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直擊城市探親兒童返鄉
2012年8月28日
候車室里,許多“小候鳥”正在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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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將結束 又到了“小候鳥”回歸時
感受到親情 一家團圓比什么都快樂充滿了“親”能量 路再長再險也溫暖
和父母相處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轉眼又到開學的時間,各地遷徙到上海的“小候鳥”陸續返鄉。在充滿笑聲的快樂旅途上,記者搜集他們在城市里各自不同的記憶,一個個可以溫暖他們的記憶。
落單“小候鳥” 鎮定少年獨自返鄉
8月24日,上海南火車站,圓形候車室里一片忙碌。放眼望去,中小學生模樣的旅客十分顯眼。
火車站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最近上海南站返鄉“小候鳥”越來越多,一個人帶著十幾個孩子的現象很普遍,到云貴川贛方向的客流量逐漸攀升,“小候鳥”返鄉高潮漸起。
鄭寧波背著書包,手上拿著一個裝滿零食的袋子,他在軟席候車室候車,時而看看電視,時而看看雜志。今年12歲的他第一次獨自返鄉,稚嫩的臉上流露出“老江湖”的味道。
鄭寧波來自九江縣沙河鎮,從他記事起,每年暑假他都會在父母務工的城市過。他告訴記者,之所以父母為他起名“寧波”,是因為他在寧波出生的,當時爸爸在寧波開出租車。后來父母到溫州、南京,最后到上海,還是從事出租行業。這幾年暑假,小寧波的足跡幾乎遍布這幾個城市的角角落落。其他時間,大部分是和外公外婆在一起。
這次不讓親友送回家,是他覺得自己“見多識廣”,可以獨自返鄉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重復在站臺上難舍難分的場景。
8月23日,眼看暑假即將結束,小寧波的爸爸到售票處購買返程票,結果卻被告知返回九江的坐票和硬臥告罄,只有軟臥。爸爸咬咬牙,花了338元買了一張軟臥票。以前都是和大人們擠硬座,這次坐上了軟臥,鄭寧波并沒有慌亂的表現,他鎮定自若。“我看過這趟火車的時刻表,到廬山的時間是25日的早上7點多,而且外公外婆會在火車站接,一個人回家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受驚“小候鳥” 飛來石頭砸破車窗
8月24日下午5時,收拾好行李,羅莉帶著5個小孩,從上海浦東新區出發,坐地鐵到上海人民廣場,然后換乘2號線到上海南火車站。一行6人打算乘坐當晚7時20分從上海南開往武昌的K11次列車,送孩子們回安義和奉新老家上學。
下午6時不到,6人就到了火車站,車站外的廣場上、候車室里都擠滿了旅客,大多數都是送孩子返鄉的人群。
這5個孩子,最大的13歲,最小的6歲,他們的父母在上海經營鋁合金生意,生意都不錯。孩子們時髦的穿著似乎與城市的孩子沒有落差,但言談舉止,農村孩子淳樸的烙印似乎難以磨滅,盡管他們每年都會在上海生活一段時間。
羅莉一行6人坐的是10號硬臥車廂,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有肯德基、水果、面包等。一上車,5個孩子有說有笑,紛紛談論自己在上海的美好經歷。羅莉說:“這是我的兩個孩子,另兩個是我弟弟的孩子,還有一個是大姐的孩子,他們工作忙,就都由我一起帶回家了。”
“你們兩個不要跑了,快點把肯德基吃光,冷了不好吃。”看著兩個孩子在面前跑來跑去,羅莉皺了皺眉頭,一伸手把兩個淘氣包拉住。
11歲的黃康,在10號車廂6號中鋪上顯得異常活躍,說起自己在錦江樂園玩耍的經歷手足舞蹈。他告訴記者,在上海的這40多天時間是他最快樂的時光。“即使爸爸媽媽不帶我游玩,能夠在他們身邊,比在哪里都好。”黃康說。
火車駛出上海南站10分鐘左右,小臉蛋貼在車窗看風景的佳佳遭遇了一次驚魂。一顆石頭突然飛來,砸中她身旁的窗戶,一聲巨響,車窗玻璃立刻變成蜘蛛網狀,正在玩耍的孩子們縮成一團,離窗戶最近的佳佳嚇得不輕,半天緩不過神來。乘警過來,安慰一番后說,火車外側的玻璃被擊出一個大洞,還好玻璃有兩層,內側玻璃完好無損。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
勵志“小候鳥” 要考到上海去讀書
在K11次列車的硬座車廂上,陪同孩子返鄉的家長老金告訴記者,其實在暑假來臨前,他們就策劃讓孩子過一個快樂的假期。為此,他咨詢了上海心理專家,合理安排孩子們的作息游玩計劃。
“很有意思,每周出去玩兩天,其他時間看書寫作業,有時候看看電視,上海有名的景點都去過。最難忘的是在歡樂谷的鬼屋,嚇得我半死,現在想起都還怕。”老金的女兒莎莎即將讀初二,她告訴記者,這個暑假她過得很開心,玩了不少景點,完成了暑假作業,最開心的是,爸爸給她買了一款智能手機。
打打鬧鬧中,只有8歲的小健健不吱聲。記者問他為何悶悶不樂,小健健說:“我還很想待在這里,但是我要回去讀書,沒辦法。我要好好讀書,考到上海來,和爸媽天天在一起。”
“小候鳥”的特殊身份,讓社會對他們多了關注和關愛。他們獨自出行,最主要的出行方式就是乘坐火車,他們從這個村到那座城,為的是和父母短暫相聚。采訪中記者發現,為了能讓這些孩子順利見到父母,在旅途中感受到社會的溫暖,鐵路部門一直將“小候鳥”作為重點照顧對象。這些“小候鳥'剛剛與父母分別,心里是萬般的不舍。而對家的渴求、對安定生活的向往,成為那些已經告別“候鳥”生涯的人對“候鳥”生涯最深刻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