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的肖紅波醒來之時,只聽見聲聲幼兒啼哭,借著微弱的燈光,他看到了楊軍安抱著兒子毛毛一動不動,頭部血流如注。4月29日晚上8時,漣源市白馬鎮白馬溢洪大橋發生坍塌,62米的橋面瞬間墜于河底,肖紅波駕駛的摩托車剛駛上橋面就隨坍塌大橋俯沖而下。
當晚10時,肖紅波在漣源市漣邵總醫院的病床上得知楊軍安死亡的訊息,并見到了因小腿骨折而被送到同一醫院的毛毛。
漣源市縣鄉公路管理站站長胡華昨日對記者說,經專家勘察,橋梁坍塌的初步原因是“橋梁超限超載”,至于橋梁是否存在質量問題,“到目前為止尚下不了結論”。
4月29日晚8時,住在白馬溢洪大橋橋端的王有英聽到外面一聲“打雷的聲音”,她出門一瞧,眼前一幕讓她目瞪口呆:橋面已經不見,再往河里一探頭,大橋竟然已經橫在河里了。王急忙攔住橋端一臺載有6人的面包車,避免了一場更大悲劇的發生。在王攔車時,聞訊趕來的村民戴廣元聽到了橋下喊救命的聲音,他下到河底一看,在一臺面目全非的摩托車旁邊,一名20歲出頭滿身是血的男子抱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孩子,而發出求救聲音的則是旁邊全身都被石頭壓著無法動彈的年輕人。“我用手推了一下抱著孩子的那個男人,他已經沒氣息了。”
事后證明,在漣源市漣邵總醫院的救護車趕到之前,“抱著孩子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亡,他的名字叫楊軍安,白馬鎮泉塘村冷背組人,另一名男子就是肖紅波。楊軍安的二叔楊華林說,當晚,楊軍安正和一歲半的兒子毛毛搭乘肖紅波駕駛的摩托車前往茅塘鎮。
戴廣元下到河底時,除了血腥一幕外,還有讓他為之動容的另一幕。“孩子的父親緊緊抱著孩子,我用手去扳開他的手,他的手已經冰涼,無法扳開。”戴認為,在隨摩托車墜入河底的瞬間,楊軍安“肯定是保持了抱著孩子的這個姿勢”,甚至自己死去。“正因為這樣,孩子才能保住命”。
楊軍安抱著孩子的姿勢直到醫生趕到后才被強行改變,“在將其雙手用力扳開時,可以聽到手部骨頭斷裂的聲音。”漣邵總醫院的邵醫生說。邵說,才一歲半的小孩子從20多米高的橋面跌進河底,僅小腿骨折“本就是個奇跡”。“另一幸存者肖紅波脊椎骨折,下半身麻木,全身6處受傷,你可以想象這個孩子的命有多大。”
據白馬鎮黨委書記李典芝介紹,在事件發生后,漣源市市委常務副市長陳奉文隨即帶領相關部門負責人趕往現場。昨日上午,湖南省交科院、省公路局相關專家也趕到白馬鎮,就大橋坍塌原因進行勘察。漣源市縣鄉公路管理站站長胡華介紹,大橋長62米,寬5米,離河面22米,建于1987年,設計單位為漣源市公路局,設計承載重量為汽15掛80(汽車承載重15噸,掛車80噸),大橋貢盔厚度1.3米,是白馬鎮3萬余人主要出行必經之地。
據悉,在楊軍安三人試圖通過白馬溢洪大橋半個小時之前,白馬鎮黨委書記李典芝也駕車從橋上經過。后他聽到大橋坍塌時“很震驚”。一座設計要求“遠遠超過國家標準”(胡華語)的大橋為何會在瞬間坍塌?據胡華介紹,在出事之前的10多天,漣源市公路管理站曾組織專人對大橋進行過檢查,劃定此大橋為三級橋梁。“之所以劃定是三類橋,可能是大橋出現了裂縫或其他的病狀。”胡華說。此外,車牌號為湘K03XXX(應本人要求隱去)的大巴司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早在三個月之前,其驅車經過大橋時,都能感覺到“橋身在動”。對此,李典芝和胡華均表示“不知道有這回事”。
29日晚,胡華向記者轉述了勘察完現場的專家做出的“初步結論”:大橋坍塌是因為超限超載而引起。當記者問是否不存在質量問題時,胡華說,這一結論只是初步結論,“是否存在質量問題還要進一步印證”。
據悉,在白馬溢洪大橋坍塌的前一天,離此約30公里的荷塘復興橋因出現橋身晃動而被禁止通車,預備拆后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