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道學的厲害,就是沖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陣劈頭刀棒,砍得你魂不附體、滿地找牙。借助道學的名義,搖旗吶喊,要鏟除“敗類”,其實只是一種“偽裝化”伎倆。
這讓我想起一個人的境遇,張競生,時1921年10月,他受蔡元培聘請,為北京大學哲學教授。教學以外,他開設了一個課外補習班之類的東西,像
現在的業余補習班,以得兩碗稀飯錢。他講什么呢?他講性心理和愛情問題,同時與北京《晨報》副刊聘請美國著名學者格山夫人來北大做關于《為什么要節育》的報告。1925年,張競生在報紙上發出啟事,公開征集個人性史編著成《性史》。從此之后落下一個“性欲博士”的頭銜,招惹得聲譽掃地,從北大撤離。不幸的是,1929年初他到杭州講學,又被冠以“性宣傳”罪名驅逐出境。可憐的張博士,竟然沒有了容身之地。
那個時期,中國封建余孽尚存,發出這樣的言論,其遭遇也屬正常??墒且恢钡礁母镩_放的今天,還有許多人認為這類事情絕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談性色變”的傳統觀念還根深蒂固。
近日,北京市性健康教育研究會副會長、首都師范大學副教授張玫玫策劃數月之久的北京第一個“性教育夏令營”宣告失敗。從事性教育長達16年的她不得不面對現實。張玫玫無奈地說:“性教育并非等于我們所謂的兩性關系,我們的性教育夏令營并不是給小學生灌輸性的理論知識。性教育教人如何成為承擔社會責任的好男人或者好女人?!保?月31日《競報》)
記得看影片《戀愛中的寶貝》,女主人公腦海里不斷地閃現出她在少女時代的記憶,母親的話語,“你是從垃圾簍里撿回來的”,周圍是一群青年少婦的“哈哈”大笑聲。也有他們所居住的環境所造成的特殊因素,隔音不好的土墻里,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父親母親總是在床上弄出一些異樣的響動。這都在她純真的少女時代留下了難以化解的陰影。她怎么也鬧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么必然的內在聯系,這種極大的反差,對她的靈魂產生了一種虛幻、空想、狂想的癥狀,直至她無法釋懷自己靈魂深處的幻覺而剖腹自殺,結束了她人生的旅程。最后的結局唐突而又符合邏輯,讓人不得不擔憂當前青少年性教育的狀況。有媒體報道,在北京某醫院,幾乎每天都有一到兩名在校女生前來做流產手術,甚至有的女生一年流產三次。在當今青少年性成熟較早的現實面前,“上游不疏導,下游只能抗洪搶險,如此惡性循環只會產生兩種結果,要么孩子淪落為社會不良青年,要么走上輕生道路”。
事物發展是有規律可尋的。你要是越拒絕越遮掩,反而越適得其反,更加劇對某件事情或事物的了解、向往的心理。但凡如此,何不順其自然,遵循科學,結果肯定是好,而不是壞。
張玫玫牽頭舉辦“性教育夏令營”活動雖然失敗,雖然中國性教育路途是那么遙遠,但也是一件好事,路總需要走的,步履維艱,失敗再所難免,為了孩子,理應承擔著失敗而繼續前行。
[稿源:光明網]
[作者:侯書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