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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環保農民吳立紅: 不做溫水中的青蛙
2006-12-07
環保農民吳立紅: 不做溫水中的青蛙
    2005-10-13 17:05:44  來源: 南方周末  作者: 曹筠武

  

  吳立紅,江蘇宜興市的一個普通農民,為了自己生存的環境,十多年來他一直執著地同污染奮斗。他說自己只不過是一只敏感的青蛙,在水溫未沸的時候就不斷地跳躍

  矮矮胖胖的吳立紅縮坐在屋角的一把椅子里。吳立紅是江蘇省宜興市周鐵鎮的農民,今年38歲,說話語速偏慢,中氣不足。在周鐵鎮以及太湖周圍搞了十多年的環保,吳立紅從未像如今一樣感到力不從心。

  “我身體不行了,病了。”吳立紅說,眼睛望著窗外受污染的河道。

  周鐵鎮處在太湖的西北角,數不清的小河汊從此經過,在此匯聚,然后注入太湖。便利的取水和天然的排污渠道,使化工產業在周鐵興盛。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周鐵如今擁有2000多家大大小小的化工廠。

  從自家門前的河汊散發出臭味開始,農民吳立紅就開始了他的十年求證,他始終致力于反映和證明兩件事:周鐵的水系已經被污染了,且太湖也正在被污染;污染最大的元兇就是這些生意興隆的化工廠。

  “搞環保的,哪個沒有一點神經病?”

  2005年5月12日,吳立紅從周鐵趕到了省城南京。“2005中華環保世紀行”考察團抵達江蘇,將對太湖流域及周邊水系進行調研。

  環保作家哲夫與吳立紅兩人談了兩個多小時。談話結束的時候,哲夫對吳立紅說了一句,“我覺得你思路很清晰,思維也很敏捷”。哲夫這才解釋,在考察團抵達南京之后,就有人對考察團打招呼,說經常反映問題的周鐵農民吳立紅其實是個神經病。

  “吳立紅不是神經病”,午餐時間,哲夫在餐廳鄭重其事宣布,“再說了,搞環保的,哪個沒有一點神經病?”

  被別人懷疑成神經病,吳立紅已經習慣了。“自從我開始管環保的閑事,別人覺得我是神經病就已經十幾年了。”吳立紅說。

  十年前,吳立紅還是周鐵鎮“南方吸音廠”的銷售經理。“他要是專心做下去,現在沒有千萬也有百萬,”吸音廠當年的老廠長感嘆,“真不知道他腦子里面想什么。”

  但吳立紅并不覺得自己是神經病,他一直把自己比喻成一只敏感的青蛙。如果說環境污染是一場溫水煮青蛙的悲劇,他就是周鐵鎮里那只最不甘命運的青蛙。

  “我不能等死”

  也許,作家哲夫所言“精神病”,是指對于環保的熱情和執著。

  吳立紅自己也難以說清楚為什么對環保有始終如一的熱情。他說他經常想起小時候,家門前就是清澈的河汊,直接從河里舀起水就能喝;到河里洗衣服,腳指頭伸進水里,就會有小魚小蝦來咬腳指頭。

  吳立紅如今仍然耕種的是水稻。兩年前,吳立紅請中科院南京土壤所趙啟國院士來檢測過,周鐵周邊的稻米由于長期澆灌毒水,含有120多種致癌物質。“我要自己不吃毒米很容易,但我就是希望大家都不吃毒米。”吳立紅說。

  因使用河網內受到污染的河水灌溉,不僅周鐵,宜興多個鎮也都發生過新插秧苗受害事故,據當地群眾估計,受害面積達到1萬多畝。根據太湖流域水資源保護局的監測結果,宜興段太湖湖灣的水質常年保持在五類和劣五類。

  “一開始舉報排污的時候,我還沒有想到這上面去,”吳立紅說,“后來才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不能等死。”

  1998年,周鐵鎮允諾送給時任南方吸音廠銷售部副經理的吳立紅一份600萬元的機械合同,條件是“不要再告狀”;周鐵一家大型化工廠的廠長也答應送他一筆2000萬元的外貿業務,還有的老板愿意送他一套商品房。

  吳立紅全部拒絕了,“我只要河里的水變清,”吳立紅說,“哪怕我打工一天只掙20塊錢,心里也踏實。”

  事實上,如今的吳立紅早已沒有正式的工作,他在家務農,一天還掙不了20塊錢。

  “只能斗智斗勇”

  “我要調查污染情況不難,難的是怎么把這個情況證明給環保部門,證明給媒體。”十年環保,吳立紅對此感觸最深。“要證明自己,只能這么多年跟他們斗智斗勇。”吳立紅說。

  “2005中華環保世紀行”考察團5月抵達南京后,周鐵幾家最大的化工廠已經停工并停止排廢,還有工廠在向河道中開閘傾瀉清水,以加快河流的流速。從南京回到周鐵鎮的吳立紅發現,被污染的河水,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被沖向下游太湖;平時污濁的河道,正在被有意地“緊急凈化”。

  5月14日,在常州與宜興交界處的漕橋河,吳立紅帶著記者們記錄下了烏黑發臭的河水從上游滾滾而下的情景。第二天下午,考察團的大部隊來到漕橋河,卻看到了一條水質清澈的河流。17日,幾個記者在吳立紅的帶領下又殺了個回馬槍。此時考察團已經回到了南京,記者在兩天前考察團看到清澈河流的原地,看到了一條漂浮著厚厚的粘稠廢水的漕橋河。

  這個案例就讓吳立紅至今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我先帶著記者來了,我真的有口說不清,真成神經病了”。

  這還遠不是吳立紅十多年環保活動中最戲劇化和最驚心動魄的經歷。

  1998年10月,國家有關部門發起治理太湖的“零點行動”。而“行動”過后不到兩三個月,當初被查處的化工廠又有多家頂風開工,廢水排進河道,當地上千畝稻谷被毒死。

  吳立紅和當地農民一起收集了數百家化工廠非法排污的證據,決定上北京找環保總局反映情況。臨行前,農民們得到消息,有人雇了打手等候在周鐵到常州火車站的途中。

  吳立紅選擇在一個深夜出發,而農民們手持獵槍從周鐵把他一直護送到了常州火車站。就在鎮外,吳立紅發現,道路旁的稻田里,已有人埋伏,可能懾于農民手中的獵槍,才按兵不動。在那一刻,吳立紅有一種緊張而驕傲的英雄般的感覺。

  北上北京收到了成效,當地多家化工企業被曝光查處,引起了中央有關領導的重視。數月后,吳立紅得到政協辦公廳通知,一位副總理將到周鐵鎮調研環保問題。

  而吳立紅發現,在總理到來前20天,周鐵的化工廠便集體停工,河道被排進清水沖洗,并有專人將河水用石灰澄清。總理要視察的工廠被擺滿了鮮花。吳立紅在總理視察后立即寫信反映了這些“緊急措施”。“他們勸我說這不叫欺騙,而叫策略”,“就像學校里校長來檢查,學生要把玻璃窗擦干凈一樣。”吳立紅說。

  一封信引來了總理視察,吳立紅從此在宜興一帶出了名,尤其是化工廠老板們,人人都知道他的大名。2001年下半年的一天,吳立紅聽說鎮上的化工廠老板們都在城里開會,后來一打聽,才知道老板們是聚在一起專門討論如何對付吳立紅配合環保部門調查取證。

  “他們殺不了我”

  2002年7月,周鐵化工廠排放污水導致當地3000余畝水稻死亡。吳立紅將這個情況反映給了環保總局污控司司長田為勇,并聯系江蘇媒體做了報道。在環保總局和江蘇省環保廳的干預下,責任企業受到了處罰。

  8月1日,吳立紅發現鎮上的人都用一種怪怪的眼光看著他,吳立紅隨即在鎮中心街道發現一條幾米長的橫幅,上面赫然寫著“吳立紅打著環保的名義敲詐勒索,打倒吳立紅”!

  憤怒的吳立紅跑到一個派出所反映情況,卻意外地在所長辦公室的書柜里看到了一疊剛剛印好的相同的標語。不等吳立紅質問,派出所所長干脆把吳立紅關進了看守所。

  在環保總局污控司司長田為勇的干預下,吳立紅才在關押數天后被釋放。

  在十多年環保中,吳立紅還受到過無數的威脅。有人揚言要20萬買他的人頭;有人聲稱要給他“制造車禍”;家里窗玻璃被砸爛過無數次;甚至有人找到吳立紅年幼的女兒,恐嚇說“要殺了你的爸爸”。

  “我不會被嚇倒,”吳立紅說,“至少到現在為止他們不敢把我殺了。”

  但2003年8月15日,吳立紅被鎮上“天音”化工廠職工吳立群和另外兩人暴打。療傷期間用了激素,吳立紅出院后迅速發胖,如今身體大不如前,按照吳立紅的說法,自從那以后,他就“病了”。

  江蘇省環保廳的一位工作人員粗略計算,自1998年以來,經吳立紅舉報查實處罰的企業就有200多家化工廠,“可以說他結下的仇家的確很多”。

  2005年5月15日,在常州賓館召開的環保會議上,全國人大環資委主任葉如棠拍了桌子,“吳立紅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搞環保是好事,”葉如棠對著與會的江蘇有關部門領導說,“他的安全出了問題,你們要負責!”

  “個人代價太大了”

  吳立紅感到難以承受的是孤獨。前段時間,省環保廳的周廣東廳長到家里看望他,專門握著吳立紅妻子的手,贊揚妻子對吳立紅的支持。妻子甩開廳長的手說,“為什么要我們家立紅來管環保,來遭那么多罪?”

  吳立紅15歲的女兒顯然也并不支持他堅持了十多年的行為。“在這一點上她是恨我的,她小時候我沒什么錢給她買零食買新衣服,現在也沒錢送她上好的中學”。

  沒事的時候,吳立紅喜歡到鎮上廠區外去轉轉,那里有他請中科院南京植物所栽種的“金茄苗”。這是一種通過化驗樹葉就可以檢測出空氣和土壤污染指數的植物。2003年,吳立紅請科研人員在幾個大廠的廠內外各種了20株。他總是一個人細細地撫摸著樹上的葉子,像是在跟惟一的朋友交談。

  1999年,原本在鎮“南方吸音廠”擔任銷售經理的吳立紅被所在單位除名。老廠長悄悄對他說,“不是我要你走,有人要你走,我真的沒辦法”;接著,吳立紅的妻子也被單位除名。

  在省環保廳的幫助下,吳立紅最終被安排在鎮文化站工作。吳立紅繼續調查和舉報當地的違法排污行為。今年初,他又被除名。

  吳立紅早年在吸音廠存下30多萬存款,這些年為了環保和自家生計已經花光。如今失去經濟來源的吳立紅重操農民舊業,他和妻子共同耕作家里的2畝5分地,“種的米和菜夠自家吃了”。

  吳立紅的妻子說,她理解搞環保的重要,但她也希望吳立紅能用一點精力把家里搞得好一點。“個人來做這些事情,吃這么多苦,代價太大了”。妻子說這些話的時候,吳立紅僵硬地側著身子,目光始終朝向窗外。

  “真的感覺力不從心”

  今年6月,浙江環保志愿者陳法慶專程到南京見了吳立紅一面。與陳法慶相比,吳立紅的環保經歷的確單調了些。他總是舉報、舉報再舉報,單調到與他接觸的媒體記者都覺得無法將其作為新聞報道。陳法慶說,搞環保也要講究策略,吳立紅的方式需要改變。

  但非法排污就像眼中釘一樣刺激著吳立紅敏感的神經,促使他十幾年如一日地抗爭。多年前,冒險舉報非法排污讓年輕的吳立紅充滿了英雄的感覺,如今卻早已消失殆盡。吳立紅說,經歷的事太多,多到成功和挫折都已經不能對他產生什么根本的影響。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變通,如今能做的,只有宿命一般的堅持。

  吳立紅十多年的辛苦也并沒有白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盛華仁在7月29日就全國人大常委會執法檢查組檢查水污染防治法實施情況作報告時還專門提到了吳立紅帶領記者發現的“漕橋河現象”。今年5月,江蘇省環保廳一位副廳長把太湖流域化工廠整治辦法透露給了吳立紅。按照整治辦法,周鐵的2800家化工廠中,小廠要全部搬進指定的園區;不符合排污規定的廠要一律關閉。

  但吳立紅認為,整治實施情況難如人意。太湖流域水資源保護局不久前在太湖流域進行的一次抽查中發現,30%多的企業存在非法偷排行為,而宜興地區就有多家化工企業被查出有偷排行為。

  “可能是給了點希望,然后又發現不管用,心里特別失落,有些失望,”吳立紅說,“到這個份上了,真的感覺力不從心。”

  “你說什么時候污染才能治好?”吳立紅反問記者,“這個心愿了了,我的病也能好了。”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朝向門外的河汊,那里才是他的病根。

  惟一能讓吳立紅稍感欣慰的是,不久前,全國民間十大環保人物評選組委會向吳立紅發出了邀請,目前正在評選之中。在花光了所有積蓄,忍受了無數苦楚,經歷了十多年艱辛之后,吳立紅生平第一次離榮譽如此之近,而他離自己的理想,卻仍然如此之遠。

責任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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