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只是寺院商業化最冒進的那個(資料圖)
據澳洲媒體24日報道稱,2月23日,少林寺方丈釋永信親自向新南威爾士州肖爾黑文市市長支付約416.2萬澳元(約2040.5萬人民幣)的支票,結清購地所有款項,時隔9年重啟少林村房產開發項目。記者從該市市議會方面獲悉,該項目除計劃建造一座少林寺澳洲分寺外,還包括一間四星級酒店等設施。(2月28日《新京報》)
少林!少林!奔跑在商業化的大路上,千年古剎少林寺從來不缺少新聞。從之前少林寺開辦實業公司,到與許多地方政府合作開“分店”,再到“上市”傳聞,再到現在的海外擴張,我們看到了一個野心勃勃的少林寺,也看到了一個與傳統意義上的佛圣凈地截然相反的少林寺。
對少林寺的商業化,輿論場里從來不缺少質疑聲音。質疑者認為,寺院的供給與維持當來自于傳統意義上的香火和社會捐助,佛門弟子只有守得住寂寞才能念得了真經,而不應該與世俗糾纏在一起,進行以盈利為目的的商業化就更是大錯特錯了——佛教本應教人出世,可商業就意味著必須要入世,如此少林,似乎有些數典忘祖。
可是,少林寺的商業化,除了與佛教的一些清規戒律及原始教義不太吻合之外,似乎也難找到其他層面的質疑點。一者,少林寺有自己的產業,有自己的盈利公司,這也正是釋永信為何能夠一伸手就能拿出數千萬的支票來的原因,也就是說,少林寺花的錢基本不涉及公共利益;二者,在商業社會里,市場行為從來都不是違法行為,因此,少林寺的行為并不犯法,既然法不禁止即可為,少林寺的商業化行為,就不可完全否定。
還有一個問題是,現在幾乎所有的寺院都在進行商業化行為。這種商業化行為,有些不是寺院及僧人的本意,但在地方政府及資本意志的左右下,幾乎所有的寺院都很快步入了“門票經濟”模式。不少臺灣人來到大陸就有這樣的感慨,臺灣幾乎所有的寺院都是免費的,可我們這邊的寺院卻只認錢不認人。因此,有些商業化行為,怪不得寺院,要怪只能怪這個逐利的時代,要怪就怪地方政府借助于佛教文化搞政績的權力思維,要怪就怪“經濟搭臺、文化唱戲”的發展路數。從這個角度講,少林寺只是在商業化大路上最招搖、最冒進的那一個,卻不是唯一進行商業化的那一個。從某種意義上講,少林寺只是我國寺院整體商業化的替罪羊。
再者,關于佛教教義及佛教文化如何發揚光大和普度眾生的問題,也早有路徑上的爭議。如果佛教及寺院本身是內斂的,寺院的正常維持都有可能成問題,都有可能要靠地方財政來接濟,可公共財政也是世俗之物啊……而如何佛教及寺院的文化是擴張性的,則可能將佛教文化進行更好的和更大范圍上的傳播,更有可能將大陸的佛教文化傳播到海外去。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如湯一介大師等人,才選擇了尊重少林寺的商業化行為。
佛教的所有戒律以及所有的文化,誕生于非常自閉和落后的農耕文明時期。商業社會里,市場經濟中,佛教文化應該以什么樣的特點呈現在世人面前,確實是一個非常大的課題。許多人都認同傳統文化要與時俱進的觀念,認為經營傳統文化的人要解放思想,只是看到一個如此冒進的少林寺時,卻心里打起了鼓。此語境下,近代歷史上,基督教、天主教伴隨著西方文明的資本輸出、軍事輸出而普及到東方各國的現象,或許也值得玩味。
釋永信對少林寺的改造,到底是對還是錯,依據不同的標準或站在不同的角度,都會得到不一樣的評判和答案。無論是質疑之聲,還是支持之聲,也都只是站在某一個角度來進行思考的。而關于少林寺這條路到底走得是正確還是錯誤,我們不妨交給歷史去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