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31日03:50 重慶晚報 |
![]() ![]() 冉老師和孩子們如同一家人,彼此不能分離。 ![]() ![]() 冉老師將自己的堂屋騰出來給孩子當教室。 ![]() ![]() 背學生過河落下殘疾的左腿讓冉老師行動不便。 “我真想快點長大,不讓老師這么辛苦。” 身帶兩處殘疾,有人勸冉老師不要再教書了,但他很固執,不但不放棄,還繼續拖著殘軀背孩子們過河。 每學期,小里村小都有30多名在河對岸居住的學生,美麗的諸佛江平日很溫柔,孩子們踩著露出水面的石塊就能過河,但大山里的天氣說變就變,一下大雨,河水就猛漲。沒有橋,上學放學就很危險。只要遇到漲水,冉老師就會提前守在河壩邊,這是孩子們上學的必經之地,冉老師將他們一個一個背過河來,放學了,他又將他們一個一個送回河對岸。 當記者問村小的孩子們:“你們當中有哪些人曾經被冉老師背過河?”30多只小手齊刷刷舉起來。 “有一次,我趴在冉老師背上,感到老師身子好燙,我問老師是不是感冒發燒了,提醒他小心點。他說沒事,只叫我抓緊。我哭了,但不敢出聲,怕影響老師。”4年級的鄭東很懂事,說她好心疼冉老師:“老師右手使不起力,只用左手背著我,在水中一瘸一拐的,我真想快點長大,不讓老師這么辛苦。” 鄭東還給記者算了筆賬,按平均每學期30名學生需過河上學、每年漲水10次計算,冉老師在18年間背學生過河的次數就是一萬多次。 每學期為學生背課本 “我累點沒什么,重要的是不要耽擱孩子們的功課。” 孩子們不知道,他們用的課本和作業本也是冉老師一瘸一拐從中心校背回來的。 從中心校到小里村小,有十多公里崎嶇山路,冉老師空手走一趟也要4個小時,但每學期開學,課本都得村小老師自己去背。 18年來,他從來沒找過學生幫忙,所有課本都是他一步一步從中心校背回來。 因為殘疾,冉老師一次最多只能背40斤,一路上歇歇走走,一天只能背一趟。而每學期所有學生的課本至少有250斤,每學期他要花一周時間至少往返6次才背完。 每次完成任務,冉老師都必須臥床休息好幾天,才能下地行走。累計算下來,18年來,他從中心校背回的課本就有上萬斤。冉老師說:“我累點沒什么,重要的是不要耽擱孩子們的功課。” 5年不領工資助貧困生 “村民們都窮,只要娃娃在學校讀書,比什么都強。” 1995年,父親早逝的學生冉龍波跟冉老師說,繳不起學費要退學。冉老師一聽急了,他毅然對冉龍波的媽媽說:“只要你讓娃兒讀書,錢你不用管。”就這樣,冉老師為這個學生交了1—5年級的所有學費書本費。 冉龍波并不知道,老師已用這種方法資助了近百名拿不出錢的學生。也有學生家長質疑冉老師哪來這么多錢,冉老師從來不說。中心校的楊光武校長透露:“冉老師在1998年至2002年間沒到學校領過一分錢工資。他說,就把工資存在學校,哪個學生繳不起學費,就從里面扣。” 18年來,冉老師為學生繳納的各種費用達上萬元,多數家長在經濟寬裕時會將錢還給他,但至今仍有數千元沒有著落。冉老師不在乎這些:“村民們都窮,只要娃娃在學校讀書,比什么都強。” 賣家中樓板維持生計 “家里常常是一分錢也拿不出。” 冉老師的母親陳其珍說,18年了,家里人,包括兒媳婦,沒有添置過一件衣服,身上穿的都是親友們給的,因為哪怕是幾塊錢的便宜貨,他們也舍不得。 冉老師有些不好意思:“不瞞你說,我兩次受傷期間,家里常常是一分錢也拿不出,有5年時間我家的莊稼沒施一丁點肥,因為沒錢買肥料。我才從重慶做了手術回來那段時間,親友家都借遍了,家里還是揭不開鍋,我們就賣東西。” 縫紉機賣了,妻子陪嫁的鋪蓋也賣了,實在沒得賣的了,冉老師和妻子躺在光禿禿的床板上望著房頂發呆,一個念頭閃過:“賣樓板!”閣樓是土家族特有的建筑,要將搭閣樓的樓板賣掉,妻子開始堅決反對,可看著空蕩蕩的米缸和年老的父母,二人當即跳起來七手八腳將20多塊樓板拆下,賣了400塊錢,一家人吃了頓飽飯后,冉老師還從中拿出3塊錢為班上一個天天打赤足上學的女生買了雙解放鞋。 冉老師的兩處傷至今沒痊愈,經常疼痛,醫生囑咐他一定要堅持吃藥,可藥錢每月就得200多元。為了節約,冉老師就常常自己跛著腿上山采草藥,草烏、防風草、金骨草……這些都能治他的傷。 為保學校全家齊上陣 妻子無償代課一年 冉老師說,他最對不起的是家人。 “這么多年,我作為一個男人,不但沒為這個家做什么,還要靠他們來支持我。”說起這些,冉老師流淚了。他說,“不只是我一個人,我們全家都在為保衛小里村小出力。”。 1998年,為了供一對兒女上學,妻子陳健不得不到廣東一燈飾廠當油漆工,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一個月掙700多元。 2000年,一名年輕老師離開小里村小,又沒有其他人愿意來,4個班六十多名學生一下子丟給了冉老師,他無論如何也忙不過來,這時,冉老師想到了曾經當過代課老師的妻子。他向她求助。 得知丈夫的困境后,陳健毅然辭掉工作回到小里無償代課一年。 就在這一年,家里的房子成了危房,為節約錢,陳健上完課后,獨自一人從遠處背來泥土,自己挖窖燒磚,自己搬來石頭,準備修新房。 本來是男人的事,但陳健全做了,光材料她就準備了一年多。“我不會讓他(指冉老師)干這些重活,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陳健說。 2003年,女兒考上酉陽師范學校,家庭經濟再次陷入困境,陳健不得不再次南下打工,至今沒敢回來,因為她舍不得路費。 不準女兒考大學 說起女兒冉佳鑫,冉老師更是內疚。3年前,初中畢業的女兒想考高中,升大學,但他沒同意,他讓女兒選擇了中師:“我希望她今后也能為山里的孩子做點什么。” 兒子現在上初一了,受父親影響,他也準備考師范。 老父母仍操勞掙錢 冉老師覺得最對不起是父母:“父母就我一個兒子,他們老了,不但沒享到兒子的福,反而為我操勞。”冉父今年74歲了,患有嚴重風濕病,還每天上山放羊,老母親一個人每年都要養七八頭豬,可他們從來沒殺過過年豬,因為一家人還要靠它們吃飯。 兒子工資少,還要幫助班上的貧困生,對此,老兩口只說:“兒子決定的事,沒錯。我們也不希望小里村小撤了,如果真撤了,恁多娃兒啷個辦?” 聲音 村民陳其材:我娃兒4年的學費都要他幫忙繳的,好人啊。 家長冉健:我不曉得怎么形容這個老師,全部好聽的話安在他身上都不夠。 學生任莉莉:等我長大了,一定掙好多錢讓冉老師用,不讓他再這么窮。 學生鄭東:我這條褲子和頭上戴的花就是冉老師給我買的。 學生冉模:我以前性格特別內向,是冉老師開導我要多和人交流,他不但教我們學知識,還教我們怎樣做人。 中心校校長楊光武:他不只是敬業,他這種不計報酬的奉獻精神讓人感動。 同事張老師:冉老師人很低調,他做過什么從來不說,因此,我們根本不知道他竟然默默無聞為山里孩子們做了這么多。(記者周立/文 史宗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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