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一直堅稱《兄弟》是自己最厚重的一部小說,但很多評論家和讀者認為,在余華的作品中,《兄弟》根本不值一提。
5月20日,作家余華只身來到廣州做新書簽售活動。在談到最近飽受爭議的新作《兄弟》時,余華說,目前不想再卷入批評和爭論,這部小說究竟如何也許在幾年后自然會有分曉。
從兩點到五點多,余華在廣州購書中心簽售三個多小時,現場售出一千多冊小說,包括《兄弟》以及舊作《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在細雨中呼喊》等。排隊等待余華簽名的讀者隊伍始終沒有減少,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讀者告訴余華,自己在處于困境時曾經被《活著》深深激勵,并連續向余華說了幾次“謝謝”。
廣州是余華簽售的第四站。余華喜歡廣州的美食,尤其喜歡田雞。在廣州連續吃了兩頓田雞。身為浙江人的余華還喜食麻辣,記者追問才知道,余華的太太是四川人,在她的“調教”下,余華現在的嗜辣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現在對媒體有警惕心了”
《兄弟》(上)出來后,全國媒體引發了報道的熱潮。余華稱自己先后接受了70多家媒體的專訪,對所有來訪記者都一視同仁,來者不拒。然而在《兄弟》(下)出街前后,媒體又掀起了新一輪的批評報道熱潮。這一次,余華顯然有些“吃不消”了。他告訴本報記者,現在他對媒體開始有警惕心。
“很多媒體,在問我問題的時候是溫和地問,寫出來以后就變成了另外的很尖銳的問題,因此顯得我的回答非常愚蠢。”余華很無奈地表示,還有一些媒體在炮制他和批評家對話的稿子時,根本沒有告訴他這是某位批評家的批評。“他們用的都是‘有人說’這樣的話。”
盡管飽受爭議,《兄弟》的發行量仍然驚人。據悉,目前《兄弟》(上)已經印了50多萬冊,《兄弟》(下)印了40多萬冊。
《兄弟》已經是大學教材了
“如果一部小說能夠引起社會學、人類學的關注,那么它的價值就不僅僅是在文學范圍了。”余華透露,《兄弟》有可能成為這樣的一部小說。余華4月份剛結束了到歐洲五國的一個游歷。他說,這次出去發現,不少大學、包括聽說美國一些大學的漢學專業已經在講授《兄弟》(上),學生很喜歡,下學期還將繼續講授《兄弟》(下)。
“《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在國外早就是漢學的教材。”余華說,因為自己的小說語言簡單,學兩三年漢語的學生就能夠看懂,這對他們的學習信心非常有幫助。而這次出國,余華發現不僅是漢學專業,一些其他專業的老師和學生也對《兄弟》表現出興趣,認為可以通過這部小說了解當代中國,了解中國兩個不同的時代。因此余華認為,《兄弟》有可能超出文學領域,成為其他研究的文本。
“過幾年再來評價《兄弟》”
“現在我懶得看那些批評了。”余華說,對于《兄弟》,也許過上幾年再來看能夠獲得比較真實客觀的評價。“《活著》受歡迎,是因為它已經存在了十多年了,《兄弟》才剛剛出來,現在下判斷還太早。”
余華說,很多女性讀者不喜歡《兄弟》(下),是因為他采用了荒誕的手法來描寫當下。“但當你面對的是一個不正經的時代時,你只有用不正經的方法去對待它。”余華表示,《兄弟》(上)的時代是一個嚴肅的、禁欲的時代,而《兄弟》(下)面對的是一個縱欲過度的時代。
余華表示,自己寫作時其實有很多憤怒,這是俄國作家布爾加科夫教會他的。布爾加科夫在寫《大師和瑪格麗特》時,心中充滿了憤怒,但卻用一種極其荒誕的手法、平靜地來描寫。
“所以我就知道,有小的憤怒時你可以直接表達憤怒,但當你有大的憤怒時你就要用荒誕的方式去表達,這樣才有力量。在寫作《兄弟》時,我自己感受到內心的憤怒,但我絕對不會再像《現實一種》那樣去表達。我就是用一種荒誕的、嬉笑怒罵的方式去寫這個時代。”
余華說,自己接下來會看世界杯,新的寫作計劃打算在年末或明年初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