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冷，多劈些柴
小東艷總是一邊煮飯一邊做作業
化雪的天氣，小東艷冷水洗衣服
大雪初化的天氣穿著一件薄毛衣
“媽，你啷個又在地上爬？”倪東艷沖進家門，書包扔在門口，將媽媽陳愛娥扶起。
14日下午，重慶黔江鵝池鎮方家村3組，市級特困村。天陰沉沉的，村民說，這里昨天下了大雪，上午雪才融化。
8歲的倪東艷，臉色臘黃，短發，兩行鼻涕掛在唇上，不停地咳嗽，她看起來明顯要比同齡孩子矮一大截。
大雪初化的天氣，倪東艷僅穿著一件薄毛衣，外面罩著極不合身的薄棉襖，趿拉著一雙極大的解放鞋。她說這些都是別人給的。
放了學，這個土家族小姑娘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在路上溜達，而是急匆匆往1公里外的家趕。
這是個怎樣的家喲———一間木板搭成的房屋斜著立在半山腰上，要不是靠兩根木頭支撐，恐怕早就倒塌了。家里惟一的電器是一個15瓦的燈泡，不過這只是個擺設，因為繳不起電費，近一年沒有電了。雖然是大白天，屋里還是黑乎乎的。
隱隱約約看見屋頂掛著的幾塊臘肉，倪東艷說，那是父親留給她們最值錢的東西。屋里還有幾把面條，一袋鹽、一袋洗衣粉，倪東艷說，這些都是老師和鄰居給她買的。
“媽，你啷個又在地上爬？”倪東艷沖進家門，書包扔在門口，將媽媽陳愛娥扶起，“你躺在床上，不要在地上爬。”因患小兒麻痹癥，天生就嚴重智障的陳愛娥從小就下肢癱瘓，走路完全靠爬，只能扶著墻勉強站立。“像她這樣，一身衣服一天就臟了，我前兩天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洗，哪有時間啊，我要做飯、做作業……”倪東艷帶著哭腔，無助地指著地上一大盆堆得冒尖尖的臟衣服。看到女兒哭，陳愛娥卻笑嘻嘻地指著嘴，說：“餓！”當記者問她年齡時，她茫然地搖著頭，很快又低頭直勾勾望著灶邊一把紅苕粉。倪東艷告訴記者：“她要我煮給她吃。”
八歲生日那天父親撒手人寰
倪東艷將爸爸草草埋葬在屋后自家地里。她至今不知道爸爸得的是什么病。
因為窮，父親倪月忠58歲才娶了個鄰近鄉鎮的殘疾女為妻，次年，倪東艷出生了。在倪東艷心目中，爸爸就是家里的頂梁柱，地里的農活、家里的家務事全靠他一人張羅。“媽媽什么都不懂，爸爸卻很喜歡我，常常抱我坐在他腿上，給我講老虎吃小白兔的故事。”
去年12月7日，是倪東艷8歲的生日。早在一個月前，倪月忠就許諾要在這天上街買半斤肥肉給女兒當生日禮物。可這天早上，父親卻沒能起床，他躺在床上，僅僅說了句“照顧好媽媽”后，就停止了呼吸。走時連眼睛都沒閉上。在當地政府幫助下，倪東艷將爸爸草草埋葬在屋后自家地里。她至今不知道爸爸得的是什么病，鄰居們說，可能是腦溢血。
倪月忠去世后，考慮到倪家沒有勞力種莊稼，村干部就將倪家的田土分給村里有勞力的村民栽種，莊稼成熟后保證為這對苦命的母女倆提供足夠的糧食。倪東艷這才少了后顧之憂。
一邊燒柴火做晚飯一邊借火光做作業
每天晚飯后，她都會給媽媽讀課本，雖然媽媽什么也聽不懂，也無法和她交流，但她還是固執地每天讀著。
“照顧好媽媽。”爸爸臨終前這句話死死印在女兒心上，8歲的倪東艷知道，這個家今后就全靠她了。從此，對她來說，比學習更重要的事就是照顧媽媽。
每天早上，倪東艷天不亮就得起床，做好一天的飯，然后叫媽媽起床，將飯端到床前，看著媽媽吃下后才往學校趕。中午一放學，她又得急匆匆回家為媽媽弄吃的。下午4點鐘放學后，她同樣匆匆地往回趕，媽媽一個人在家，她實在不放心。
回家后，倪東艷第一件事就是到鄰居陳和仙阿姨家里提桶水，再在火鋪（土家族特有的一種燒火做飯烤火的場所）上生火做飯。屋里光線太暗，她就將作業本拿到灶前，一邊燒柴火做飯，一邊借著火光做作業。家里沒有小凳子，她就蹲在地上。
每天晚飯后，她都會給媽媽讀課本，雖然媽媽什么也聽不懂，也無法和她交流，但她還是固執地每天讀著。到了周末，她就幫媽媽換上干凈的衣服，再將一周來母女倆換下的臟衣服洗干凈。
一天下午，因為做清潔，倪東艷耽擱了一會兒，當她回到家時，見媽媽躺在地上，正抓起生米拼命往嘴里塞，任憑倪東艷怎么拖，媽媽都不松手，急了還一把將女兒狠狠推在地上。倪東艷哭了，她突然沖出家門，站在屋外卻不知往哪里跑。哭了一陣，她來到了爸爸墳前：“我不曉得啷個辦，爸爸，你跟我說我該啷個辦？”哭著哭著，倪東艷趴在爸爸墳頭睡著了，醒來時天色已暗，她才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家。媽媽正趴在門檻上向外張望，見女兒回來了，她傻乎乎笑了。
除了媽媽的病，最讓倪東艷苦惱的是下雨天，每次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她就拿盆子來接，可家里只有一個盆子和一個桶，接得了這處接不了那處，她就用碗接。
最大的心愿有個洋娃娃
“班上同學都有自己的玩具，我只有我的媽媽。女同學有花戴，我沒有，干脆將頭發剪短，就不用戴花了。”
“我們還是過年時吃過一點點肉。”倪東艷說，她平時和媽媽的伙食就是白干飯泡開水，有時好心鄰居會送點青菜來，那就算打牙祭了。看著屋頂的幾小塊臘肉，倪東艷說她不敢弄來吃，因為她預備這肉吃一年。
倪東艷眼淚汪汪說起這么件事：春節前的一個晚上，一個小偷溜進家門，將掛在屋頂上的幾塊最好的臘肉偷走了。被驚醒的母女二人坐在床上，眼睜睜看著對方將臘肉提走無可奈何。
當記者問倪東艷最想要什么東西時，她低下頭：“洋娃娃———”但又馬上打住，“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媽媽好。”倪東艷故作老成地說。但記者卻看到，房門上貼著一張印有各種玩具的圖片，有米奇、洋娃娃、史努比……3個正在玩玩具的孩子在一旁寫著“我的玩具好看又好玩，拿給大家一起分享。”
“班上同學都有自己的玩具，有的是車車，有的是洋娃娃，我只有我的媽媽。女同學都有花戴，我沒有，干脆將頭發剪短，就不用戴花了。”但記者注意到，她短發上仍然別著一枚紅色的發夾。鄰居陳和仙告訴記者：“她有時周末會跟我上街買些必需的生活用品，那天，我見她盯著這個發夾很久不肯挪步，我幫她買下后，她居然哭了，說從來沒戴過這些東西。”
為照顧媽媽拒絕被收養
“我不去，我爸已經丟下我們不管了，我不能再丟下我媽。”
倪東艷的班主任、鵝池鎮勝利小學教師何小東告訴記者：“學校免了她上學的一切費用，這孩子成績不錯，就是性格內向，不愛說話，自尊心強，我叫他有什么困難找我，可她從來沒主動找過我。”
這學期，曾有個涪陵的建筑老板通過校方了解到倪東艷的情況，提出要收養這個可憐的孩子，倪東艷卻一口回絕了：“我不去，我爸已經丟下我們不管了，我不能再丟下我媽。雖然媽媽什么也不懂，但她是我媽，再說爸爸說了要我好好照顧媽媽。”
鵝池鎮政府的鄧鎮長稱，倪東艷家是全鎮最貧困的家庭，政府也多次上門為其送去慰問金。“本來我們想將陳愛娥送到福利院，再將倪東艷寄養到其他村民家，但無論我們怎么勸，小姑娘就是不愿離開她媽媽，她說她媽說什么，只有她才明白，她不放心讓別人照顧。”鄧鎮長表示會盡快為倪東艷家通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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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無論如何要和母親在一起
小東艷一有空閑就會給母親讀自己的課本，這也是母女倆最多的交流
到昨下午5時，已有數百位熱心讀者給記者和本報熱線打來電話關注倪東艷的情況，更有百余位熱心人紛紛表示愿捐助倪東艷，他們來自北京、上海、廈門、遼寧、廣西等地，甚至還有來自莫斯科、中國香港和日本的電話。他們有的是學生、農民、職員，有的是家庭主婦、老板。其中多數是以私人名義捐助，也有以企業、單位名義捐助的。
除了表示捐助，這些熱心人都提到同一問題———如何管理捐款，他們建議設立基金會，成立專門賬戶。目前，記者正在與當地政府和校方商量，將盡快出臺一個合理的方案，保證每一分捐款都用到倪東艷母女身上。
“太感人了！我看了報道后，整個上午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中國香港的薩莉(Sally)稱，她是土生土長的重慶人，10年前結婚到香港定居，當一名家庭主婦。雖身居香港，但她很關注家鄉，一直是本報網絡版的忠實讀者。16日早晨，她在本報網絡版上看見了倪東艷的事跡，感同身受(父親在她13歲時去世，她由母親拉扯大)。她稱，自己今天將專程趕到深圳給倪東艷寄部分衣物以及日用品，過一段時間后，還將給她寄一筆錢。
劉丹在俄羅斯經營自己的公司，昨天，他從莫斯科打來電話說，除了經濟上的資助外，還會趁下月回國之際專程到重慶來看望小東艷。
中國旅行社海外經營中心駐日本代表朱燁從東京打來電話，表示想給小東艷匯款。另有一名不愿透露姓名、在日本工作的華人也向記者打聽倪東艷的聯系方式。
香港珠海學院的馬宣是一名年僅19歲的大學生，在網上看了本報報道后，表示愿意從每月的生活費中拿出一部分資助倪東艷。
福建省龍巖市的楊小姐稱，她在網上看見該報道后，非常感動，決定將自己的生日禮物———大量玩具送給倪東艷。同時，她雖剛畢業工作，經濟還不寬裕，但她仍會盡“綿薄之力”給倪東艷寄生活費。另外，我市大渡口、南坪、長壽，以及北京、上海、遼寧等地的數十位熱心人也紛紛表示捐助。
據悉，當地鎮政府正發動全鎮機關干部為倪東艷組織捐款，并將于今天前往倪東艷家為其解決用電問題，同時為她帶去她最想要的洋娃娃玩具。
倪東艷的命運如何，本報將繼續予以關注。
網友聲音：
倪東艷讓我們流淚
同時，倪東艷的事跡在網上，更是引起強烈反響，各大門戶網站紛紛轉載，點擊率、回帖數極高，僅新浪網截至昨日下午5時30分，回帖數高達1600多條。
-新浪網(摘選)：
“大家都伸出援助之手吧!”
“她的精神永垂不朽！”
“我流淚了……可憐的孩子！從苦難中走出，你就有幸福的彼岸！”
-搜狐網(摘選)：
“看得心痛啊！這么懂事的孩子。”
“看完這篇文章，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酸酸的、苦苦的，又澀澀的……”
“我是流著眼淚看完這篇文章的!”
“邊看邊流淚……”
“我想幫幫這個無助但堅強的孩子！”
-本報網(摘選)：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希望能幫助小東艷，我真的想大哭一場，我太傷心了。”
“我是澳大利亞的一名留學生，看了這篇報道我覺得很難過，希望記者能跟蹤報道。”
“我是流著眼淚把這篇文章看完的，多堅強的小女孩啊，比起他，我們簡直太幸福了，愿好人一生平安！”
“我是云南一名普通的農民，小東艷的事跡真的使我很震動。”
“小東艷，在這里我只能對你說，你值得所有的人學習跟崇敬，希望你繼續努力，照顧好你的媽媽。好好學習，也希望你早日擺脫生活的困境。”
昨天傍晚，記者再次來到黔江鵝池鎮方家村3組，倪東艷那個搖搖欲墜的破屋黑黑的，母女倆正坐在門檻上，望著別人家的燈火發呆。
村上出錢葬父親
倪東艷執意還錢
去年12月7日，倪東艷8歲生日那天，父親倪月忠撒手人寰，握著家里僅有的三十幾元錢，倪東艷發愁了，連棺材都買不起，怎么辦？
方家村文書何成榮稱，葬禮是他一手操辦的，村上出錢，花600多元錢將倪月忠草草埋葬。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葬禮結束后，倪東艷卻找到何成榮，小手里拽著600元錢。“她哭著放下錢，丟下句‘這是埋爸爸的錢’就要走，我還給她，她死活不要。問她這錢是從哪來的，她也不說。后來我才知道，這是鎮政府才發給她家的獨生子女費。”
村民幫了忙
非得去感謝
倪月忠的葬禮雖然簡單，也麻煩了不少熱心人，鄰居王思平就在自己家里辦了兩桌簡單的飯菜，倪東艷再三要王思平向那些幫忙的村民表示感謝。“本來他們都不忍心吃這頓飯，但我覺得這種白事應該吃頓飯才吉利。”
何成榮說：“要不是政府、學校老師和鄰居們的接濟，倪東艷家還要困難。”原來，倪月忠剛走那段時間，倪東艷頓時要做太多的事，生活用水要到幾里遠的水井去提，她根本提不動。
這學期才開學那幾天，班主任何小東還每天跟倪東艷回家“補課”———教她做飯、做菜，還時不時給她買點日常用品和衣服。除此之外，鎮政府也多次給她送來慰問金和生活用品。
無論多么餓
不拿人東西
鄰居陳和仙告訴記者，她讓倪東艷到她家提水，沒米了到她家去拿，想吃什么了，到她家去端。可除了每天去提桶水之外，小東艷什么也沒拿過，再餓也不拿別人的東西。實在看不下去了，陳和仙就會主動給她們母女倆端點吃的來，“拿去了，她也不推遲，只是眼巴巴望著我，每次都將碗洗得干干凈凈的端回來。”
倪東艷:“我可以給媽媽買月餅了” 
抱著洋娃娃小東艷樂開了花
小東艷家電燈又亮了
語文課上，小東艷在黑板上寫“爸爸”
“我可以給媽媽買月餅了，買就買兩個，媽媽最喜歡吃月餅了。”這是昨天倪東艷聽說有很多好心人給自己捐款后，說的第一句話。
說這話時，倪東艷抱著個洋娃娃笑得合不攏嘴。洋娃娃是昨天當地政府送的。
“我終于有了洋娃娃”
昨天上午，記者在黔江區鵝池鎮勝利小學一年級教室再次見到倪東艷時，她正木訥地坐在座位上看著前排的兩個同學玩玩具車。紅色的塑料車在桌子上飆得飛快，小東艷的目光就隨著車子一會向左，一會向右。同學叫她一起玩，她用顫抖的手小心地摸了摸紅車車，似乎生怕將它弄壞。
中午放學鈴聲剛響，倪東艷像往常一樣沖出教室，往家里趕。讓她驚奇的是，家里來了好多叔叔阿姨，有的在忙著安裝電線，有的在擺弄自來水管，有的在和媽媽說話。
這時，鵝池鎮婦聯主席喻春秀，將一個有她大半個人高的洋娃娃遞到小東艷手中時，她足足愣了十秒鐘，才敢伸手去接，同時怯生生地問：“給我的？”當得到肯定答復時，她哭了，將小臉緊緊貼在上面，親了又親。
這是倪東艷有生以來的第一個玩具，整個采訪過程中，她一直雙手抱著。
“我們再也不用打黑摸了”
昨天中午，黔江區鵝池供電所的工作人員，給倪東艷家忙著安裝電線、燈泡時，小東艷抱著那個洋娃娃一會兒站在門口，看著叔叔們忙里忙外，一會兒又跑到門外蹲在媽媽身邊，興奮地說：“媽媽，我們再也不用打黑摸了。”母親陳愛娥一個勁兒傻笑。
12時許，倪東艷母女終于在家里迎來了大半年來的第一縷燈光。她抬頭盯著那個嶄新的燈泡，反復地將燈拉亮、關上、拉亮、關上，小臉蕩漾著甜甜的笑。
接著，鎮政府又派人為她家安裝了自來水。兩年前，倪東艷所在的方家村村民，自己湊錢鋪管道從山上引來自來水，倪東艷家出不起錢，一直是到幾里外的水井提水。爸爸走后，小東艷提不動，就長期在鄰居家接水用，很不方便。現在，自己家里也有自來水了，捧著水龍頭里流出的清澈自來水，她忍不住將小嘴湊過去，美滋滋地猛喝了幾口。
“我可以給媽媽買月餅了”
當記者告訴她有無數熱心人在給她捐款時，倪東艷高興地說：“我可以給媽媽買月餅了！”倪東艷說，月餅是媽媽最喜歡吃的東西，“我也喜歡吃，甜甜的，真好吃。但每次我們都只買一個，我吃一口，剩下的就給媽媽，現在我可以買兩個了，我和媽媽一人一個。”
昨天，有無數熱心讀者從異國、從外地給記者打來電話，要求和小東艷通通電話。小東艷惶恐地接過手機，竟不知如何通話，她小心地將手機反著貼在耳朵上，對著電話那頭大聲吼道：“我可以給媽媽買月餅了！”
因為窮，倪東艷比一般的孩子上學都晚，去年是學校給她免了所有學費、書本費才得以上學。“本來我想，以后讀書如果要錢，我就不讀了，現在有了錢，我不怕了，我要把錢存起來，讀很多很多書，還要上大學，和那些給我錢的叔叔阿姨一樣。”
“我走后面給你們擋狗”
通過昨天的接觸，倪東艷與記者已沒了怯生，她笑著用手中的洋娃娃輕輕和記者“對打”著，玩得非常開心。鄰居陳和仙說“從來沒見過她這么高興過，平時都沒看到她笑過。”
采訪結束后，倪東艷堅持要送記者下山。路過一個院子時，她緊張地用弱小的身軀將記者擋在前面：“你們先走，這院子有狗，我在后面給你們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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