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05月23日 紅網
湖湘子弟自古才俊輩出,尤以近代涌現的曾國藩、左宗棠而聲揚華夏,力挽清廷政治的衰頹,足顯其韜略超群;“我自橫刀向天笑”的譚嗣同,更是以勇烈留名青史。湖南地杰人靈,血脈不斷。充滿血性的平民“辣勁”則自為當世公認,竟何以貶低湖湘子弟沒了“血性”?筆者以為,作者用“血性”一詞旨在喚醒國民麻木冷漠的靈魂,并非以地域概念來貶低一地之民,諷一省之風;其用意實在是對當今社會人生的深刻體悟而發的振臂一呼。
事起于湖北青年韋黎在長沙公交車上勇斗扒手,卻無人相助,甚至“車上沒有一個人出來制止,哪怕是大喊一聲的人都沒有”,聽來的確令人心寒——《湖南人,你的血性狗吃了》!此語一出,“烽煙”四起,一石激起千層浪,人們不禁要問,湖南人的血性的確是喪失殆盡嗎?據說湖南人很承受不起,一向被認為“有血性”、“敢為天下先”的族群,忽然被人指著鼻子痛罵“冷血”、“血性被狗吃了”。這顯然是激起了民憤,以一事發偶然的特例,就敢侮一省的民眾,誰能忍此大忿?其實,大可不必血脈賁張,原作者只是想以此來驚醒國人對現狀的反思和對民族精神面貌的批判——我們的民族不能連起碼的反思和冷靜都不要了吧。
有評論以為,民族精神式微的時代,要求某一區域的人們凸顯道德的高尚和精神的振作,有點太苛求。但筆者以為,惟有從某一地開始方能拯救整體民族的精神面貌,欲成燎原之勢,須有星火先燃;欲使沙漠成綠洲,須有細水匯清源,這樣才有生機昂然之春色。否則,就又回到想象的狀態去理解現實中的問題,而不是從本質上深思體悟來解決關鍵問題。現在是有很多人對現實環境失望,對現實風氣悲觀;但畢竟還有絕大多數人期盼著見義勇為的英雄出現,期盼著自己作為聲援者來吶喊助陣;讓敢為天下先的湖湘子弟再次振作起來,用行動整塑一代新風,如能承擔這樣的責任——說苛求也愿!
其實,我們呼喚民族的“血性”已經呼喚得太久,從魯迅先生寫給我們的《吶喊自序》就已經開始了。一個弱國子民生活在異域,當看到國人賞鑒自己的同胞被殺而發出的愚妄的歡呼,他就深深地感到自尊心被刺的痛楚,他要用筆來喚醒民眾麻木的靈魂:一個精神麻木的人縱使體格健壯也只能是行尸走肉,一個精神麻木冷漠的民族縱使經濟有所發展也不能持久;救治這些靈魂,改變這種現狀,他用筆沖開一條大路。今天,時代雖然不同了,但提出“血性”一念亦當是民族文化傳承的一脈,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縱然“血性”與現代文明還不能完美對接,還不能體現民族理性的深層內蘊,但在今天的這個時代背景下,講出來的意義還是巨大的。發乎心、動乎情、激于義的平民壯舉,何必一定要止于理、止于緘默、止于麻木。哀莫大于心死!
因此,筆者以為追問湖南人是否失去了“血性”有其現實意義。借助一地群體意識的覺醒來使整個社會進行反思,這對提升全民族的道德層次能起促進作用。我們民族面臨的精神式微和道德滑落,是要我們國人從改變每一個自我做起,振奮每一個地域精神做起。這樣,湘人今天振臂呼喚的“血性”,就是明天國人重塑正氣精神的前奏。
稿源:紅網 作者:王呈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