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線
■鄧海建
武漢一輛公交車行駛途中減速,司機李愛清突然歪倒在方向盤上,驚慌的乘客正在猜測時,司機竟然倒下猝死。前日早晨,一度遭遇驚魂的乘客,發現司機是用生命中最后一絲力氣踩下剎車后,被深深地震撼了。(7月26日《揚子晚報》)
對于我們小市民,一個城市的公交就是這個城市每天派發出的名片:嘈雜的、有序的、混亂的、整潔的……也許比每個城市的形象廣場更直抵它的內心。李愛清師傅用最后的力氣把乘客送達安全地帶,給武漢的公交添了很多生氣和暖意,這是一份最后的“善良責任”:是道德、法律范疇內的一份善意自覺,是一個公民在主張自己的權利之外,對他人、對社會、對國家盡到的力所能及的責任。社會心理學認為:“善良責任”是一種習慣,它的底線就是讓我們做一些有利于他人的舉手之勞的事,這是構建人格金字塔的基層。司機是一個涉及公共安全的職業,善良責任是確保公共安全的心理防線。一個人的光芒足以照亮一座城市的內心。
總有一份善良讓我們淚流滿面。當生存壓力襲來,生命的脆弱、城市的群體化疏離使得每一個人都在為自己和家庭的生存而奔波,漸次對“適者生存、弱肉強食”的動物法則越來越適應,毋庸置疑的是城市市民的“善良責任”也在走失。有一則黑色幽默,說是有一個中國留學生在美國出了車禍,電視上一播,第二天他打工的飯店外排了幾十個人來應聘,都是中國留學生。這讓人很心酸,誰也不愿意把社會達爾文主義凌駕到現實生活的脖子上,可是,如果在一個不講善意道德(即非正義)的城市,講道德的人往往受到損失和傷害,這就是可怕的“沉沒成本”——他不但不能扭轉社會風氣,連“慎獨”都很難了——這也是蘇格拉底的道德理想困境:單純的個人德性和道德修養在群體沉默面前的脆弱和不堪。
有人這樣解釋苦難與文明的關系:只有面對某種絕望的挑戰,或者他們的生存受到威脅時,文明才會得到升華。梁啟超說:“人生于天地間各有責任。”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公民,就是在生命的最后也本能地把玫瑰留給他人吧———而全體公民社會責任感的強弱,就是這個社會肌體的體溫。據說在美國進行的一項科學實驗證明了“人性本善”的古老命題,科學家在對嬰兒的實驗中發現,每個嬰兒天生就具有助人的本能。發現一個善行、看見一顆善心、感受一份善意,即使是平凡小人物的身上也總有一種愛的光芒在震撼著我們,有一種善的力量在感動著我們。
(來源:華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