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老電影收藏拯救了我
2013年07月01日 來源:人民網(wǎng)
本文原載于《國家人文歷史》2013年6月(下),原題為:“崔永元:老電影收藏是一種表達”
因為抑郁癥離開《實話實說》,但崔永元并沒有一蹶不振。甚至坊間傳言,為了做《電影傳奇》,崔永元抵押了自己的房子,還貸款了一千萬。“這個傳說除了抑郁癥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
自從離開《實話實說》之后,崔永元不再只是一位優(yōu)秀的談話節(jié)目主持人,他成了一個狂熱的老電影收藏者。2002年,他策劃制作了大型電視專題節(jié)目《電影傳奇》。
崔永元因抑郁癥辭去就職七年的《實話實說》欄目主持人時,曾說,失眠很嚴重,整個人痛不欲生。心理醫(yī)生勸他找個喜歡的事情做,他馬上就想到了自己已經(jīng)堅持多年的收藏——老電影和連環(huán)畫。
崔永元心緒煩躁的時候就在家里看老電影,看老電影的小人書,看老電影的劇本,“凡是跟老電影有關的,一看心里就會很平靜。”之所以老電影會對他產生這么大的影響,“是因為我們小時候獲取信息的渠道是特別窄的,沒有電視,看不懂報紙,就是聽聽廣播,主要的娛樂形式就是看電影。”
老電影拯救了我
“《實話實說》做的時間長了以后,做傷了。一到那個地方,化上妝,鏡頭對著你,光一亮,就開始心里不舒服,有一種生理上的厭惡。我也一直在跟心理醫(yī)生溝通,心理醫(yī)生跟我開玩笑說,你要重返人間。治病期間,我沮喪得沒辦法,連活著都沒興趣,對所有的事情喪失了信心。那個時候沒有良藥,除了心理醫(yī)生的輔導和大劑量的鎮(zhèn)靜劑。”如今崔永元緊鎖的眉頭終于完全舒展開了,“是《電影傳奇》把我挽救回來了,是電影讓我看到了光明。”搶救老電影的工作不但治好了他的病,更使他感悟到更深的意義,他萌生了開辦“電影傳奇館”的念頭。
在制作《電影傳奇》的過程中,崔永元采訪了眾多老電影人,感觸很深,萌生了一個想法,給自己多年來辛苦收集的電影藏品一個公開展示的機會。“這個想法在腦子里閃電似的亮了一下,瞬間,自己也像過了電,覺得特別過癮、特別興奮。我很明確自己的想法,要找一個場所,把我收集到的這些關于電影的藏品拿出來,和愛好電影的朋友們一起欣賞,分享我們共同的快樂。”他的這個想法觸發(fā)了很多人的神經(jīng),“建造私人博物館很困難,場地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坎兒,這里要感謝我的朋友——萬通的老總馮侖,他知道我的想法后非常感動,尤其是看了我的這些藏品之后,特別支持我,無償給我場地并捐贈了館內所有的裝修。”同時,還吸引來很多人向他捐贈有關老電影的藏品。
對于崔永元來說,館中收藏的這些“寶貝”匯聚了自己40多年來的心血,也凝結著他從小的夢想。“我喜歡看電影,小時候想,什么時候能把這么多電影都搜集到一塊兒,想看哪部拿出來一放,多牛啊!”
如今他已經(jīng)為自己定下了更遠大的目標,“我希望做到,有麥當勞的地方就應該有電影傳奇館,參觀者喝茶聊天之余能夠從這里學到點兒東西。”去年,第二家電影傳奇館已經(jīng)開張了。
藏品過萬,如數(shù)家珍
北京的電影傳奇館坐落在懷柔的一個別墅區(qū)內,上下共有兩層,在不到300平方米的空間里,展出了3000余件藏品。從博物館門口的牌匾與題詞,就可以看出來,崔永元的這一舉動得到了無數(shù)人的支持。“當初想找一位在電影界德高望重的人給我們題寫?zhàn)^名,后來實在不好取舍。門口的這是惹瓊巴題的字。里面還有臺灣星云大師的,因為星云大師是我的好朋友,據(jù)說星云大師很少題字,就連一些佛教的寺院都很少有他的題字。后來我告訴了他‘電影傳奇館’這件事,他認為功德無量,所以就給我們題了個字。另外還有王為一導演、湯曉丹導演、嚴寄洲導演以及吳自然先生都給題了字。我們小時候看的很多長影的電影都是吳先生寫的片名,因為那時候還沒有電腦特效,所以都是手寫的片名。”
一走進電影傳奇館就會發(fā)現(xiàn),只要跟電影和電影人有關的,無奇不有,堪稱一部活生生的中國電影發(fā)展史。從偽滿洲國時期的滿洲映畫化妝師使用的化妝盒,到電影《劉三姐》《平原游擊隊》的創(chuàng)作手稿,趙丹的書法作品,作曲家黃準捐贈的《紅色娘子軍》樂譜手稿,美術師寇鴻烈先生捐贈的《農奴》美工氣氛圖和海報手稿,佟翔天美術師捐贈的電影《大決戰(zhàn)》美工手稿,甚至郭維、王炎、嚴寄洲、蘇里等老導演們創(chuàng)作時用的寫字臺都在。
此外,還有1000多部電影拷貝、160多種電影放映機、40多種電影攝影機、千余張電影海報,也足以令電影愛好者們驚嘆。崔永元臨時扮演解說員,無論是電影人的故事,還是拍電影、放電影的設備,他都是如數(shù)家珍。
“現(xiàn)在的演員到了片場都是現(xiàn)看劇本,哪句是我的,到時候給我提下詞兒。那個時候的演員在接演一個角色之后,會給人物寫小傳,這個人物即使出場只有五分鐘,但是他要有來頭兒,爺爺、父親都是誰,生長在什么樣的家庭,有什么樣的經(jīng)歷,都要寫出來。我聽說過最有意思的是,在拍《山間鈴響馬幫來》時有一個演員寫人物小傳,寫了一個星期,他演這個人物還沒出生呢。”他隨手指了一幅趙丹的書法作品說:“看到他們的書法作品,我覺得他們那一代藝術家,還稱得上是藝術家,他們不光是導演或者演員,他們在其他方面的文化造詣也很深。因為那個時代的藝術教育或者藝術培育要講究這個,相輔相成,搞藝術的人要有內涵,有底蘊。也許過去他們比的是誰的書法最牛,現(xiàn)在比的是誰的片酬最高。”
講起館內的藏品,崔永元滔滔不絕,信手拈來:“當時在廣西、貴州、湖南都有關于《劉三姐》的傳說,不過叫什么的都有,有叫劉三姥的、有叫劉三太的、有叫劉三妹的,最初電影采用的名字就是《劉三妹》,后來電影拍攝完成再改名叫《劉三姐》。現(xiàn)在,我們看電影中阿龍喊劉三姐的口型還是‘劉三妹’……這些都是創(chuàng)刊號,《大眾電影》 、《長影畫報》 、《上影畫報》 、《電影工作者》。《電影工作者》就是戰(zhàn)爭時期東影1948年出的,出完創(chuàng)刊號就又回到長春了,這個雜志就沒有第二期……印有‘白毛女’字樣和圖案的商品什么都有,杯子、錢包、香皂、筆記本、糖果、扇子、撲克、琴弦、火柴。這就是無意中形成了‘白毛女’的馳名商標,我估計也沒人注冊,所以也沒人交錢……”
除了與電影內容有關的收藏,電影拍攝、放映設備的收藏在電影傳奇館中也極其豐富:“這個放映機我特別喜歡,‘松花江5565’,它的特點就是可以連續(xù)放映四個小時,也就是說放一部電影綽綽有余,《阿凡達》都沒問題,而且它有兩個片盤,可以循環(huán)放映。這是中國人的專利,哈爾濱電影機械廠生產的,一共有14臺,12臺在阿根廷,一臺在美國,一臺在這兒。當時我去他們廠參觀的時候,他們?yōu)榘⒏⒍ㄖ疲驗榕掠袉栴}就多生產了兩臺,我去的時候就剩下一臺了,毫不猶豫就買回來了。‘松花江 5505’是它爸爸,‘松花江 5502’是它爺爺,這兩臺是他們廠捐贈給我們的。哈爾濱電影機械廠最早是俄國人創(chuàng)立的,后來咱們收回來之后改了名,也算是新中國最早的電影機械廠。現(xiàn)在我們電影院里用的有一些哈爾濱出的,但更多的是天津的東風電影機械廠的放映機。”
除此之外,崔永元收藏的放映機包括法國、德國、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等國內外各種型號。
不過用崔永元的話說,這些藏品也只是他所有收藏的百分之一,因為這里空間有限,很多大型道具都無法展示,例如姜文捐出了《太陽照常升起》中房祖名開的那臺拖拉機,陸川捐了《南京,南京》里的坦克等等。
熟悉崔永元的人都知道,他已經(jīng)矢志不渝地鐘情于有關電影的收藏40多年,他的朋友曾直言,小崔的癡迷簡直到了魔怔的程度。因工作的需要他去過很多地方,每到一處最先做的事情不是欣賞當?shù)氐娘L景名勝,而是去舊貨市場淘他鐘愛的連環(huán)畫和老電影海報。小時候受條件所限,崔永元的收藏大多都是電影連環(huán)畫一類的小物件兒,成名之后,倒是成全了他的老電影情懷,與電影相關的藏品至今已經(jīng)收集了幾倉庫,“為了放這些東西,我的倉庫遍布各地,其中我的片庫就在河北,目前已經(jīng)有一萬多個拷貝了。”
崔永元因抑郁癥辭去就職七年的《實話實說》欄目主持人時,曾說,失眠很嚴重,整個人痛不欲生。心理醫(yī)生勸他找個喜歡的事情做,他馬上就想到了自己已經(jīng)堅持多年的收藏——老電影和連環(huán)畫。
我更愿意當個電影迷
對于老電影收藏,崔永元所投入的精力、熱情、金錢、時間,甚至超過他的主持人本行兒。“我倒覺得,大家定義我是一個電影迷、電影愛好者,或者說電影研究者、電影專家,這個形容更像我,而做談話節(jié)目主持人反倒是個非常偶然的事兒。我至今不覺得主持人是我的手藝,只是陰差陽錯地干上了那件事兒。如果到今天為止大家依然覺得我干得特別好,只能說明這個行業(yè)人才太少了,沒有什么像樣的人,所以你比畫比畫人家就覺得你干得不錯。這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兒,是件挺悲哀的事兒。”
離開《實話實說》后,崔永元并沒有一蹶不振。甚至坊間傳言,為了做《電影傳奇》,崔永元抵押了自己的房子,貸款了一千萬。“這個傳說除了抑郁癥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都是大家想象的,或者把我的玩笑當真了。因為在做《電影傳奇》的時候,我的一個好朋友叫劉會,是一位企業(yè)家,非常支持我。他大概聽我描述《電影傳奇》的想法也就五分鐘,就熱血沸騰了。”崔永元回憶道:“當我花到一千多萬的時候,這件事情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沒有人看好這個項目,沒有人覺得這是一件正事兒。我也覺得很對不住劉會,我當時跟他說,我有車和房子,全部抵押給你,一旦這件事情失敗了,我愿意傾家蕩產的來賠你。劉會一笑了之,他從來沒有動搖過,他一直在支持我,即使前景渺茫。但是在我們花到一千兩百萬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電視臺的主要領導終于認識到了《電影傳奇》的歷史價值、史料價值和觀賞價值,讓它和觀眾見面了。”
當然,除了劉會,崔永元的收藏感動了很多人,支持他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很多人自愿送來一些珍貴的藏品,“幫助過我的人如果列一個名單的話,應該有幾千人了,我現(xiàn)在每周都會收到他們捐贈的東西。這使我信心倍增,開館的時候我曾說過,有麥當勞的地方都要有電影傳奇館。因此我現(xiàn)在也計劃,要在全國大的城市把電影傳奇館辦成連鎖的,讓喜歡電影的人都有一個電影傳奇館可以參觀。電影傳奇館與其他的博物館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參觀者可以親近它們,可以觸摸,甚至可以使用,可以坐在它們旁邊聊天、喝茶、吃面。所以讓人們喜歡上是特別重要的,只有喜歡了他才會去研究、去思考,那是我最早的想法,通過電影讓人們對歷史感興趣,目的就達到了。”
崔永元因抑郁癥辭去就職七年的《實話實說》欄目主持人時,曾說,失眠很嚴重,整個人痛不欲生。心理醫(yī)生勸他找個喜歡的事情做,他馬上就想到了自己已經(jīng)堅持多年的收藏——老電影和連環(huán)畫。
為了讓大家記住歷史
電影傳奇館中的藏品主要以1949年后至改革開放前夕的為主,而且多數(shù)為理想主義或是英雄情結的電影。對此崔永元解釋道:“這些特點可以說是我收藏的價值取向,也可以說是那個年代電影的特征,因為1949年以后拍攝的電影基本上都是這種理想主義、英雄主義的影片。不過,如果我的收藏都拿出來給大家看的話,非常豐富,我可以一夜之間讓這個電影館變成美國電影館、日本電影館、印度電影館、朝鮮電影館,我都可以做到。”
之所以首先展示這些藏品,崔永元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像我們這個年齡的人,走進這個電影館能夠熱血沸騰,好像重溫那個年代。因為對于那個年代,我們現(xiàn)在寫史的時候,經(jīng)常會寫得很武斷,把那個年代的每一個人都寫得很狂熱,寫得像動物,其實任何時候是一樣的,包括當下也有些人像人物,有些人像動物,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年代的差異再大,人的差異也不會太大。不過千萬不要誤解我,我一點兒都不懷念那個年代。我只是認為,那個時代好的東西我們不要丟掉,要繼續(xù)保持下去,而那個時代發(fā)生的悲劇在這個時代不要再重演了,因為付出的代價非常高。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們現(xiàn)在犯的錯誤沒有什么自主創(chuàng)新,都是前人犯了很多次的,現(xiàn)在還在犯呢。”
也許是做談話節(jié)目養(yǎng)成的習慣,崔永元在籌備電影傳奇館的時候,也不忘對當今社會諸多問題的反思:“我其實就是要人們記住有這樣一段歷史。我覺得中國最大的問題就是大家對歷史不在意,不感興趣。我尤其受不了的是故意的不在意,有意的不在意,實際上就是一種逃避,或者躲避,不想說什么,也不想正視什么,然后把同樣的錯誤再犯一遍。我試圖讓大家對歷史感興趣,電影是了解歷史特別形象化的一個途徑,如果能夠把電影史搞清楚,中國近代歷史你就知道個大概了,但是沒有人對它感興趣。”
與許多收藏者不同,崔永元的身上永遠帶著一種社會責任感,“我希望每個中國人能夠稍微活得沉重一點兒,別天天那么快樂。因為我覺得無論是沉重,還是快樂,都應該是有緣由的,我看到了太多無緣無故的快樂,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茨敲锤吲d,也看到了很多為了應付鏡頭表現(xiàn)出來的皺眉頭和沉重。我總是覺得我們活得不真實。”電影傳奇館從某種程度上說,成為了崔永元的另一種表達方式,“不過我并不急于表達什么,如果誰看了之后悟到了,我才會和他交流。也有很多人來看熱鬧,這個值多少錢啊?那個值多少錢啊?我就告訴他們都值多少錢。因為我覺得對理想沒有興趣的人,我也沒有興趣和他交流。前幾年,我還常常去一些大學做演講,現(xiàn)在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了,我覺得我的聲音很微弱。過去我覺得我能影響一個人就影響一個人,現(xiàn)在我覺得我只影響值得影響的人,有些人已經(jīng)不可救藥了,他愛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效益讓位給效率
談到目前的中國電影市場,崔永元表示了他的無奈:“我要是拍電影的話,也會拍娛樂片,因為現(xiàn)在的電影市場只接受那樣的電影,說難聽點兒,現(xiàn)在的觀眾只配看那樣的電影,這是一個惡性互動,讓人很悲哀。”他認為:“電影從一開始作為工業(yè)發(fā)展的衍生品,后來成為了電影藝術,現(xiàn)在我們也在一起努力,把它變成電影雜耍。作為電影創(chuàng)作者,還應該有一個導向作用,應該慢慢地影響觀眾,讓觀眾知道什么是好電影,什么是電影藝術,什么是電影藝術家。不過,當你做到這點的時候,你會有很多損失,沒有那么高的利潤,甚至賠一些錢。電影商業(yè)化也并不意味著直接把它當作買賣來做,它畢竟是電影,屬于文化產業(yè),所以應該是既要有商業(yè)的模式,又要有文化的味道,兩者兼而有之才行。”
就如同他在做電影傳奇館以及《電影傳奇》欄目的時候,“我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我們的四位首席記者常常會給我列一些近段時間要采訪的名單,而當我們做好方案的時候,很快又聽說這個人不能說話了,那個人去世了,我們根本就忙不過來。”當他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的時候,效益已經(jīng)不再那么重要了,“哪有不喜歡掙錢的人呢?哪有不喜歡效益的人呢?但是這件事兒擺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最重要的不是效益,是效率。”崔永元對于電影傳奇館這樣一個偉大的構想,聽起來似乎應該由政府文化部門或者公益機構來做,“確實有很多是應該政府部門干的事兒,但是有關部門經(jīng)常會伴隨著一個詞,就是‘不作為’。他們不愿意做,因為這件事兒很難在短時間內換成現(xiàn)錢,也沒有那么長臉。這件事兒不是你做了就轟動,做了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夸獎,或者巨大的經(jīng)濟回報,所以他們就不愿意做,只好我們來做。”為了能夠維持電影傳奇館今后的發(fā)展,崔永元也設想了一套經(jīng)營模式:“我們要做電影傳奇的會所,也不光是電影的東西,還能看到名畫、化石、珠寶玉器等等,人們可以感受著文化熏陶的同時喝著茶,但當然是收費的了,也就是博物館和會所結合的一種經(jīng)營方式。”
前不久,第二家電影傳奇館在成都安仁古鎮(zhèn)開張了,占地近5000平方米,涵蓋展覽、放映、互動休閑和電影學術研究等功能,以12個不同主題館展出了1080件藏品。與北京懷柔的電影傳奇館不同的是,這里最主要的藏品是各種版本的電影海報。比如有《泰坦尼克號》導演卡梅隆親筆簽名海報、《末代皇帝》德國版海報、《賣花女》丹麥版海報,還有李小龍所有電影的海報。
在被生活擊打之后,他選擇電影來療傷;當人們被物欲裹挾而沉淪的時候,電影傳奇館,能夠普度眾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