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城市為一個瀕臨絕癥的小市民編織的“真實的謊言”———長春市兩千人模擬天安門升旗儀式為失明女孩圓夢。7歲的小欣月得了髓母細胞瘤,3個月前失明了,她最大的夢想就是能站在北京天安門前看升旗儀式,但她身體狀況不允許,于是相識不相識的幾千人為她圓了這個夢。(詳見杭州日報24日國內新聞)
西方學者賓格勒認為:“將一個城市和一個城市區別開來的不是它的范圍和尺度, 而是它與生俱來的城市精神。”這“城市精神”既是經濟社會宏大敘事中的GDP、是產業格局中的速度與效益,更是人文關懷的脈脈溫情———而如果說自上而下的人文政策是一種“形式溫暖”,那么流淌在市民中自覺的道德悲憫就是超越“作秀”超越“速成”的一種原生態情懷。
你可以設想一下這個真實的場景:2000多名長春公共關系管理學校的師生、全程跟蹤的醫護人員、前來客串的公車乘客和天安門游客,以及城建學院和吉林司法警官學校的學生,還有前來客串交警、導游和公交車售票員的本地人、外地人……這個“夢”已經不只是對一個小市民的終極關懷,還是參與者、傳播者、分享者的一次心靈操演。
城市的情懷和胸襟,說到底還是市民的情懷和胸襟———
一個城市懷一份憐憫之心,就是一個群體在道德底線之上“詩意地棲居”著。樓再高、路再寬,未必是宜居的,悉心于人文細節、敬畏生命的平凡和從容,才是優雅的、可愛的;
一個城市懷一份憐憫之心,比一個城市坐擁歷史遺產文化資源更彌足珍貴。城市人文不是一種紙上談兵的“主義陳列”,而應該是非平面知識的立體感官認識;
一個城市懷一份憐憫之心,就是普通的我平凡的你行走在城市舞臺上的安全感和歸宿感,自助與他助的行為構架就是城市生命的安全閥,每一個生命都可能遭遇陰霾,每一個市民都可能遭逢困境,城市的這份悲憫就是我伸出的一只手換來某天感動我的千萬只手。
對不起,小欣月,這個城市在你生命臨終前向你撒了一個謊———但兩千多的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以反道德的形式踐行了一個城市最感人的道德宣言。一個城市的一份憐憫之心,也許能感動并喚醒著千萬個城市的千萬人。(鄧海建 杭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