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北京格外的寒冷,出去辦事,碰上一些送蜂窩煤的人,想起同樣是人,有的在寬暢明亮的大房子里面享受暖風,有的卻只能在狹窄簡陋的平房受罪,想起自己的母親也曾經有過,不禁心中百感交集。北京尚且如此,遠在千里之外的沈陽和其他地方,貧困戶的日子能讓他們過得再暖火一些嗎?——老王。

周文孝盤算著手里的八塊五毛錢怎么樣才能支撐全家半個月的生活,桌上的土豆是給女兒今晚改善伙食的。

52歲的李鳳蘭1993年病退。由于用藥過量,1995年雙耳幾近失聰,丈夫也和她離了婚。為了兒子,她到處打零工供兒子上了大學。
“兒子今年畢業,等找到工作,再過兩年,咱們家會好起來!”

67歲的王樹禮三年前突發腦出血,右半身完全癱瘓,語言功能也喪失了。妻子劉秀珍也下崗了,僅靠著每月318元的最低保障金和親友的接濟維持生活。

一個月400多元的失業金和200多元的低保金要供兩個兒子上大學,丈夫的腿還有殘疾,失業多年的劉淑清和丈夫過著節省的生活。“我苦點沒事,不能讓孩子苦了,等他們都畢業就好了。”

77歲的王鳳英癱瘓快一年了,住在不到21平方米的小平房內,孩子很小的時候丈夫去世,她一個人拉扯4個子女長大。她的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家也都是低保戶,惟一不是低保戶的女兒家里條件也不好。
三年來,每天晚上周文孝的女兒都點著蠟燭學習,三年來,周文孝家經常用破膠皮當柴火燒火……
昨日,在沈陽大東區東貿路附近的棚戶區中,周文孝顫抖著從自己兜里掏出八塊五毛錢:“這些錢我要堅持到下個月8號。”
屋子里漆黑一片,桌上放著一根自制的蠟燭,土炕上的被子沒有被罩,從外面進入屋內感覺不到溫差。
在周文孝家外屋的桌子下面,放著小半袋土豆,那是秋天土豆最便宜的時候買的,這些土豆在周家是最好的菜,“我一天給我閨女做三個土豆吃,我和她媽就吃咸菜,偶爾也能吃塊豆腐,家里來客人了就做點土豆改善一下。”
每天晚上,周文孝從附近的修車鋪外面撿一些破輪胎回來燒,“燒膠皮炕總堵,我一年得扒幾回炕。”
女兒今年上初一了,每天晚上她都點著蠟燭學習,睡覺時身上蓋著兩床被子,被上搭著家里所有的棉衣。
三年前,周文孝不慎從二樓摔下,身上多處骨折,治療半年花掉所有積蓄13萬元,周文孝還是成了三級肢殘,不能干重活,不能完全蹲下,電焊手藝也無法施展。
周文孝的愛人也因無法承受這一切患了精神分裂癥,無法工作,每天都在街上溜達,只有晚上才回家睡覺。
周文孝現在住的平房是后買的,但因為房主去了美國,一直沒過戶,房子里沒有水和電,“就算有了水和電,我也負擔不起呀。”周文孝說,“每個月全家只能靠105元低保金生活。”
昨天,離每月低保金發放的日子還有19天,周文孝掏了幾次自己的口袋,只掏出了八塊五毛錢。
記者在周文孝的低保金發放賬戶上看到,12月8日賬戶上打進了105元,當天就被全部取了出來。
周文孝說,每個月都固定留給女兒30元生活費,這個月初女兒學校還收了38元,家里買了15斤特價米花了13.8元,10斤面花了7元錢。105元還剩下16.2元,這個月周文孝感冒了,買藥吃,最后就只剩下8.5元了。
記者:這八塊五能堅持到下個月嗎?
周文孝:(苦笑)不能堅持也得堅持,我現在已經欠不少錢了,不好意思再跟人借錢了。
面對艱辛的生活,周文孝眼角溢出了淚水:艱苦我也要活啊,我還有閨女,得考慮我閨女,她已經夠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