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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子打了個電話,上百人召之即來,隨后便發生了一群警察與一大群惡勢力團伙對峙與肢體沖突的局面。你可能認為我在敘述香港版警匪片中的某個片斷,警匪雙方沖突的原因一定是為了某個人質或者軍火。但事實上我現在所交代的是成都版新聞紀錄片,而且其戲劇性遠比香港版要精彩得多,片名就叫:“少婦帶狗進商場遭拒發生口角,糾集百人鬧事襲警 ”(《成都商報》5月27日)。看了這個新聞你就明白了,引發如此激烈而扣人心弦的場面以及迫使商場女工道歉、警察挨揍的主角,原來是一條狗。
不得不承認,現今的社會是狗仗人勢之風盛行,隨著一部分人先富了起來,一部分狗也變得先像起人來。過去我們常聽說,狗仗人勢者在主子的提攜之下,變得人模狗樣,但歸根到底,他們終究還是一些有狗性的人。如今這時代可就不同了,任何一個在街上行走的過客,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看到充分享受著人道主義優越感的狗。在餐館,狗早就不屑于啃吃剩的骨頭,看到“一女子與牧羊犬在飯館共用餐具進食”(《廣州日報》4月7日),你也許會與同一餐館的食客同仇敵愾,但你肯定會覺得這條牧羊犬不簡單,它不但不用牧羊了,而且可以唬人,其地位差不多超越了許多沒有條件上飯館優雅用餐的普通人類。在公交車上,狗對趴在地上也已失去興趣,“大慶市一身穿貂皮衣的女子帶狗乘公交車占位引起不滿,便掏錢為狗買座”(新華社1月14日),這時,沒有座位的乘客估計會感嘆人不如狗了。
狗的種種優厚待遇表明,它們已經充分融進人類,并占用著人類的資源。這或許不值得大驚小怪,因為狗的滲透性是漸進式的,人類不易察覺??墒牵斣絹碓蕉嗟墓氛讨藙荩瑢⒆ψ由煜蛉祟惖淖饑琅c公共權利,恐怕就值得大驚小怪一下了。但事實上,目前層出不窮的“人若無勢被犬欺”現象并沒有得到很好的處理。無論有勢之人,還是仗勢之狗,它們的趾高氣揚仍是社會公害。當然,包括養狗為患在內的另一部分人有另一種說法,他們認為善待狗是狗道主義的愛心表現。這樣的素養當然值得人類和狗類高興,可惜,這其中的許多人付給狗的愛心是從人類那兒奪過來的,他們給予狗的早已不是狗道主義,而是人道主義。而享受著人道主義的狗,卻始終狗性不改,除了認識自己的主子外,其他人類一律是它所虎視眈眈的敵人。
綜上所述,成都那位38歲的所謂“少婦”糾集百人襲警事件,在某種意義上講也是有積極因素的,因為她為愛狗維護“人權”的舉動,不僅將一個患害一方的惡勢力團伙集結起來自投羅網,同樣重要的是,人們對狗權擴張現象有了較明顯的警醒。就在該事件披露的當天,有關部門通過媒體宣布:“成都市從9月起禁止攜帶貓狗逛公園違者最高罰款500元”(《華西都市報》5月27日),這個條例看上去似乎就是有關部門警醒的一種表現。至少我們可以想見,當某條仗著人勢的狗在公園門口被攔住,工作人員再也無須向狗妥協,更無須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