海養(yǎng)老,與鄭芝龍、鄭鴻逵保持關(guān)系。其時,鄭芝龍在北京,已是清朝的官員,而鄭鴻逵因為鄭芝龍的因素,對清朝多有讓步,這也是眾所周知的。當然,這一切并非一心擁明的鄭成功所愿見到的。

四、施家軍反正后對鄭氏軍隊的影響

施瑯與施顯兄弟重歸鄭成功部下,其影響是多方面的。第一,加強了鄭成功軍隊的戰(zhàn)斗力量;第二,使鄭成功部隊的政治態(tài)度發(fā)生微妙的轉(zhuǎn)化;第三,施瑯與鄭成功發(fā)生了權(quán)力之爭。

第一,施瑯所部加強了鄭成功軍隊的戰(zhàn)斗力。施瑯所部原來就是鄭芝龍的主力部隊,作戰(zhàn)能力較強。鄭成功得到施瑯這一支軍隊后,開始走出屢戰(zhàn)屢敗的陰影,永歷三年九月,鄭軍在云霄大敗清軍守備張國柱。隨后,鄭成功率兵入潮州,擊敗潮州南洋寨的許龍、達濠寨的張禮,并攻克了和平寨、獅頭寨、員山寨、和尚寮、棉湖寨等地。永歷四年六月,鄭成功圍攻潮州的郝尚久,雙方互有勝負。在以上戰(zhàn)斗中,施瑯與施顯都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在云霄之戰(zhàn)時,施顯殺死張國柱,是取勝的關(guān)鍵因素;在攻打潮州的戰(zhàn)斗中,“左先鋒(施瑯)親隨何義、陳法、林椿等十數(shù)人冒炮沖進,登樓攀連而下,虜支吾不及,殺傷跳水死者不計其數(shù)”。可以說,在這一二年時間內(nèi),鄭成功軍隊的勝利,與施家兄弟努力是分不開的。施瑯還用其影響力將詔安縣有名的萬禮所部招于麾下,萬禮以后成為鄭成功的主要將領(lǐng)之一。除了施家兄弟外,回歸的閩軍中,其他人也發(fā)揮了重要作用。黃廷在鄭成功帳下任右先鋒,在伏擊郝尚久的戰(zhàn)斗中,黃廷是伏擊部隊的主力之一。此外,鄭成功曾經(jīng)“委右沖鎮(zhèn)洪習山鎮(zhèn)守達濠地方,以副將軍甘輝任右沖鎮(zhèn)”[25]。洪習山也是施瑯所部閩軍的重要戰(zhàn)將。甘輝則是施瑯之后鄭成功軍隊中最有名的大將,他從此役開始揚名于鄭成功部隊。總之,施瑯所部加入鄭成功部隊之后,很快成為該部隊的骨干。而鄭成功的部隊也因施瑯所部的加入,作戰(zhàn)能力大大加強,從屢戰(zhàn)屢敗變?yōu)橛袆儆袛 俣嘤跀 `嵆晒Σ肯赂覒?zhàn)的名將士卒,大都來自施瑯所部,鄭成功從此開始了較大規(guī)模的發(fā)展。

第二,施瑯這支“清軍”加入鄭成功部下,也使鄭成功軍隊的政治傾向發(fā)生奇怪的變化。過去,鄭成功作戰(zhàn)的對象是清軍,但在此后,鄭成功作戰(zhàn)的對象逐漸變?yōu)檎紊系拿擞选獜V東明軍。

先是,永歷二年四月,廣東李成棟起兵反清,他派出部下郝尚久潛襲潮州,將南明的勢力擴及潮州。郝尚久曾經(jīng)邀擊脫離李成棟部的施瑯,使之幾遭滅頂之災(zāi)。其后,施瑯歸于鄭成功部下,而鄭成功所部入潮就糧,與郝尚久發(fā)生沖突。雙方作戰(zhàn)多時,損失很大。按照顧誠先生的說法,鄭成功在李成棟反清之后,仍南下潮州與李成棟部下郝尚久作戰(zhàn),是一種不顧大局的南明內(nèi)戰(zhàn),妨礙了南明的抗清斗爭。然而,從其背景看,似有施瑯的因素在起作用。

施瑯在鄭成功部下,最大的動作是為鄭成功籌劃襲擊廈門鄭聯(lián)。據(jù)新發(fā)現(xiàn)的碑記證明:鄭聯(lián)與鄭彩皆為廈門人,他們與鄭芝龍同姓不同族。鄭彩與鄭聯(lián)在隆武帝死后擁立魯王朱以海,以廈門為根據(jù)地,在閩浙沿海與清軍作戰(zhàn),一度聲勢高于鄭成功。但是,他們很快與魯王發(fā)生矛盾,棄之不顧,回到廈門,擁軍自立。在名義上,他們還是鄭成功的抗清同盟軍之一。鄭成功將其作為襲擊對象,實為南明內(nèi)部的內(nèi)戰(zhàn),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關(guān)于鄭成功襲擊鄭聯(lián),施瑯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阮旻錫的《海上見聞錄》寫到:“鄭彩、鄭聯(lián)在廈門,與芝鵬有隙,賜姓用施瑯之策,以米千石餉鄭聯(lián),欲襲取之。聯(lián)不疑”[26]。《臺灣外紀》也有類似的記載,施瑯向鄭成功說:“八月,芝鵬至潮陽,說成功取廈門為家。成功曰:‘彼船只倍多,部將老練,取之不得,反結(jié)為仇。’芝莞曰:‘建國遠行,惟鄭聯(lián)在廈,邇來橫征暴斂,民不聊生,取之正當其時’。施郎曰:‘征之未見為是,當設(shè)計圖之’。成功曰:‘試陳可圖之計’。郎曰:‘聯(lián)乃酒色狂徒,無謀之輩,藩主可領(lǐng)四只巨艦,揚帆回師,寄泊鼓浪嶼。彼見船少,必無猜疑。其余者,陸續(xù)假為商船,或寄泊島美、浯嶼、或寄大擔、白石頭,或從鼓浪嶼,或轉(zhuǎn)入崎尾,或直入寄碇廈門港水仙宮前。藩主登岸拜謁,悉從謙恭,然后相機而動,此呂蒙賺荊州之計也’。功曰:‘此計甚當。但吾欲善取之,庶免殺兄之名。’芝莞曰:‘不殺之,恐其部卒戀主,不如殺之為是。建成、元吉,豈非親兄弟乎’?成功點首,令甘輝、施郎、洪政、杜輝四將統(tǒng)之。配船四只,其余依計而行”[27]。

鄭成功在廈門襲殺鄭聯(lián)之后,吞并了他的部隊,并于后來召回鄭彩,這樣,原屬于鄭芝龍旗號下的海上力量,基本重歸鄭成功管轄,因此,廈門事件的發(fā)生,對于鄭成功的崛起是有重要意義的。在這一過程中施瑯所獻計策,應(yīng)是鄭成功輕易取勝的重要原因。

但從明清政治對立的態(tài)勢來看,施瑯為鄭成功攻打潮州及襲取廈門,都沒有違背清朝在東南的利益,事實上,也是清朝樂于看到的。而從大局來說,這些軍事行動都不利于南明,南明史專家顧誠先生為此批評鄭成功不顧抗清“大局”[28]。確實,從當時鄭成功軍隊的政治動向來看,有點“不清不明”的含糊。不過,鄭成功部隊之所以出現(xiàn)這種混沌的政治態(tài)度,與施瑯這支“清軍”加入有關(guān)系。而鄭成功并非真要為清朝效力,一旦鞏固了后方,他便要南下勤王了。

永歷四年(順治七年、1650年)閏十一月,鄭成功“傳令各鎮(zhèn)官兵在船聽令,南下勤王”[29]。次年正月,鄭成功南下勤王之兵抵達閩粵交界處的南澳島,“左先鋒施郎入告曰:‘勤王臣子職分,但郎昨夜得一夢,甚然不利,乞復(fù)細思’。藩知來意,心含許之。遂令將左先鋒印并兵將令副將蘇茂管轄,其后營萬禮吊入戎旗親隨協(xié)將”[30]。鄭成功拒絕施瑯的建議而堅持南下勤王,今人多從軍事上評論這一事件,認為施瑯的建議是對的。其實,若從政治的角度分析這一事件,就會對施瑯的建議另有看法。長期作為清軍將領(lǐng)的施瑯,不論是出于什么因素考慮,他對南明的政治前途已經(jīng)絲毫不感興趣,他之所以諫阻鄭成功南下,是不愿與清軍作戰(zhàn)。鄭成功讀懂了施瑯的意思,所以爽快地將其免職,而令其回廈門駐守。

從施氏家族的政治態(tài)度看,施福不愿參加鄭軍作戰(zhàn);而施瑯樂于南明內(nèi)戰(zhàn),不愿勤王,二人的態(tài)度都有親清朝的傾向,這不能不使鄭成功感到疑慮。

第三,施瑯兄弟在鄭軍中欺凌眾將,動搖了鄭成功的權(quán)威。鄭成功在明末以招討大將軍的稱號號令部眾,在他的部下,有來自各方面的勢力,而鄭成功一概授以“總兵”的稱號,簡稱為“鎮(zhèn)”。大的鎮(zhèn)有數(shù)千人,小的鎮(zhèn)只有數(shù)百人,其中以施瑯、施顯兄弟二鎮(zhèn)的兵力最強。施瑯是一個天生不安分的人物,他做過黃道周的部下,但與黃道周所部因爭奪一名偽官俘虜,大打出手,被黃道周告到隆武帝處,這在現(xiàn)存的黃道周奏疏中尚能看到。投入清朝后,他與李成棟關(guān)系不順,不過,其中原因并不在他。施瑯晚年與姚啟圣合作收復(fù)臺灣,也與姚啟圣發(fā)生沖突,所以,一般人都認為施瑯是一個不好合作的人。施氏兄弟投入鄭成功部下之初,鄭成功對其十分優(yōu)渥,“凡軍事必咨商”[31]。由于鄭成功的信任,施氏兄弟在鄭軍權(quán)勢很大。他利用這一點作威作福,也是眾所周知的。楊英評道:“時施郎兄弟俱握兵權(quán),每有跋扈之狀,動多倚兵凌人,各鎮(zhèn)俱受下風。惟后勁陳斌每與之抗,曰:彼恃兵力,吾兵足與敵;若彼手段,雖兄弟,吾用只手蹂躪之”[32]。但是,最終陳斌還是無法在鄭軍中立足,永歷四年閏十一月,“陳斌與施瑯相抗不睦,率兵而逃,具稟陳所逃緣由。后斌據(jù)潮陽歸清”[33]。陳斌所為,對鄭成功震動甚大。后來又發(fā)生了黃廷事件。“一日,家丁與右先鋒黃廷兵爭競小故,郎徑率數(shù)猛直至黃廷行營辱罵,并碎其家器。廷忍避之,密啟藩”[34]。從這些事件來看,施氏兄弟欺凌眾將是有其內(nèi)在原因的。施瑯的企圖是建立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若他這一目的達到,施氏兄弟便會成為鄭軍中的霸主,諸將要看其臉色行事,這就不能不動搖鄭成功在軍內(nèi)的權(quán)威。永歷五年在廈門發(fā)生的鄭成功與施瑯沖突的事件,已經(jīng)為大家所熟悉。其起因是南明戰(zhàn)將曾德在廈門得罪了施瑯,躲入鄭成功家中。而施瑯不顧一切,帶兵沖入鄭成功家中,將曾德捉去殺害。鄭成功因此大怒,下令拘捕施瑯、施顯及其父施大宣。其后,施瑯逃走,而施顯與施大宣被鄭成功處死。施瑯逃到安海之后,對自己的去向尚在猶豫中,但鄭成功所派刺客又來到安海,施瑯無法安身,只好投奔清朝。

對于施鄭矛盾的激化,人們多責備鄭成功誅殺施瑯之父與弟施顯,是自毀長城。但從政治上來說,這實質(zhì)是鄭成功軍隊內(nèi)部親清派與擁明派的一次政治斗爭。施瑯自從成為清軍將領(lǐng)之后,對清朝的態(tài)度大為變化,他已經(jīng)有心完全擁護清朝。因此,他對所謂的“勤王”不感興趣;而鄭成功則是大義在身,一心擁明。施瑯抗拒南下之事表明:鄭成功要將這支有不少“清兵”的軍隊改造成一支實實在在的明軍,還要花很大的力量。因此,他非得除去對清朝曖昧不清的施家兄弟不可。從權(quán)力的爭奪來說,自從施福脫離鄭芝龍直接統(tǒng)轄而獨立作戰(zhàn)以后,施氏家族在軍中已經(jīng)有很大的影響。鄭成功雖然將其重新納入自己的統(tǒng)帥之下,但是,由施瑯一手帶出來的軍官們,對施瑯很有感情。在鄭成功明令逮捕施瑯之后,施瑯的舊部蘇茂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將施瑯放走;而施顯手下的軍官在施顯被監(jiān)禁后,也曾經(jīng)“賂監(jiān)者脫鎖鑰,將掖之去”[35]。施瑯偷渡大陸后,又由安海施福派出的船只將其接走。可見,施氏家族在鄭成功部隊中的影響是很大的,而且他們又有親清朝的傾向,若讓施氏家族的勢力發(fā)展下去,對鄭成功是一大威脅。鄭成功借口施瑯殺曾德的事件,一舉將施氏家族連根拔去,實質(zhì)是一場政治斗爭。

結(jié)語。鄭成功與施瑯都是那一時代的英雄人物,但他們的政治態(tài)度不同。鄭成功是為明朝而戰(zhàn),施瑯則已經(jīng)成為清朝的將領(lǐng),一直有親清的政治傾向。他們由于歷史的關(guān)系與地緣關(guān)系而走到了一起,但其政治態(tài)度的分歧,決定了他們注定要分道揚鑣。鄭成功與施瑯各為其主,都是英雄人物。肯定一人而否定另一人,都是不對的。在一定的前提下,兩人都是值得肯定的名彪青史的人物。鄭與施的斗爭,決不是鄭成功容不得施瑯的問題,其實質(zhì)是一場權(quán)力之爭,若是施瑯長期留在鄭成功的軍隊中,這一支隊伍會日益向清朝靠攏;而鄭成功將其排除出去,則將其改造成為一支完全聽其號令的明朝隊伍。兩雄不并立,鄭成功與施瑯的沖突遲早要發(fā)生,只是鄭成功早已看清這一點,而施瑯尚未意識到這一點而已。鄭成功除去隊伍中的親清派核心人物之后,隊伍士氣大振,鄭成功因而大舉進攻閩南清軍,從而奠定了其事業(yè)的基礎(ch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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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徐曉望,生于1954年9月,現(xiàn)為福建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

[2]施偉青:《施瑯年譜考略》,岳麓書社1998年,第28頁。

[3]施瑯:《武毅伯特進光祿大夫加太子太傅忠勇將軍僴父公行略》,晉江衙口施氏:康熙四十五年《潯海施氏族譜》往本,卷10。轉(zhuǎn)引自施偉青:《施瑯年譜考略》第28頁。

[4]施瑯:《靖海紀事》,《決計進剿疏》,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95年,第14頁。

[5]施士偉:《襄壯施公傳》,見《靖海匯紀》,轉(zhuǎn)引自施偉青:《施瑯年譜考略》第27頁。

[6]施德馨:《襄壯公傳》,錄自《靖海紀事》序,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95年,第23頁。

[7]*施德馨:《襄壯公傳》,錄自《靖海紀事》序,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95年,第23頁。

[8]徐曉望:《論隆武帝的戰(zhàn)略問題》,《中國史研究》2002年第2期。

[9]佚名:《思文大紀》卷7,臺灣文獻叢刊本,第130頁。

[10]錢澄之:《所知錄。隆武紀事》卷上,荊駝逸史本,第9頁。

[11] 兩廣提督李成棟揭帖,順治四年七月二十六日到本,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編:《明清史料》丙編,第七本,臺北,維新書局1972年,第601頁。

[12]顧誠:《南明史》,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年,第434頁。

[13]《清實錄》第三冊,《清世祖實錄》卷34,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279頁。

[14]兩廣總督佟養(yǎng)甲揭帖,順治五年二月二十八日到,《明清史料》丙編,第七本,臺北,維新書局1972年,第639頁。

[15]《清實錄》第三冊,《清世祖實錄》卷34,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279頁。

[16]顧誠:《南明史》,第412頁。

[17]《清史稿》卷260,施瑯傳,第9864頁。

[18]兩廣總督佟養(yǎng)甲揭帖,順治五年二月二十八日到《明清史料》丙編,第七本,第639頁。

[19]李光地:《榕村續(xù)語錄》卷8,歷代,北京,中華書局1995年,第670頁。

[20]魯可藻:《嶺南紀年》卷2。轉(zhuǎn)引自:顧誠《南明史》,第434頁。

[21]顧誠《南明史》,第434頁。

[22] 施瑯:《都閫安侯施公(顯)行述》,晉江衙口施氏:康熙四十五年《潯海施氏族譜》荒本,卷24。轉(zhuǎn)引自施偉青:《施瑯年譜考略》第73頁。

[23]施偉青:《施瑯年譜考略》第69頁。

[24]楊英:《先王實錄校注》,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7頁。

[25]楊英:《先王實錄校注》,第13-17頁。

[26] 阮旻錫:《海上見聞錄定本》,福建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11頁。

[27] 江日昇:《臺灣外志》卷6,上海古籍社1986年,第111頁。

[28] 顧誠:《南明史》第440頁。

[29]阮旻錫:《海上見聞錄定本》,福建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12頁。

[30]楊英:《先王實錄校注》,第25頁。

[31]施德馨:《襄壯公傳》,錄自《靖海紀事》序,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95年,第24頁。

[32]楊英:《先王實錄校注》,第23頁。

[33]阮文錫:《海上見聞錄》,福建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12頁。

[34]楊英:《先王實錄校注》,第32頁。

[35]施瑯:《都閫安侯施公(顯)行述》。轉(zhuǎn)引自施偉青:《施瑯年譜考略》第7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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