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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抑郁癥患者張建新:認真多慮自卑讓我患上抑郁
2006-04-26

《面對面》播出節目《張建新:我想自殺》,以下為節目內容。

  導視:

  這是一群特殊的人群,生活在我們的周圍,我們卻幾乎從未走進他們的世界

   張建新:這個也說不清 道不明 干脆就不說算了。

  就是沒有辦法解釋 真正憋到自己心理去感受。

  莫名低落的情緒,對偏見無形的恐懼,自殺成為他們最幸福的解脫方式

  張建新:這真是一種煎熬。

  是什么讓他們封閉了內心世界,孤獨的心靈又能以何種方式得到救贖

  傾聽一顆絕望心靈的真實獨白

  《面對面》專訪抑郁癥患者張建新

  人物:張建新42歲

  山西晉城市人

  一名嚴重的抑郁癥患者

  患病期間多次試圖自殺

  幾乎是目前唯一一位愿意向外界公開其抑郁癥患者身份的人

  精彩對白:

  王志:那你到底跟我們有什么區別

  張:我從小都還不知道什么是快樂

  王志:什么樣的事情會讓你感到壓力

  張:老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什么事情了

  王志:我聽說過你自殺過好多次

  張:不會電腦成了我一個最大的障礙

  王志:就因為這個事情要自殺

  張: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自信是什么

  王志:什么時候敢面對“抑郁癥”這三個字

  張:張國榮自殺以后

  王志:為什么那么多的抑郁癥患者他們不愿意出來說我得了抑郁癥

  張:這個丟面子 這個病

  王志:現在讓你自己總結一下為什么會得抑郁癥呢

  張:過于認真 過于多慮 加上自卑

  正文:

  解說:張建新是山西省晉城市民政局的一名普通職工,工作輕松,家庭和睦,在外人看來他的生活是簡單而平靜的。但是現實生活中,他卻生活在另一個并不為人所知的世界里:他是一名嚴重的抑郁癥患者。在被抑郁癥困擾的七年多時間里,張建新更多的時候是在緊張、焦慮和自殺的沖動中度過的。在近乎絕望的情況下,張建新決定向社會公開自己的病情,讓更多的人了解抑郁癥患者的真實狀態。近日,《面對面》的記者和他進行了一次并不輕松的談話,他幾乎成為唯一一名愿意直面媒體的抑郁癥患者。

  記者:你接受這個采訪,你有思想準備嗎?

  張建新:開始我肯定也有顧慮,這個畢竟是很灰色的東西。

  記者:那你現在為什么又愿意站出來呢?

  張建新:這個病我經歷了七年,可以說慢慢在與痛苦掙扎,就是說常人也是理解不了的,我就是掙扎,我必須掙扎出來,不然這樣的話真是一個致命的打擊。我不說這個是誰的,但真是抑郁癥最好的解脫辦法就是自殺,真的。

  記者:就是我們看你還是和平常人沒有什么兩樣。

  張建新:但確確實實我是有病的人。別的人不理解,那又是想不開的事,但抑郁癥就是特別特別緊張,可以說是天天都出現癥狀。

  記者:現在緊張不緊張?

  張建新:現在我肯定不緊張了。我見生人我不怵,就是說見熟人我怵,現在是,就是我不愿意和熟人說這些話。

  記者:那我算是熟人還是算生人?

  張建新:你是生人,要是我把你當做熟人的話,可能我就不敢這么和你談了,因為我老覺得,我們過于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記者:但是我看你腦門都是汗?

  張建新:主要我說起抑郁癥我就比較激動。

  解說:抑郁癥在醫學范疇中屬于一種“心境障礙”,主要表現為患者情緒緊張、焦慮;有睡眠障礙;經常感到悲傷、絕望,反復出現自殺的念頭,甚至采取自殺的行為。

  據張建新回憶,從七年前甚至更早,他就已經開始被這些癥狀所困擾,但由于一直以來無論是醫學界還是普通百姓,對抑郁癥的了解都十分有限,這也導致了很多像張建新一樣的抑郁癥患者常年生活在自我封閉的世界里,甚至一件平常的小事都會觸動他們異常敏感的內心。

  張建新最近的一次發病是在2005年春天,就是因為要準備一篇參加單位內部比賽的論文,這讓不太會使用電腦的張建新,緊張到了崩潰的邊緣。

  記者:當時就是因為這篇論文犯病?

  張建新:不是某一件事把你搞成這樣,這個主要是你處理方法的思維是有問題的。

  什么事情都追求完美其實就是參加比賽的論文,寫與不寫沒有關系的,你就不寫大不了就不參加比賽,你寫其實也并不是真的沒有那個能力,但就是因為自己不會上網,有的時候這個東西不到網上去抄,但是能借鑒一下。

  記者:是你主動要參加這個比賽,還是領導要求?

  張建新:領導也沒有說,就是上邊的部門交代了一下。

  記者:那你怎么會看的那么重呢?

  張建新:所以說現在就是說到根上,不是你對這個事情重視,等于從小到大你對哪件事情都重視,本來很普通的一件事情,提在心上。我再給你打一個比方,很簡單的話,正常人拿的起來是放的下,什么事情。

  記者:你放不下了?

  張建新:可以說過于的擔心了,沒有必要的擔心了。

  解說:極度的緊張和焦慮讓張建新甚至不敢面對單位里的領導和同事,幾天后,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突然不到單位上班。他把自己鎖在家中不出門、不接電話,整整4個多月。

  記者:四個月不出門?

  張建新:對。

  記者:那怎么過?

  張建新:那就在家里邊躺著,現在回想起來,我現在都有點不愿意提那四個月。

  記者:家里人不管你?

  張建新:也不是不管。我就和家里人說了,我說這一段時間你們不要管我什么事情,什么事情也不要和我說,反正你就給我做飯就行了。

  記者:那四個月,不去單位,單位領導也不找你?

  張建新:也打電話,也來看我了。

  記者:領導來了,不能不見?

  張建新:但是敲幾次門,不是領導來,誰來我也不開門,除了我妻子帶了鑰匙她回來以后,別人誰來我也不開門。

  記者:你當時在想什么呀?

  張建新:其實我就想到說不清,干脆就不說它,什么也別說,不說,就這么,能挺過去,挺不過去就算了。

  記者:怎么會說不清呢?

  張建新:因為這個病就是說不清。

  記者:那接一下電話怎么不可以呢?

  張建新:但是那一段時間就是不接,誰的電話我就是不接,不是說單位領導的電話。

  記者:你怕什么?

  張建新:所以說是莫名其妙的恐懼,好像覺得總而言之自己覺得過意不去了,這個也說不清,道不明,干脆就不說算了。當時是這么一種想法。

  解說:張建新在晉城市城區民政局工作了18年。因為身體的原因,單位對他也格外照顧,三次將他的工作調動到相對輕松的崗位上。但是盡管這樣,張建新還是經常覺得自己無法勝任那些在他自己看來都非常簡單的工作。

  張建新:我病以前最繁重的工作就是搞低保,城市低保。

  記者:你工作表現怎么樣,能勝任嗎?

  張建新:那一段時間工作沒有什么問題。

  記者:那現在換成簡單的了,是做什么工作?

  張建新:就是這個范圍僅限于傷殘軍人,這個工作本來壓力不大。

  記者:這不是非常好嗎?

  張建新:本來很簡單的事情,但現在處理不好了。

  記者:為什么處理不好呢?

  張建新:一有事就緊張,緊張來緊張去你不知道怎么辦了。很簡單的一件事。

  記者:你都是給人雪中送炭,人家都是很感激?

  張建新:對,我這個心態,也怕領導說你這個工作沒有完成,也害怕隊上來說你服務不周,其實你服務夠周了。

  記者:那領導、同事知道你的病情嗎?

  張建新:當時應該說是知道。

  記者:你跟同事相處的時候也緊張嗎?

  張建新:也緊張。心慌,心慌腦袋老處于緊張狀態,老怕自己說不好。

  記者:那同事為什么會緊張呢?同事應該是大家平等的?

  張建新:這就是我一直養成的習慣,好像是延續下來的,老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什么事情了,別人就是產生什么想法了,其實根本就沒有想什么,什么也沒有想。

  解說:在平常人看來,張建新的生活似乎和常人沒有什么區別。但是抑郁癥的痛苦只有患他們自己最清楚。很多像張建新一樣的抑郁癥患者由于自身心態的封閉和對社會偏見的恐懼而一直不愿意面對這種精神科疾病。同時,為了維持脆弱的自尊心,他們往往還要努力維持著正常人的生活。因此絕大多數患者都掙扎在極度的矛盾和痛苦之中。

  記者:那你到底跟我們有什么區別?

  張建新:一般人可能車到山前必有路,很自然地就把工作上、生活中的事情處理過去了,但是對于抑郁癥這一塊的人是處處小心,謹慎,特別謹慎,這真是一種煎熬,休息休息不好,一天能睡,說句不好聽的話,睡三個小時,現在我回想起來,我就不知道睡一個好覺是怎么感覺,真的我就不知道睡一個好覺是什么感受。

  記者:我睡不著的時候吃安眠藥也沒用嗎?

  張建新:對,但是那只是解決了當時的狀況。你以后能不能睡著覺。

  記者:那腦子整天在想什么呢,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問題?

  張建新:幻覺,時間長了我認為就是一種幻覺,不得考慮的事情也要考慮。就是本來很簡單的問題你考慮復雜了,本來不遇到那么多問題,你也考慮那么多問題。

  記者:所有的事情。

  張建新:對,對,不允許自己出錯。

  記者:老擔心別人指責?

  張建新:對。我幾乎,我從小都還不知道什么是快樂。

  記者:特別嚴重的時候呢?

  張建新:特別有種那種不想見人,不愿意與人溝通,包括親戚、孩子,家里邊所有和誰都不想交往了。

  解說:張建新的家就在民政局的宿舍大院里,目前這里是他生活中最平靜的地方。但是即便是面對著自己最親近的家人,張建新也不愿意多提自己的病情和感受。

  記者:你下了班回家都干什么?

  張建新:我幾乎可以說也不吭聲,也不說話,看看電視,幾乎沒有愛好了等于說是。

  記者:家務活干嗎?

  張建新:家務活有的時候干點。

  記者:孩子的學習問問嗎?

  張建新:我不給小孩增加壓力,本來學校現在的小孩學習壓力就夠大的了,所以回到家里怎么能放松孩子,我覺得。

  記者:我覺得你考慮的很周到,很能替別人著想?

  張建新:對,我是辦什么事情都是特認真。后來我就跟我妻子說,你不要考慮我是什么病,但是我總而言之是有病的,你給我最大的支持就是,你能把你的工作搞好,能把小孩照顧好,這就對于我來說是最大的幫助,你也并不了解這么深,我說也說不清。

  記者:她能理解嗎,這個很正常?

  張建新:應該說她現在理解了,以前的話,她說莫名其妙,家里邊也覺得莫名其妙。說你這兒好好的,家里邊也沒有給你遇到什么事情。比如說病的時候,莫名其妙發火了,干什么的,在外面為人處事就很好了,但回到家里老是這樣的話。

  記者:誰都有脾氣不好的時候?

  張建新:但是出于我們抑郁癥這一塊,可能脾氣不好的就多。

  記者:但是我聽說你的小孩很懂事,反過來老做你的工作?

  張建新:是,他有的時候也鬧不明白,他說一個收破爛的,心理還特別高興,你為什么老煩,我和他也說不清。

  記者:你是不是老是在暗示自己,我有問題,我有抑郁癥,我現在是病人。

  張建新:就是沒有辦法解釋,真能憋到自己心里去感受。

  解說:由于長期的自我壓抑,很多抑郁癥患者到最后都會把自殺當作解脫痛苦的最好方式。資料顯示,地球上大約每隔40秒鐘就有一個人自殺。而自殺者中百分之七十的人是因為抑郁癥。而在與焦慮、絕望等極端情緒長期地角斗中,張建新也多次有過自殺的沖動。

  張建新:有的時候覺得很小的事情,都沒有辦法跟人家說,好像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廢人似的,當時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是抑郁癥,就覺得這是怎么回事,亂了套,對生活,對什么都感覺沒有希望了。

  記者:自殺能解決問題?

  張建新:嗯,跟著有過這么幾次。

  記者:幾次?

  張建新:印象之中有兩次到三次的,當時有兩次可能是在不知道自己是抑郁癥的情況下。

  記者:當時是什么具體情況,第一次?

  張建新:其實就是很簡單的一項工作,你不知道怎么辦了。

  記者:就因為這個事情要自殺?

  張建新:對,有時候覺得這個東西自己工作拿不起來了,就覺得干脆是輕生得了。

  記者:當時你準備怎么樣?

  張建新:那時候我就做好準備了,我計劃走,但是出去以后,我再返回來再看一下小孩,一看小孩在那兒睡,也有點,可以說是,我可能說在我記憶中,盡管不管有過多少,輕而易舉不會流淚的,或者也不會流那么多的淚,回來一看小孩在那兒睡的時候,心里邊又回來了。

  記者:你當時準備去做什么?

  張建新:跳河,跳海。我想到南京長江大橋。等我返回來看小孩在那兒,心情是相當相當痛苦的,后來又舍不得的,又返回來了,鬧過這么兩三次。我記得。

  記者:都是因為類似的原因。

  張建新:對,本來工作力不從心,完成不了那個,但是你沒有辦法和領導說,沒有辦法解釋清自己的癥狀是一個什么癥狀,那個時候人們可能對抑郁或者心理疾病還不是像現在說的這么。

  記者:正常人可能在失望,或者情緒低落的時候會覺得這個沒有意思了,輕生。

  張建新:正常人是屬于一時的,但是抑郁癥可不是一時的,而是長時間,長時間可能有的是一年,有的是兩年,有的甚至是十年,或者更多的時間。

  記者:那就發泄一下好了?

  張建新:沒有辦法發泄,可能我們抑郁癥都是人品比較好一點,也特別認真,就是說辦什么事情都想的特別周到,就不會發泄。一般情況下就是自己對自己過意不去,不會說找別人的麻煩。

  記者:你有過什么樣的經歷呢,怎么跟自己過不去?

  張建新:自己有的時候自己捶打自己。

  解說:在張建新的記憶里,他從小就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甚至因為成績好又聽話而得到老師和家長的格外喜歡。但是在今天的張建新看來,這似乎是他得病的根源。

  張建新:我小的時候錯就錯在像小綿羊,你干什么都是在老師面前想表現好了,在父母面前想表現好了。

  記者:怎么像一個小綿羊了?

  張建新:因為我個子也比較低,身體也不是那么高大,踏入校門就受學生的欺負。

  記者:怎么欺負你呢?

  張建新:有的時候就是打你,那真是我們班里調皮的學生,老欺負你,弄的你心里不敢和人家接觸了,本來也挺喜歡打羽毛球、乒乓球的,其實也挺羨慕的,也想去,但就是不敢。

  記者:你試圖反抗過嗎?

  張建新:在我的印象中沒有反抗。我給你打一個比方,如果畫一個圓圈的話,里邊有一個中心,人家中心里邊那幾個小孩可以說將來在社會上有所成就,這個圈上的小孩可能是一般正常的小孩,但是我就屬于圈外的小孩,不入群,連那個邊都進不了,老在外邊。

  記者:那你為什么不跟老師說呢?

  張建新:我現在也搞不明白,因為老師知道了,自己忍就算了,我是抱著這樣的態度,其實忍來忍去,就把自己,我沒有想到忍的結果其實。

  記者:那父母也不能說嗎?我受欺負了?

  張建新:我記得我也說過一次,因為我從小還是特別懂事的,但是這個懂事是潛意識的懂事,要說來不是真正的懂事,真的懂事應該不是這樣,其實應該很好的和家里溝通,能處理這種事情。但是我處理不了這種事情。

  解說:兒時的經歷給張建新的童年留下了灰色的記憶,而這種記憶直到中學時代也沒能在他的心中消退。而后來他又因為一場誤會被老師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讓張建新從此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境地。

  張建新:我記得那一次我在黑板上寫一個字,寫一個字本來不算什么缺點錯誤,其實同學都在那兒寫字,好幾個同學寫字,只不過人家反應快看見他進來了,我可能沒有看見。我最后一個在黑板上寫字,從講臺上一巴掌把我給打下來了。我想我學習成績這么好,從來就是一個聽話的小孩,怎么挨這么一巴掌。

  記者:你當時的感受是什么?

  張建新:當時我本來的性格就內向,老受同學的欺負,本來心里就特別特別的委屈,那時候我就計劃不上學了。從那兒以后手寫字真的特別顫。

  解說:老師的一巴掌讓張建新本就已經非常脆弱的自信心到了崩潰的邊緣。從當地的一所中專學校畢業后,張建新分配到了市民政局負責城市低保工作。但是剛剛開始的新生活還是經常會讓張建新感到莫名的緊張。

  張建新:自己是處于一種緊張的狀況。有些低保對象避免不了,可能避免要吵吵鬧鬧,對于心理素質好的人來說,可能這個就沒有什么,但對于心理素質,對于像我這個心理素質不高的人就成了一個負擔了。

  記者:就是緊張,一天到晚覺得緊張?

  張建新:緊張。說一個,為什么緊張,我覺得與自卑有很大關系,因為我從來就不知道什么叫自信。

  記者:但是你得過很多的榮譽?

  張建新:那我也沒有自信過,我從來沒有。

  記者:你看不到自己的成績嗎?

  張建新:是。可能自己總結缺點反而多一點,認為自己對自己太苛刻了。

  解說:對自己過高的要求讓張建新的緊張情緒有增無減。1996年,在一次系統內部小范圍的募捐工作中,負責收款的張建新發生了工作失誤。

  張建新:其實那個時候已經快下班了,當時我不知道這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他把一個十塊錢的票放到一百塊錢的票里面去了,當時快下班了的時候,我數的時候也沒有在意,就把十塊錢的放到一百塊錢里頭,就疊了就拿過來了,第二天我一看,十塊錢當成一百塊錢。

  記者:你當時第一反應是什么?

  張建新: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出錯了。

  記者:當時領導責怪你了,還是同事責怪你了?

  張建新:沒有人責怪我,誰也沒有人責怪,是自己責怪自己。

  記者:大不了我就把這個?

  張建新:再投九十塊錢不就得了。

  記者:當是你害怕什么?

  張建新:我當時也不是害怕什么,就是自己怎么能出錯。

  記者:怎么能不出錯呢?

  張建新:這就是正常人和抑郁癥的人追求不同,他們追求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問題。

  解說:“抑郁癥”對于當時的張建新來說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概念。不僅僅是他,當時整個社會對抑郁癥都沒有明確的認識。因為偏見和缺少了解,很少有人會想到到精神科求醫。因此張建新和許多抑郁癥患者一樣,在得病的初期都曾經嘗試著在常規醫院進行治療。

  張建新:我想大多數,或者說90%以上的病人可能都要經過求醫的路子,我曾經到醫院里邊檢查過血液,或者做了一些化驗,CT、心血圖、腦電圖都做過,查不出什么問題來。后來這中間用了五年的時間,因為你可能一般人想不到進精神科看這個病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的時候有的醫生是心肌炎,那就吃藥,后來有的說神經官能癥,吃藥,神經衰弱,吃藥,還有的人說失眠,吃藥。這個也花了不少錢,也吃了不少的藥。

  記者:那什么時候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太正常?意識到我得了抑郁癥?

  張建新:張國榮自殺以后,張國榮是那么出名的人,要金錢有金錢,要名有名,要利有利,那是一個事業很成功的人,但得了抑郁癥,后來我見過一個報道,他(張國榮)說話都有考慮,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我也是這個癥狀,從小就是,老是看別人的眼色行事,就是我和別人說話,老是考慮別人的感受,所以說我為人處事特別好,人緣關系特別好。就因為我老是考慮別人。

  記者:那你就評自己和他是一樣的癥狀,我是抑郁癥?

  張建新:可以說那一次以后,我才毫不猶豫到醫院精神科里面去了,去了以后,反復走了三家醫院,后來都確認為抑郁癥。

  解說:確診后的張建新開始在醫生的指導下進行藥物治療,甚至曾經有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已經戰勝了這種疾病。

  張建新:真的吃了藥也是有作用的,心里邊也是放平靜,該上班還上班,原來該怎么努力還怎么努力,該怎么認真還怎么認真。經過兩年的時間以后,我也想到好了,好了當時我就剃一個光頭,可能你也能想象,怎么好好的剃一個光頭,其實那是,我覺得像自己有挑戰,我要向抑郁挑戰,后來我把這幾年的日記,我其實以前特別愛寫日記,其實我不敢說我寫的多么好,但有的時候翻過來看日記,也是挺有哲理的,等我的病好了,自己把那個日記也撕了,與以前決裂,包括看病的病例統統都燒掉,我想我自己要勇敢地向抑郁挑戰,但是挑戰來挑戰去,還是沒有挑戰成功。

  [空鏡]

  張建新:我曾經有一個什么念頭,其實挺難受的,也不知道怎么解決,當時后來有一段時間,干脆當一個罪人進到監獄里頭了結自己的人生,我也不考慮后半生,或者做小小的一個犯罪,到監獄里面蹲下去算了,有一個心理醫生很年輕。

  記者:你把這個念頭跟他說了?

  張建新:當時我比他的年齡大多了,但是他說,張大哥,你這么做就錯了,你就再怎么了,也不能這么做了。這樣的話,無意之中就認為你是一個壞人了,你想當好人還是想當壞人,不管你一生的名譽,給這些毀壞了,你就再怎么了,做一個好人不好嗎?

  記者:這句話你聽進去了?

  張建新:聽進去了。

  解說:根據衛生部門2005年的一項統計數字顯示,中國目前至少有2600萬抑郁癥患者。但是由于他們自我封閉的內心,其中的絕大多數患者幾乎不與社會進行溝通和交流,接受專業治療的則更少。而經歷了七年煎熬的張建新,此時不但自己開始努力嘗試著和外界多做溝通、積極治療,他甚至開始考慮能用自己的經歷幫助更多的抑郁癥患者走出心靈的孤獨。

  記者:那你現在除了跟醫生以外,現在跟別的患者有過交流嗎?

  張建新:有,有這么五六個人,因為我現在也不是徹底地走出來,我很想為他們服點務,最起碼我能聽到他的傾訴,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幫助,我覺得病人和我打電話的時候,他首先說我可不可以打擾你,我說你這樣未免太客氣了,同是這一類的病人,不存在打擾不打擾。他說你知道我給你撥通了用了多長時間,我也沒想到,我說用了多長時間。他說我已經站在電話亭半個多小時了,我不知道敢不敢和你說,害怕打擾你。我說那你再這樣說的話,我今天晚上做好心理準備了,我聽你的傾訴,我不可能給你多么大的幫助,但是我能聽你那個傾訴,整整40多分鐘,差不多一個小時,他就把他以前的狀況說了一下,其實我心里聽了以后,也挺傷感的。

  記者:為什么那么多的抑郁癥患者他們不愿意出來說,我得了抑郁癥,為什么不愿意接受治療?

  張建新:往往人們就是說,對這個病認識不到,要么就是說這個病想不開,心眼小,潛意識的,要么有的人認為是精神,精神實際上是很貶義的一個詞,人們很忌諱精神病,往往一提到精神,就往精神分裂癥想,所以有的人們不愿意說這個事情。

  記者:現在你公布了以后,你的感受是什么?

  張建新:理解的人要比不理解的人多一點。

  記者:那你怎么會有這種感覺呢?

  張建新:我不說的話,我不嘗試,我沒有這個經歷的話,我也認為別人瞧不起我,現在我說了,覺得也沒有人瞧不起你。

  記者:那希望一個什么樣的社會環境,或者有一個什么樣的社會環境對抑郁癥患者有利?

  張建新:不要瞧不起他,其實抑郁癥的人往往為什么不愿意說,就害怕別人瞧不起,其實說出來其實沒有人瞧不起你。

  解說:目前,張建新雖然還在家中休養,但是,他已經認識到抑郁癥既不是人性的弱點,更不是意志、品格的標尺,它只是像流感一樣不時發作的疾病,只要是疾病,就有戰勝它的可能。

  記者:你有沒有覺得徹底好了呢?

  張建新:我肯定現在沒有好。

  記者:為什么那么肯定?

  張建新:我對自己還是不滿意的。

  記者:你覺得回到單位以后,上班能正常嗎?能勝任嗎?

  張建新:還是不行。必須和領導說,就當是幫我。

  記者:你需要在實踐當中,工作當中鍛煉,心理素質不是人家說你好就好了。

  張建新:但中間必須有一個過程,有一個時間。

  記者:你對所有的抑郁癥患者有什么樣的祝愿?

  張建新:第一必須去找心理醫生,越快越好,第二必須樹立信心,如果你能勇敢地說自己是抑郁癥患者,我覺得這個其實也就是跨一大步。第三,還在醫生給你治療的基礎上,自己走出適合自己的方法。

  記者:我們很好的謝謝你,也代表,如果這個節目能給別人帶來幫助的話,也是你的一份功勞。

  張建新:就起一個作用,就是人們能關注心理健康,我就是為抑郁癥這一塊做點貢獻,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都不說的話,本身對于這個抑郁癥本來就不了解,那就更不了解了。

  記者:你不認為自己好了的話,我們祝你早日康復?

  張建新:非常感謝。

文章來源:CC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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