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兩大問題引起人們的關注:一個是以“疫情”為首的天災,一個是以“動物虐待”為首的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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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在中國引起廣泛聲討的“范源慶虐貓事件”后,印度發生了一件殘暴的動物傷害事件,引起全球人的聲討:
截圖來源@BBC NEWS India
5月份,在印度南部kerala地區,一只野生母象因為棲息地被人類嚴重破壞,環境惡化嚴重,已經找不到食物了。
懷孕的她,肚子里還有另一條生命要養。于是迫于生存,她無奈地闖進人類居住區Malappuram District覓食。
剛進入此處不久,她就遇到“好心”村民投喂了一顆菠蘿,但不同的是,這顆菠蘿里夾著足量的自爆爆竹!
在她咀嚼吞咽的一瞬間,爆竹在她口中炸開,把她的食道和胃部也都炸得血肉模糊。
劇烈的疼痛讓她發出慘絕人寰的悲鳴,之后她哀嚎著四處狂跑。
但即使如此,她在奔跑時仍沒有損壞周邊的房屋和基礎設施,甚至沒想過傷害周圍任何一個人,包括喂她爆竹的那3個人。
嚴重受傷的她忍受著劇烈的疼痛奔跑10多公里,沖進森林的河里,用冰涼的河水來減輕自己的痛苦。
當地動物保護協會得知事情后趕到現場,還帶來了兩只牽引象試圖把她引出河道,進行急救。
但這只母象始終不肯上岸,不知是疼得動不了,還是對人類失去了信任,抑或是她不想活下去了。
她因傷重無法進食,連續四天不吃不喝。
5月27號晚,她在人們的圍觀下倒進水里,永遠也沒有再站起來了。
事后,人們將她的尸體打撈上岸。
解剖時才發現她懷孕了,腹內有一只已經成型的象寶寶!
我們很難想像,在被喂夾著爆竹的菠蘿、受傷、等待死亡、死亡的這4天里,這只母象在想些什么?
「這群人類還要怎樣?我都已經跑出你們居住的地方,你們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我的孩子啊,媽媽能放心讓你來這樣的世界嗎?」
「我的孩子啊,你還好嗎?媽媽好痛啊,好像堅持不下去了。」
但她還是忍受著這樣巨大的痛苦熬過了3天。
「我的孩子啊,媽媽不行了,別怕,媽媽陪你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其實這種“菠蘿爆竹”在當地十分常見,被稱為“Pig Crackers ”( 野豬爆竹),是當地農民放在村里的土地上,用來嚇跑偷糧食的野豬的。
但我們不難想像,由于棲息地被破壞,除了大象和野豬,還有其他許多動物迫于饑餓,會吃到這種夾著爆竹的菠蘿。
幸運的當場死亡,不幸的會像這只母象一樣,忍受幾天強烈的痛苦后死去。
但人們不會關心動物在吃下菠蘿、體內爆炸的瞬間有多么絕望和難以置信,在等待死亡的過程中有多么痛苦......
相反,人類不斷地蠶食野生動物的棲息地。
在印度,大象襲擊人的事件大都發生在俗稱「大象走廊」的地區,這些地區幾十個世紀以來,一直都是大象的傳統領地,但現在被人類侵占。
據官方數據,在印度,平均每天就有 1 人被大象或老虎殺死。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人類在非法獵殺、侵占野生動物的過程中,野生動物出于自衛發起的攻擊。
而據印度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官方數據顯示,在2015年-2019年間,有373頭野生大象非自然死亡,其中有 59 頭死于人類的非法狩獵,26頭死于人類藏于食物、道路兩旁的毒藥。
董卿曾說過,「傷害與被傷害,有時候也是對立統一的關系。傷害他人,有時候也意味著在毀滅自己。如果我們失去了平衡,那對不起,槍響之下,沒有贏家。」
大象本是溫柔的動物,他們本來在自己的領地安分地生活,但人類如果一直“攻城略地”、“謀財害命”,迫于生存,他們怎么可能不反抗呢?
可悲的是,大象只要一反抗,就會被稱為“攻擊人類的兇獸”,卻沒人指責挑起爭端的人類。
我們指責受害的大象,卻沒人指責施暴的人類。
我們還要以“高等動物”自居,支配其他動物的生命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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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也曾發生過另一件漠視大象生命,但同樣慘無人道的事情:用大象的身體運毒。
境內外某些不法份子為了走私大象或販毒,會在出發前喂他們吃混有毒品的食物(常為毒香蕉),或干脆把毒品注射進大象體內。
當他們染上毒癮后,只要用毒香蕉引誘他們,大象就會主動走出邊境;出境后,再用特殊的方式把毒品提取出來。
在云南、泰國、越南等亞洲象生存的地方,有些亞洲象逃過了象牙獵人的追殺,但還是會被拉去做非法原木運輸、運毒等危險的工作,即使被救出來也要經歷痛苦的戒毒過程。
象群的頭象“西光”就是中國第一只染上毒癮的“戒毒象”。
做走私大象生意的不法份子西洛想出“下毒活體走私”這種殘忍的方法后,每天都會派人去喂頭象西光吃毒香焦。
兩個星期后,西光要是一天沒吃那些香蕉,就渾身沒勁,全身難受,并開始主動尋找、索求毒香蕉。歹毒的西洛趁機加大了毒香蕉的投喂量。
一個月后,西洛見西光有了明顯染上毒癮的癥狀:流眼淚、淌鼻涕、不停地打哈欠;除了毒香蕉,其他東西一概不吃,連平時最愛吃的西瓜看也不看一眼。
如果沒有吃到毒香蕉,西光就會像發瘋了一般,沖著同伴發脾氣,又打又罵的,整個山谷都能聽到西光震耳的吼叫聲。
由于大象是群居動物,出沒都會跟著頭象。所以象同伴即使不知道西光怎么了,就算被打罵也會跟在它身邊,片刻不離,還時不時用鼻子安慰西光。
但毒癮發作的西光已經絲毫也感受不到同伴的安慰和情感了。
2005年,在緬甸當地群眾舉報下,警方費了一番功夫才把以“西光”為首的6只走私大象全部救出。經檢查,這6 只走私大象中,有4 只已經染上毒癮!
于是警方把4只大象送到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秦皇島野生動物救護中心海南站,進行了長達3年的戒毒治療。好在這4只大象都熬過了十分痛苦的3年戒毒治療!
2008年7月,4只大象幾經輾轉,終于順利回到自己的家——云南野生動物保護區。
在利益面前,大象的價值可以只是被砍掉半邊臉后,拔取的兩顆象牙,可以被砍掉雙腳,制成彰顯地位的“象腳凳子”,可以成為運毒的工具......
唯獨作為“生靈”本身的生命價值,沒有被我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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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本身是極具靈性的動物。
小時候,他們天真活潑、憨態可掬,扇一扇耳朵就能萌得治愈人心。
由于大象腦袋的獨特構造,他們控制情感的海馬體占腦容量的比例超過人類 50%。
這意外著大象會比其他動物更能感知情感、容易共情,且智力和記憶力都很好,相當于人類 7 歲的小孩。
在小象漸漸長大的過程中,他們會變得越來越敏感、越容易感知情緒和情感,無論是來自象同伴的還是人類的。
看到人類沒扔進垃圾箱的垃圾,他們會主動撿起,扔進垃圾箱。
看到有人落水了,大象會立馬飛奔到他的身邊,把他撈起來!
在遷徙途中,即使看到素不相識大象遺骨,也會停下來集體哀悼,用象鼻溫柔地觸撫骸骨,無聲緬懷這位逝去的同類。
預感到自己將不久于人世時,為了避免同伴傷心,他們會找個僻靜的地方躲起來,獨自面對死亡。
象同伴一天后才發現他的死亡,前來悼念
而當他們死亡后,會最無私地反哺其他生命。由于大象是陸地上體型最大的動物,他們的尸體能反哺很多生命,被人們浪漫地稱為「陸地版的鯨落」。
例如:“草原清道夫”鬣狗、因人類破壞棲息地并下毒而導致全球數量直線下降的禿鷲;尸體的血液和體液經過微生物的作用,會使尸體下的土地變得更加肥沃......
這才是大象作為“生靈”真正的生命價值,被人類忽視的價值——對生態系統里其他生命的影響與幫助。
4
有大象的地方就有傷害、虐待與死亡,而這些極其諷刺地發生在將大象奉為神明的泰國。
泰國清邁Ran-Tong大象救助站的創始人Mr.T從小就喜歡大象,但身為泰國人,他見過太多與大象相關的營地對大象的虐待:
非法伐木場會用鞭子抽打大象,迫使他們將木頭從山上運到山下,全程無休工作至少4小時;騎象營的人會讓大象背上沉重的象鞍,馱著至少4人參觀清邁。
這些木頭、象鞍和人類的重量都超過大象脊梁本身的承受能力,在這些地方工作的絕大多數大象都患有關節病、脊梁變形等問題。
而大象表演營里擬人化的表演,例如:踢足球、畫畫、踩單車等,都是每天在人類拿著鐵鉤擊打的強迫下訓練出來的。
其實,野生的大象是不會用后腳站立的,因為大象的體重太大,長時間用兩只腳站立會傷到膝蓋和腳掌。
沙瑪是一名大象醫生,他在為許多年邁且飽受病痛困擾的大象進行診療的過程中,發現雖然當地有許多以旅游業為主的大象營,卻幾乎沒有地方能夠接收這些因年長或傷病而退休的大象。
即,當這些為人類工作過的大象老了、殘了,就會被營地的人無情拋棄。
有人奴役、虐待大象,就有人救治、療愈這些大象的身心。
泰國清邁Ran-Tong大象救助站的創始人Mr.T就是看到、并十分珍惜大象本身“生命價值”的人,身為酒店服務業老板的他把自己的酒店賣了,自費為大象們建立了一個救助站,專門收治老弱病殘的大象、或飽受人類虐待的大象。
每只剛被解救出來,送到保護站的大象,身上都帶著傷,有些傷能痊愈,但有些傷卻是永久性的心理的創傷。
被Mr.T從馬戲團里解救出來的前“表演象”Supper man,由于馬戲團里殘忍的訓練方式讓他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
Meakham是從非法伐木場被解救出來的前“勞動象”,他在膝蓋關節損傷的情況下長期被人類殘忍地奴役,如今,他的腿有嚴重的關節問題,即使痊愈也只能緩慢行走;還患上「躁郁癥」,時不時就會發狂、甚至攻擊人類。

行動緩慢的Meakham
而Thonginn也因被人類虐待過而患上「抑郁癥」,身為群居動物的他居然害怕跟其他大象一起生活,當其他大象成群結隊去洗澡時,Thonginn絕不會下水,等它們洗好走了才會入水洗澡。
象夫知道Thonginn害怕群居,也沒有趕他下水,陪著他等其他大象洗完離開。
還有的母象被奴役過,當她懷上孩子后,患上了「產前抑郁」,因為她擔心自己的孩子也會經歷和她一樣的痛苦。
Mr.T十分心疼這些大象的遭遇,給他們的照顧都是最好的:
吃飯方面,除了其他營地常喂的草料,Mr.T還增加了甘蔗、玉米、當季的新鮮水果等。
對于生病的、比較老的、或懷孕的大象,救助站還會為他們特制“營養飯團”,由維生素、鹽、酸角、南瓜、糯米等做成(酸角是泰國的特產,價格并不便宜)。
大象每2小時就要吃一次飯,象夫從早上8點開始喂,到晚上10點喂完才能休息。
這里每頭大象,每天至少要吃下 250 公斤的食物,喝100 公升的水,大約要花1300 泰銖(¥280元),是泰國政府規定的最低人均日收入的 3 倍。
在醫療方面,由于這里的大象基本都有傷口和舊疾,需要用到很多治療傷口的藥、消毒藥、維生素、驅蟲藥、腸胃藥、給有腳疾的大象泡腳的藥包等,所以醫療費用是每個月開銷最大的。
僅食物和醫療方面,整個救助站的大象1個月的開支就高達幾十萬泰幣,折合人民幣約 20 萬(這在經濟不發達的清邁可是一筆高昂的費用)。
象醫生在給大象打維生素
給有腳疾的大象泡腳的藥池子
然而今年因為疫情,救助站失去一切經濟來源,連喂大象最基本的草料都是向周邊農民賒的(農民知道大象的故事和Mr.T的困難,也愿意賒給Mr.T,說簽了字據就好,之后再還)。
只出不進的Mr.T沒有辦法,把自己用來接送志愿者的車都賣出去了,自己能抵押的資產也抵押給銀行貸款,包括自己的幾間房子、10幾畝大象救助站的土地等,才勉勉強強撐到現在。
清邁前段時間是雨季,大雨把救助站的大象舍沖塌了,里面的象只能移居小象舍。雖然Mr.T本來也打算空出大象舍改成種植農作物的地方,解決救助站30%-50%的食物供給,但擴建小象舍又是一筆費用,
另外,救助站有只母象懷孕了,為避免其他大象突然發狂供給母象,需要給母象單獨建立育兒室,并補充一些孕期用的營養品。
象舍設計圖
誰知計劃構思好還沒執行,Mr.T就被查出患上血癌,這是一種不可治愈的病,少則7個月,長則3-5年就要換一次骨髓,否則只能長期化療。他最近剛剛做好一次骨髓移植,9.4號出院。
象夫們疫情后的工資基本只能付一半,剩下的用米面油糧等日常必需品代替,基本生活還是沒問題的;但到了近2-3個月,Mr.T已經付不起象夫的工資了(象夫知道Mr.T的情況,都絲毫沒有怨言)。
即使這樣困難,Mr.T還是堅持要照舊給大象們最好的食物和醫療。
每個月的基本支出大概相同
有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虐待、殘殺大象,也有人為了大象犧牲自己的利益。
雖然我們都希望,有更多像Mr.T這樣的人出現,亞洲象沒有被虐待,非洲象沒有被殺害;
但這個世界已經足夠扭曲,如果不做點什么,炸彈依舊會在下一頭大象肚子里爆炸,最終經過食物鏈,反噬人類自己。
疫情期間我們沒辦法去Mr.T的救助站當義工,如果你愿意幫Mr.T度過難關,可以10元云養一只救助站里的大象:云養的費用不僅可以幫助大象重建家園,還能讓懷孕的母象更好的備孕,提高小象健康出生的幾率哦;你還能加入大象的家長群,線上了解救助站的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