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政協常委兼科教文衛體委員會主任、中國演出家協會主席劉忠德先生最近抨擊“超女、超男活動是對藝術的玷污”,并明確表示了個人對超女活動的態度,他說:“作為政府文化藝術有關管理部門來講,不應該允許超女這類東西存在。參加超女的被害了,看這個節目的也被害了,我就這么一個看法。”聽了劉忠德先生的話,再次勾起人們對八億人看八個樣板戲的年代的記憶,那時候,可真是一花開后百花殺啊!文藝舞臺一片荒涼,人民大眾生活在文化沙漠之中,一些深受群眾喜愛的文藝節目也被當作毒害人民的大毒草而打入十八層地獄。
超女節目,我沒有看過,但聽說過。沒有看過并不是說這類節目不好看,是毒草,會害人,而是我對這類節目沒有什么興趣。不瞞你說,不只是對超女節目沒有興趣,就是央視春節晚會我也沒有多少興趣,春晚搞了二十多年了吧?最初幾年我還會硬撐到半夜,最近七八年來我根本到不了十點,有時看到九點來鐘就趕緊打烊。你能說央視春節晚會的節目是低級趣味嗎?顯然不是,這還是一個人的興趣問題。誰愛看誰看去,犯不著把別人說得一塌糊涂。央視春晚如此,超女也是如此。
但是,超女節目有那么多大眾追捧,確實是個異常現象,作為曾經擔任過國家最高文化官員的劉忠德先生為什么不想一想個中原因?也許正是因為人民群眾在我們的電視節目中看到了太多的板著的面孔,聽到過太多的官腔,甚至以娛樂為主的一臺晚會也搞得冠冕堂皇裝腔作勢一本正經,動輒要觀眾從中學習到什么,這樣的節目“思想”是思想了,但與大眾的審美樂趣相距甚遠,所以才催生了“超女”這樣娛樂性極強的節目。看電視除了新聞,就應該是以娛樂為主,你老是一副教育人拯救人的樣子,多可怕呀!你哪有那么多先進思想讓人學呢?電視臺就像是個超級市場,想販賣思想有頻道有欄目讓你去販賣思想,但該娛樂時就得娛樂,總得讓人開心讓人開懷,給大眾的業余生活一點點樂趣。只要不違法,什么節目都可以存在。1842年初,馬克思在《評普魯士最近的書報檢查令》一文中寫道:“你們贊美大自然悅人心目的千變萬化和無窮無盡的豐富寶藏,你們并不要求玫瑰花和紫羅蘭散發出同樣的芳香,但你們為什么卻要求世界上最豐富的東西──精神只能有一種存在形式呢?”
其實,如果撇開百花齊放的原則,我們真正需要譴責的卻是近幾年來占據了更多電視資源的帝王將相、封建奴才。在這些電視劇里,我們看到嬪妃萬千、聲色犬馬、草菅人命、紙醉金迷、奴顏媚骨、陰險狡詐、為虎作倀、三跪九拜、山呼萬歲、開口是“朕”,閉口“奴才”,等等。毛澤東在1963年9月27日就文藝工作指示說,文化方面特別是戲劇大量是封建落后的東西,社會主義的東西少,在舞臺上無非是帝王將相。那些反映封建專制社會,渴望“向天再借五百年”的電視劇里究竟有多少先進思想?人民大眾能從這些電視劇里學到什么?偉大的列寧1918年6月在《全俄中央執行委員會,莫斯科工、農和紅軍代表蘇維埃,工會聯席會議》中指出:“在工人階級和資產階級舊社會之間并沒有一道萬里長城。革命爆發的時候,情形并不象一個人死的時候那樣,只要把死尸抬出去就完事了。舊社會滅亡的時候,它的死尸是不能裝進棺材、埋入墳墓的。它在我們中間腐爛發臭并且毒害我們(《列寧全集》第27卷第407頁)。”
劉忠德先生的觀點雖然是一家之言,但因為他曾經是國家的文化部長,現在又是全國政協常委兼科教文衛體委員會主任,還是中國演出家協會主席,所以他的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正因為有份量,所以說話千萬不要有太多的霸道,也不要言必稱“對自己民族的文化和對民族、國家的責任感”,娛樂沒有那么復雜,不需要那么深刻。在4月23日的“紅網”上看到一篇《建議今年的“超女”請劉忠德做評委》的文章,這里面提到劉忠德先生曾經是“首屆全國房地產模特大賽”名譽主任,“首屆中國汽車形象大使選拔賽”組委會名譽主任,我想,這些活動能比“超女”高尚高雅到哪里去呢?娛樂嘛,大眾能參加,領導參加也無妨?領導也是人,娛樂娛樂也沒有什么關系?只是千萬不要把自己沒有參與的節目當作害人的毒品,而把自己參與的節目當作鮮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