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華青和妹妹小青，手牽著手，出現在記者跟前。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記者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正受癌魔折磨的小女孩，已經進城打工4年。
2002年，兩人的父親被狗咬傷，不幸得了狂犬病，不多久就過世了。爸爸臨走前，拉著華青的手問：“你有信心考上大學嗎？”學習成績一向優異的華青當時是淚流滿面，沒有點頭的勇氣。站在一旁的小青，永遠記得這難堪的一幕，她知道哥哥的顧慮，爸爸走了，家里的頂梁柱倒了，幾畝薄地怎么供得起一個大學生。
2002年底，年僅14歲的小青和當地很多的女孩子一樣，早早輟學開始四處尋找進城打工的機會。懂事的小青知道，這次進城打工，自己不但要和大哥一起扛起養家的擔子，而且要為圓二哥華青的大學夢更拼命的賺錢。
沒有身份證，小青只能躲在老鄉的小廠子里打工，干苦力活。從早干到晚，每天只拿13塊錢的工資，加班是家常便飯，而且每次加班都不少于5個小時，但加班費卻少得可憐，每個小時只有一元七角。一個14歲的女孩，獨自在深圳打工，除了想家的煎熬，便是度日艱難的惆悵，而最讓她心焦的卻是二哥將來的學費。
妹妹反而更像是姐姐
每次回家，小青都會被二哥勤奮苦讀的樣子深深打動。在小青心里有著一個夢，一個幫二哥圓夢的夢。2004年，華青終于考上了天津科技大學的化工系。
說起妹妹，哥哥華青一臉幸福：“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妹妹反而更像是姐姐，她一早就進城打工，比我懂事，比我會關心人。每次我們兄妹倆通電話，她總是先問錢花完了沒有，如果我說快要花完了，她肯定會不斷地叮囑我安心讀書不要為錢的事擔心?！?
記者所見，哥哥牽著妹妹走來，腳步放得很慢，還不時問要不要休息一下，十分細心。華青告訴記者，妹妹生病之后，他才慢慢學會細心。爸爸還在的時候，妹妹是家里最受寵的孩子，大哥、二哥、三哥都圍著她轉。爸爸過世之后，妹妹進城打工，沒有人知道她一個人在外打拼的艱辛。
一次，一個老鄉去小青工作的服裝廠探望她，發現她深夜下班之后滿臉灰黑。小青向老鄉訴苦說，換了個新工作收入多了，也更辛苦了，這家工廠，不但干活累，而且很臟，每天下班都會變成黑人，有時候臉上的灰黑怎么洗都洗不干凈。打工的艱辛，小青從來沒有向家里人提起，從老鄉那里聽到妹妹的遭遇，華青的心里百味雜陳。
為了不讓妹妹太辛苦，華青上大學之后，課余不斷地尋找勤工儉學的機會。在華青的記憶中，過去兩年的大學生活，不是讀書就是拼命地找工。
可是，不幸降臨到了這對貧困的兄妹身上。今年7月上旬，經常感到頭暈的妹妹小青被醫院診斷為得了白血病！這個晴天霹靂將華青打得差點暈過去。為了不讓年邁的母親受到打擊，兄妹倆還一度不想告訴母親真相。
休學賣身也要救妹妹
為了給妹妹治病，華青作了一個妹妹最不情愿的決定——休學。為此，兄妹倆鬧翻了，小青覺得，再難哥哥一定要把書讀完。但華青堅持，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妹妹的病治好。幾次爭吵過后，兄妹倆冷靜下來，這一次，妹妹聽哥哥的，不論多艱難，先治病再說。
說起病情，說到打工的艱難，說到家里的困境，小青一直很堅強，但一提到媽媽，小青眼淚撲哧哧地往下掉。華青捏著妹妹的手憐惜地說：“這個傻孩子，不肯讓媽媽來陪，怕媽媽擔心她?！比A青還告訴記者，家里還有些田地，也是個經濟來源，而且媽媽手腳不靈便，心臟也有毛病。
目前，最讓哥哥發愁的是，怎樣才能籌到為妹妹治病的錢。村里的父老鄉親，學校的同學都已紛紛慷慨解囊，馬上又要進行第二階段化療，可是數萬元的費用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不可能承擔的了。華青含著淚對記者說：“當時真怕是剎那間便陰陽永隔?！?
“只要有人能夠幫助我們，我哪怕賣身也愿意，將來為他做牛做馬！因為我們現在確實沒有什么辦法了?！比A青痛苦地向記者這樣表示。
【來源：廣州日報】 【作者：李鋼 譚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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