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則消息:內蒙古大學校長旭日干被歹徒綁架并勒索500萬。所幸,13小時后,校長獲救。
看到報道上說,旭日干在生殖生物學及生物高技術方面頗有建樹,在國內率先開展了以羊、牛體外授精技術為中心的家畜胚胎工程技術研究。1989年培養出我國首胎試管綿羊和試管牛,是當年國內十大科技成就之一。
不要說這樣一個有真本事的人,就是再普通的老百姓,如果被人綁架,甚至丟了性命,都是不應當的。所以,當然要為旭校長感到慶幸。
我倒是感興趣劫匪要的價錢。按說,這么一個有所建樹的科學家,腦袋值500萬,是可以理解的。
但據說,已經被緝拿歸案的兩名綁匪范爭和范正平(也就是此案主謀)兄弟倆是呼市個體戶。我猜想,這兩位個體戶未必了解旭校長在學術領域的成就和價值,在他們眼里,旭日干更只是一名大學校長。也就是說,他們認為大學校長是有錢人。
雖然我沒做過綁匪,但總覺得綁匪要價也得有個依據,遵循市場規律。在他們眼里,要多少錢,一是取決于他們認為被綁人自己有多少錢;二是有沒有人愿意出這么多錢換被綁人的性命。在第二條理由中,也還得考慮愿意出錢的人能不能出得起這錢。概括起來還是一條,就是被綁人自己或相關利益人有沒有這個經濟能力。
個體戶雖然不具備科學頭腦,但商業頭腦應當是有的。想必他們認為旭日干或他的相關利益方出得起這個價。這個想法就和眼下一些普遍判斷對應起來了,比如說大學老師有錢。
記得四年前的一次聚會上,一位國內某一流學府的教授,讓我猜猜他們學校的經濟管理學院老師的平均收入,我猜了好幾次,而且是盡可能往高里猜,最終還是沒夠著。那位教授后來并沒有告訴我具體數字。但他說,他們平均每個教授每年為學院創收大約是120多萬。但學院收入和個人收入并沒有什么直接關系,個人收入有時是要遠遠高于個人為學院創造的收入的(這里的個人收入不包括學校發的工資資金和補貼)。
今年早些時候,我的一位朋友、人民大學教授告訴我,他剛買了一輛奧迪A4。然后勸我,“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當今社會,最好的職業莫過于在大學做老師。
還聽過一個故事,好像就是我母校的事情。一位教授在學生畢業之際,自己掏錢請10多個弟子吃飯,席間拿出一瓶五糧液,一位學生半開玩笑地說,“要喝就每人喝一瓶”,這位教授居然立即招呼服務員給每人上了一瓶五糧液。其財之大,其氣之粗,令人嘆為觀止。
至于學者、教授講課的出場費,已早就不算什么秘密。我還算是孤陋寡聞的人,聽說有的學者講一小時課開價可達到1萬,講所謂半天,其實就是兩小時,開價就是2萬。
聽到這些,我一方面為知識的力量感到驚訝和高興;一方面也有些納悶,為什么他們講課能值這么多錢呢?那些聽眾,動輒花上數千元,聽一天的講座,究竟能有什么收獲?
上星期,遇到一位企業銷售額過2億的老板,即是老鄉,又是朋友,也是我哥哥的同學。我還真問過他這個問題。他的答案也令我服氣——愿意。又有錢,又愿意在這上面花錢,那還有什么可說的?
看來,真是“男怕入錯行”,當初畢業時,系主任和書記一起勸我留校,而我絲毫不為所動,那是錯了。要不然,再吃點辛苦,讀個博士,沒準兒也能像一位清華大學老師公開說的那樣,給女兒的生日禮物可以是一輛三菱跑車。
好像不同專業、不同學校的老師收入差別也很大,我是沒有做過調查,印象中讀到過一篇人民日報的文章,說北大教授月平均工資是2000多元。這是幾年前,不知道現在是多少,也許要高些,但肯定也有收入平平的北大教授。我的同事就寫過一個北大教授遺孀靠撿爛菜葉子過活的故事。
到底是什么情況,也沒看到過。要弄清楚,需要科學精神,不能像我這樣在博客上瞎說瞎猜。總之,我相信確實有身價過500萬的教授了。
這個價格與王克勤的腦袋價格相當,他的人頭也值500萬,一方面是黑社會的懸賞價格,另一方面,老王也有朋友幫他算了一個賬,說是作為記者,老王做的善事確實值這個價。上次寫艾滋病報道時,克勤在邢臺給我發過一個短信,說當地一家醫院揚言要花50萬買記者性命,如此說來,老王的身價就超過旭日干先生了。
不過,如果老王被綁架、勒索,只怕老王與他的相關利益方還真出不起這個價錢。有價無市而已,還是不如旭校長,可以拿起電話說,“你給我準備500萬現金”。
所以,給老王的腦袋標價500萬的黑社會有關人士,自己是沒腦子的。聽說在中國東北,一個人頭也只需要2萬元。不過,這也說明克勤的品牌價值畢竟要高許多。
一次喝酒間,一位朋友開玩笑說,我們還得干啊,不像克勤,已經有500萬固定資產在身。
說實話,平時還真沒想過自己的腦袋能值多少錢。在我,可能給多少錢也不愿意賣,但真被綁了,贖金開得過高,我也出不起。而且,估計也沒有那么多沒腦子的綁匪來綁我。即使綁了,也不會要多少贖金。可能也就是東北殺人的價錢吧——2萬。
真要出2萬,我可能不愿意,這也太小看我了。怎么說,我一年收入也不止2萬啊。
說來說去,腦袋價格是買賣雙方的博弈。對于我們呢,自然不能甘心自己腦袋太便宜,辦法也有,就是多向老王學習,讓黑社會把價格抬起來;另一方面,多行善事,也能將我相關利益方愿意出的價錢抬高。至于出不出得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至少要做到,一旦被撕了票,還有同情者會說,“不就這么點錢嗎?早知道我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