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陪爸媽上天班
2012年05月29日
秦金文在車停下來的時候會回頭看看女兒。
秦錦然坐在一旁看著爸爸將公交車開出公交站。5月26日，9歲的秦錦然陪開公交車的老爸上班。
■ 人物檔案
姓名：秦錦然 年齡：9歲
“工作”場景：陪爸爸開公交車
秦錦然下午放學回家，總是見不到爸爸秦金文。直到她深夜入睡后，開大公交的爸爸才能結束一天的疲憊回家。
秦錦然說，她隱約見過夜里的爸爸：那一次她起夜，電視亮著，黑暗中，爸爸瞇著眼睛，不知道是睡了還是醒著，“多數情況下，我有個‘上午’老爸。”
5月26日下午4時30分，按平常，秦錦然應該去上興趣班，但那個周六，她提前半小時來到爸爸的車隊，陪爸爸上班，“聽說夏天車內溫度最高達50攝氏度，我想知道我爸是怎么忍受的。”
坐公交半小時濕透后背
下午4時，南十里居，656路公交車的總站里，彌散著午后的炎熱。
秦錦然跟在秦金文身后，看著他拿著水桶，彎腰在車尾搗鼓，“這是干啥呢？”
“每天開車前，要檢查水溫。”爸爸回答，秦錦然“哦”了一聲，朝爸爸笑。
秦金文喜歡看女兒笑，“笑得甜，小名就叫甜甜。”
檢查設備、出車刷卡，秦金文為出車做準備，忙得一路小跑，女兒笑嘻嘻跟在身后，不免讓他緊張，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滴。
秦錦然趕緊向媽媽要紙巾，但爸爸卻很難擠出空閑讓她擦臉。
4時30分，656路準時發車，秦金文坐進大玻璃前烤得發熱的駕駛室。
秦錦然坐在司機斜后方的第一個座位，在那，她能清楚地看見爸爸開車，這是她第一次陪爸爸上班。
車門一開，秦錦然幫爸爸盯著刷卡機，小聲提醒乘客刷卡，生怕有人漏刷。
人一多，車上熱起來，656路沒有空調，秦金文頭頂上的電扇轉了一圈又一圈。前一天，秦錦然特意看了一下天氣預報，當天的氣溫高達34℃。
可秦錦然覺得車里的溫度更高，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車開了半小時、近1/3的路程，她坐不住了，鼻頭上冒出細汗，小手不住地揪扯后背的衣服，短褲被汗浸濕，粘在身上。
她起身站在爸爸身后，用手探向電扇下的空間，“熱風，一點也不涼。”
等紅燈的間隙，秦錦然把手伸向爸爸的后背，又“嗖”地撤回，“全是汗。”爸爸則回頭叮囑她喝水，“我不渴，你喝。”父女倆相視一笑。
路上名校多 爸爸成導游
下午5時40分，午后的熱氣散去一大半，后半程，秦錦然一直站著，眼睛盯著大風擋玻璃，注視著前方的車來車往，雖然沒有手握方向盤，但她專注得像個副駕駛。
一回頭，車上貼的車站表引起她的注意，南十里居—東北旺，站名列了半米長，秦錦然數了數，43站，“得開多久？”
和爸爸搭檔的售票員叔叔給出答案，“單程不到30公里，正常1個半小時到終點，堵車的話，可能就得三四個小時。”
秦錦然用上課的時間換算，“一節課45分鐘，我爸一開就是兩節課，中間還不帶休息。”秦錦然撅撅嘴、聳聳肩，看著爸爸，不再說話。
車輛進入學院路，車上的學生乘客多了起來，北京語言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北京體育大學，656路的線路上，經過不少名校。
“甜甜，車一左轉，你就能看見清華大學。”秦金文來了精神，給女兒當起導游，孩子也隨著爸爸的指引，探頭望著窗外。
“你也要努力，考個好大學。”秦金文借機鼓勵女兒，但瀏覽各個名校的大門，秦錦然沒有露出向往的神情，談起理想，她更希望能成為一名英語老師。
“三門主課，我英語最好。”秦錦然說，她現在上三年級，上英語補習班的錢，都是爸爸出的，相比媽媽，爸爸不怎么管她的學習，但每次英語考出好成績，她都會向爸爸匯報，“我爸高興，我也特高興。”
【不一樣的童年】
秦金文：小時候和小伙伴玩推圈、跳房子，夏天和哥哥姐姐打草、采藥。我的童年要靠自己的勞動換取學雜費，貌似有點苦，但可以盡情接近大自然，很快樂。
秦錦然：我的童年有點累，上課、寫作業，看書、補習功課，很少玩的時間。即使是課余時間也要去學跳舞，我更喜歡爸爸的童年。
■ 上班體驗
每次坐公交車，我都是乘客，上車、下車沒覺得有多累。這次陪我爸上班，真不容易，他往那一坐，就好幾個小時，注意力還得一直集中，還得看別人刷卡，這比我上課累多了。希望爸爸少抽煙、少看電視，多睡覺、多喝水。
——女兒秦錦然
■ 父親感慨
每次孩子花錢要這要那，她媽媽就說應該讓她跟我上天班，體驗父母賺錢的不易，這次終于圓夢了。
看著她一頭汗，雖然我也心疼，但現在的孩子都嬌慣，父母應該放手讓孩子們多體驗生活，明白幸福來得并不容易。
——爸爸秦金文
■ 六一心愿
“不要禮物，陪老爸‘宅’一天”
問起爸爸和媽媽更喜歡誰，秦錦然直言不諱，“喜歡我爸，我爸做的飯好吃，還會畫畫，還會修理家里的東西，全能！”
說起爸爸的缺點，秦錦然也不客氣，“愛抽煙，老駝背，晚上那么晚回家，還要看電視，也不早點睡。”秦錦然看著開車的爸爸，一臉心疼。
雖然下午見不到爸爸，但秦錦然還是甘愿爸爸上下午班，“因為這樣，能多睡一會。”秦錦然算起爸爸睡覺的時間，“如果上早班，我爸早上三點多就得起，晚上就算9點睡，也只能睡6個小時。”
秦金文卻悄悄道出上下午班的原因，“早上得送她上學，能在清早看著女兒高高興興上學，我一天也有精神。”
晚上6點18分，656路到達東北旺終點站，單程任務結束。
秦金文下車點了根煙，買水回來的女兒跑向他，“爸，你怎么又抽煙？”秦錦然蹦跳著從爸爸兜里“沒收”了煙盒，秦金文則笑著享受女兒的約束。
休息不到2分鐘，另一個單程駕駛開始了。
秦錦然又坐在離爸爸最近的位置上，陪他完成另一半路程。秦金文一天的工作要持續到夜里12時30分。
這個“六一”，秦錦然有了自己的打算，“參加完學校的活動后趕緊回家。”不去出游、不要禮物，“我想陪我爸‘宅’一上午，起床、吃飯，然后陪他遛個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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