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鵬(右)今年5歲,爸爸在江夏承包磚廠,母親也去幫忙,平時沒時間回來看他們,當他想念父母時,就和姐姐到山上玩耍。
“留守孩子”,是父母或其中一方流動到其他地區工作而留在戶籍所在地的特殊群體,據統計,中國目前有1.2億來自的農村“打工族”在各地流動,留下了2000萬不超過14周歲的農村孩子。
3月28日上午9時,武漢市江夏區金口街的長山小學,從外表看,這里與其他小學沒什么兩樣,但卻有著一個特殊的群體———留守孩子,即他們的父母或其中的一方流動到外地打工,只好獨自留在家鄉接受教育。
一年級學生黃藝的爸爸去年病逝,因家里欠下10萬元的債,媽媽到外地一家服裝廠打工以還清債務,每年只能回來一兩次。一提到爸爸媽媽,小黃藝的眼眶就紅了,“經常想得哭。有時候上課都聽不進去。”在學校里,她很少和其他同學一起玩,大部分時間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思念父母。
長山小學253名學生中,像黃藝這樣的留守孩子有107名。據新華社報道,全國目前有1.2億農民工在各地流動時把孩子留在家中,這個特殊群體多達2000萬。
希望通過外出打工改善家庭生活和孩子的命運,是打工者背井離鄉的主要原因,但很多孩子卻因此失去了和父母待在一起的機會。本來,這些打工者的最佳選擇,是帶孩子一同在打工的地方生活,既可增進與孩子的感情,又可監督他們的學習,但由于戶籍限制、各種額外的費用或復雜的入學手續,使這種選擇難以實現。
黃文犟本來跟媽媽在武昌區一所小學讀書,可他適應不了城市里面的學校生活,竟轉到鄉村小學去了。他說在鄉下自己會快活一些。“他們(指城市學校的同學)經常嘲笑我土,我不喜歡他們。”
黃文犟的媽媽在武昌花橋搞經營。她說,農村的孩子和城里人的孩子一樣,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為了能讓孩子讀得起書,孩子他爸跑到湖南當廚師,每個月賺不了多少錢,為了補貼家用,她就跑在這里做小本生意,收入不穩定不說,還沒機會和孩子待在一起。“究竟應該是留在家里和孩子相守,還是進城打工?”她對此感到十分困惑。
孩子留在農村的老家里,無論祖父母、外祖父母或親戚再怎么疼愛,也代替不了父母的位置,因為孩子們更需要父母的關懷,在父母面前撒嬌、淘氣。
留守孩子聶貝表示,跟任何人都不如跟爸媽一起生活開心,“我有什么心里話可以跟爸爸媽媽說,爺爺奶奶就不同了,比如一些私人問題,我就不會告訴他們。”
聽聶貝這樣說,爺爺可不答應了:“當然沒區別!貝貝什么事情都告訴我的。”但提起貝貝的學習,老人就沒那么自信了,“老兩口都不識字,沒辦法指導她。”幸運的是,聶貝很自覺,成績總在班里排第一。
留守孩子所在的區域,大都經濟落后,當地人的文化程度也比較低,因此,接受托管重任的成年人對留守孩子的教育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據調查,由爺爺奶奶代管的孩子,由于種種原因,總是不如父母直接管教的效果為好。至于由親戚代管的孩子,更由于親疏關系的原因,使代管者很難進入角色,不敢放手管理,造成留守兒童的教育缺失,甚至影響了孩子的正常成長。
華師大心理學院向國家教育部提供的專項調查報告指出,農村留守兒童群體的存在,是城市化過程、勞動力轉移過程中出現的社會問題。父母的缺位,使得留守兒童缺乏形成正常的親子依戀關系的環境條件,這容易導致兒童對世界的安全感、信任感不夠,缺乏對社會的好感,這對人格發展的消極影響是深遠的。如果現在社會不能給他們一個有效的情感補償,留守兒童很可能成為一個風險較大的群體,必須引起全社會高度關注,盡快尋找到解決問題的“良方”。
有關專家建議,在留守兒童較為集中的鄉村建立青少年或兒童活動中心,把這些孩子組織在一起,讓他們相互幫助,找到一定的心理支持。此外,對打工家庭留守的爺爺奶奶這一群體,也可以做些普及性的教育和宣傳,使他們和留守孩子的關系更加密切,并學會給孩子更多心理方面的關心。而那些有許多留守兒童的農村學校,則應采取針對性的補償措施,如為學生提供與打工的父母通電話的便利條件,并最好能配有心理輔導老師,這對家庭功能缺位的留守兒童是很好的教育補償。
徐杰跟隨媽媽一起住在外婆家。媽媽平時忙著在漢口姑嫂樹打工,幾個月才能回來一次。而這也是小徐杰最開心的日子。
黃阿婆有三兒一女,在農村,本該是老有所靠了,可四個子女通通外出打工,反倒丟下六個孩子讓老人照顧。到了吃飯的時候,孩子們還在吵吵鬧鬧,只有打開電視機,才算是能把他們聚在一起。
胡萌(右)的爸媽都在北京打工,每個月都給他寄個幾百元回來,他經常能買一些小玩意玩,惹得周圍的小朋友很羨慕。
黃文犟(左一)本來是在武漢市武昌區的一所小學讀書的,可他適應不了城市學校的生活,便轉到鄉村小學。他覺得在鄉下要快活些。
10歲的趙小丹帶著弟弟。她說,家里除了她和弟弟,還有個生病的奶奶。每天早上6點,她要起床做飯,把飯端到奶奶床前,然后再去學校。
五年級的聶貝學習很刻苦,總是考班級第一,但性格比較內向。
(來源:南方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