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粉 |
快到春節了,漢源人最喜歡吃的大約就是吃湯圓,因為它的香甜,因為湯圓象征著一家子的團團圓圓。看到人們在街上購買湯圓粉的景象,我想起了小時和媽媽一起去磨湯圓粉的事。 那是十幾年前,我們這里電力還很差,除了少數的一些小電器外,許多事情還是手工做的。那時,一到臘月間,人們就有得忙了,最緊迫的當數是去磨湯圓粉。磨湯圓粉并不簡單,媽媽先是將酒米淘洗干凈,再尋塊干凈的地方,鋪上竹墊,把竹墊擦洗干凈,再把酒米放上去曬干。午后,我們再把酒米背到離家五里外的一家碾坊,和主人打了招呼,排上隊,通常要在三四天后才會輪到我家。 到碾粉那天,媽媽很早就將我叫起,我們很快趕到那家碾坊,主人通常是不在碾坊的。 我們等先到的人家碾完,再把我們家的酒米放進碾槽里,媽媽放得很仔細,還用手輕輕地抹平,生怕放不勻,將湯圓粉碾得不夠細。 那碾場是間比較寬敞的屋子,四面墻都是白的,如抹上了雪霜。碾糟是圓環形,直徑大約有四米,碾子圓石做成的,很大,直徑約有一米,放在碾槽內,用一根很粗的鐵棒穿著,碾場中心又是根很粗的鐵柱,下穿到深處的洞內,洞下面是很大的水車。大堰里急湍的流水沖下,將水車帶著,再把碾子帶動,水力如果不夠,就須人用力去推,讓碾子在槽中轉動起來。人們還必須時刻關注水力,若水力不不夠,碾子就會停下來。 隨著碾子的滾動,碾槽內的酒米或粗粉會很不均勻,阻擋碾子轉動,媽媽不停地在碾子前面擺弄,生怕因自己手腳慢了,碾子停下來。我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膽的,很怕碾子將媽媽的趕上,那就糟了。媽媽雖然身材矮小,但手腳卻相當麻利,總是不慌不忙地擺弄。漸漸地,酒米慢慢地變成較細的粉了。這時,媽媽就用小鐵撮將那些細粉撮起,放到旁邊哐啷做響的水篩中去,細粉漏下,再把無法篩漏的粗粉放回碾糟內。這時我主要就是用掃帚將碾子濺起的粉輕輕掃回槽內,然后學著媽媽先前的樣子,將碾槽內的粗粉保持在較均勻的狀態,加快碾粉速度。稍閑時,偶爾還調皮地跳上碾桿上,坐上去,跟著碾子轉動,名曰坐飛機。 這樣,兩三個小時后,碾粉工作就完成了。我們將水篩關上,把將篩蓋打開,將精細的湯圓粉從篩箱里撮起。媽媽將撮得非常干凈,撮完后,媽媽還用很細的干布條將水篩箱再擦一遍,盡量不留細粉。有些粗粉,卻是無法磨細的,因為碾主怕將碾子空轉,影響碾子、碾槽的壽命,而人們一般是不帶走的,媽媽用小塑袋裝好,在去給碾主付錢時,捎給碾主,說這是規矩。然后我們就可回家了。 回到家中,大家都很累。可是,我卻是固執任性的,總是回到家中,馬上就叫媽媽做湯圓吃。這時,奶奶就呵呵地笑著拿個小鐵盆,去撮了一小盆,和起來,說:“小祖宗,你就是吃不了隔夜食!”很快的,我們就吃上了湯圓。那時,生活條件不太好,我們吃的湯元只是灑上些七角六分錢一斤的白砂糖,感覺卻是非常甜美的。 現在,我們吃的湯圓,粉是別人用磨粉機打出的,心子也是買來的,各色各樣,可是,感覺不如那碾坊里碾出來的湯圓粉做出的、只是稍稍放了些白砂糖的湯圓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