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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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浦新陳
中國早點
最近廣東媒體流傳一個消息,說中共廣東省委書記汪洋向宣傳部門發出指示,不要再打著維穩的名義,對媒體監督性的報道下發禁令,給予壓力。
媒體界盛傳了好幾天,微博上一連串的轉發求證,都把這個消息解讀成是廣東要對言論解禁。
但消息始終無法證實或證偽,在中國媒體上也不見蹤影,很快的就不了了之。
廣東百多年來一直是中國思想風氣最開明的地區,要講拜洋人之賜,在政治掛帥的年代肯定是不正確的說法。
但無論中央政府在南京還是北京,廣東人都自成一副身段,與同樣很早和洋人打交道的上海人有天淵之別。
廣東媒體界傳出這條消息,說不定有測風向和炒作的用意。
當地媒體作風向來比較開放自由,汪洋的形象也相對開明,如果能在一年后走馬換將大搬風之前,讓相對自由的風氣得以延續或者奢侈地進一步開展,使得接任者忌憚于大開倒車引起公憤,應該是輿論圈所樂見。
然而不論真假,輿論和知識界因良知而要求的相對開明與自由,短期內相信都只能是一個美麗的期待,就像“書記下解禁令”一樣是個美麗的誤會。
一個地方領袖相對于全國,做出自由化的決定,冒的可不是一般的風險,當今之世,當今之時,實在看不出有如此才俊脊梁。
傳說中汪洋的指示乃是基于對“小悅悅事件”中社會冷漠的批評。但長期的各種禁令其實才是助長社會冷漠乃至冷酷的根源。
網絡上盛傳多時,甚至被《紐約時報》等國際媒體大幅關注的盲人律師陳光誠事件,一方面既可以印證禁令不可能解除,另一方面則可以作為社會學家研究社會冷感癥來源的絕佳教材。
北方山東的臨沂,距孔子、孟子和姜太公故鄉一兩百里范圍內,一個自學的盲人律師,為了官方強迫墮胎、強迫絕育等各種事情長期跟政府上訪、打官司,為農民爭取權益,2006年被投入獄,今年9月被放出來后繼續和家人被圈禁在家,阻斷一切對外聯系。
有知情者要去探望,在村外頭就被成千上百的“特種部隊”打人砸車,或驅趕或禁錮。
這些都已經被證實了,但主流輿論悄無聲息,不禁引人無限遐思。
任何文明社會都禁止公然使用暴力,無論是人民與人民之間,還是政府與人民之間,任何一方使用暴力必然無法逃過法律、輿論和社會大眾的制裁,但很多去過現場的人,包括有名有姓的名人、記者,都證實了這些,事情卻沒有轉圜,還一直像一出爛透的連續劇一樣折騰大家。上海上周就有一群人戴墨鏡上街聲援,另外有人要組團北上看望則被大力阻止。事件中透顯的阻力之強大令人思之頭皮發麻,聞之足以喪膽。
外號“李大眼”的作家李承鵬寫道:“原本一個盲人的事,變成一千人的事,內圍六隊,每隊三班,還不算外圍預備隊以及遙相呼應的縣大隊。村里一些人已經不種地,專門看住這個人。”
因為有錢拿,政治事件已經成了村里的經濟產業鏈。為了維系這條產業鏈,前仆后繼的探望者被暴打、搶掠、凌辱,比梁山泊好漢的傳奇演義更引人入勝。
事件在網絡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傳到大洋彼岸,中國媒體卻始終關愛萬里之外的死鬼卡達菲。在任何文明社會都要引發群情一致嘩然的事件,網絡上雖有聲援,但更多的名人和意見領袖卻選擇相應不理,繼續保持對房價走勢、國際動態的高度興趣。整個社會都把孔孟的正義與氣節,拱手送給信仰基督的美國人去發揮。
像陳光誠那樣的人不多,無錫太湖的吳立紅也長期為了太湖環境與官府抗爭被監控。這些人在偌大的神州就像點點星光一樣,說他們渺小、不起眼都是對的,他們也未必每一件抗爭都在理,但如果他們發出的一點微弱光芒竟能被世人看見,那只能說明背景太黑暗。
要掩蓋他們的光芒,唯一正當的做法是讓背景出現更多監督的亮光,解禁輿論才合乎圣人之道。中國媒體和輿論圈都深明此理,這也是為什么會出現“借汪洋解禁”的消息。
媒體解禁,在可見的未來只能像陳光誠墨鏡后的眼球一樣,看不見前方。然而因禁令而猖狂的潛伏暴力,必將繼續壓抑社會的良知,小悅悅只是一劃而過的流星,乍然間被捕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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