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幸生長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見過若干裹腳穿小繡花鞋的老奶奶,其中一位便是我的外婆。由于唯一的舅舅不爭氣,沒能力養活他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外婆,故外婆一直在我家生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因此,在我的成長過程中,不止一次地蹬在一旁看外婆裹腳、繡花、做鞋……也親眼目睹外婆背著東西吃力地在山路上行走的痛苦模樣,對封建社會對婦女的殘害有著感性的認識。
后來,拜讀過馮驥才先生所著《三寸金蓮》一書,書中有大量詳盡描述三寸金蓮的文字,也描寫了那些變態的“蓮癖”的行為舉止,讓人難以接受,差不多沒令我窒息。
幾天前,在去江底拍攝的過程中,剛下車,提著相機準備走向拍攝對象鐵索橋時,遠處走來一位穿著繡花小鞋的古稀老太太,手握一把紅傘,蹣跚地向我們這個方向走來,我急忙打開相機抓拍了兩張,還沒走到車前,老太太停下來和路旁坐著的另一位老太太打招呼說話,一看,原來路旁的老太太也穿著繡花小鞋,這可絕了。這些年,走過不少地方,極少遇到如此打扮的老人,更別說一見到就是兩位的情景了。兩位老人閑聊著,我沒聽到她們在聊什么,也許就是拉拉家常吧,看樣子她們是有著幾十年友誼的老友。
我沒敢去打擾她們,于是轉身走向鐵索橋。
一路上,外婆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腦海里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