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起山里一片天
為了一家人的希望和出路,她們的丈夫遠走他鄉,打工掙錢。這些山里的女人們以自己柔弱的肩膀,挑起生活的重擔,忍受著超負荷的勞累,忽略了自己的情感需要,默默地支撐著家庭,也撐起了山里的一片天。
孫玉鳳:“好日子是干出來的”
5月30日,正是農村夏收的緊要關頭。
輝縣市山區的張村鄉平嶺村,由于地處山區地塊小而且分散,道路也不通,無法用機器作業,53歲的婦女孫玉鳳就是家里麥收的主要勞力,家里四五畝小麥的收割全靠她一人手工完成。
彎腰、攬起麥子、下鐮刀割、直起腰把割好的麥子堆在一邊。這樣彎腰、直腰的動作,孫玉鳳一天下來要重復上千次。早上4點多天不亮就起床,帶上一把鐮刀、一壺水、一條毛巾、一頂草帽,在寂寞無人的山地里,一干就是十五六個小時。
從孩子上高中以來,丈夫就在鄭州打工搞建筑賺學費。如今,兒子在開封黃河水利學院讀大二,女兒已經出嫁,70多歲的婆婆,身體不太好,五六年了,這個家如果沒有孫玉鳳,恐怕早就轉不動了。
“累,特別累,不僅要割,每天用獨輪車往家運麥子還要跑十幾趟,這衣服每天濕了又干,干了又濕,也顧不上換。晚上干完活回到家,連飯都不想吃,倒在床上就睡了。家里還養著幾十只雞,俺在山里干活還惦記著。”
“他爸在鄭州打工給孩子掙學費也不容易,俺孩兒特別爭氣、聽話,在學校好學、上進,都快入黨了。我在家雖然累,也有個盼頭,前兩天他們爺倆都給家里來電話了,說說話安慰安慰我,我心里好受多了。我也知道,這好日子是干出來的,不是等出來的,硬著頭皮干唄。”
環顧平嶺村,家家的房墻、院墻都用石頭壘。村里人說:石屋冬暖夏涼,另外還省錢。孫玉鳳家是一層新色尚存的磚瓦樓房。
葛銀枝:希望在不遠處
不寬的柏油馬路,被不遠處的群山淹沒。路旁一塊六七分大的麥田中,幾個人頭戴草帽,彎著腰,手持鐮刀,都在快速割麥。
37歲的葛銀枝身體健壯、臉龐黝黑、言語不多、動作麻利。丈夫在山東打工,1年才回來一次,大女兒12歲,正上小學的畢業班,小女兒才四歲,還在上學前班。
“幾點起床?”
“四點。”
“怎么做飯、吃飯?”
“七點回家吃早飯,再干到十點多,回家吃午飯。歇晌以后,從下午兩點多一直干到晚上十點。早飯和晚飯是大女兒做的,午飯是我自己做的。”算起來,她一天得干15個小時。她的大女兒12歲,在鄰村上小學五年級。
問她丈夫為啥在外打工?她說:“不掙個錢咋中?兩個孩子上學哩!”說著,她的臉上溢出了笑意。
前來幫助葛銀枝割麥的,有她的公公,娘家哥、嫂,其余五位是鎮計生辦的工作人員。據了解,婆家、娘家的兄弟姐妹,是農忙時留守婦女主要的幫忙者。計生辦的人來,“因為她是‘雙女戶’(農村生兩個女兒的家庭),享受對口扶持”,同行的一位副鎮長解釋說。
葛銀枝家在離麥田一里多外的瓦窯村。回家途中,葛銀枝拐路到鄰村,把寄放在別人家的小女兒抱回來。從外表看,葛銀枝家的房院和別家沒什么兩樣:蓋了一層的磚樓,門樓和院墻都貼著瓷磚。客廳內,擺著電視機、沙發,墻上整齊地貼著大女兒獲得的“三好學生”獎狀。
“這幾年搞旅游,我們這里的路也修得很好,真希望能有小一點的收割機開進山里就好了。或者我們再攢些錢,也在山里開個農家賓館,他爸不用出去打工,日子就更好了。”銀枝的希望好像就在不遠的地方。④3
相關鏈接:
輝縣市面積2004平方公里,其中2/3是山區。山區小麥種植面積22萬畝。市農業局副局長陳振慶介紹說,今年55萬畝小麥用的是收割機,新近問世的小型收割機甚至能開進不足一畝的地塊。然而,山區的耕作條件“短期內難有變化”。
土地薄瘠、產量不高、地塊分散、交通不便,山區麥收堪稱“龍口奪食”,山區“留守”女人在緊張麥收中的勞累被喻為“不死也得脫層皮”。輝縣市政府把這個特殊的群體列為“幫扶對象”。文件規定:要“摸清外出務工人員及孤寡、老弱、病殘、貧困、烈軍屬、計生戶等家庭的勞動力人數、耕地畝數、夏收夏種及收割時間等基本情況,并制訂出切實可行的對口幫扶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