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蘭州晨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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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絕大多數HIV感染者和患者還生活在陰影里,但就在最近,我們的身邊出現了一位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他生活得很“陽光”。他坦然面對鏡頭,以真名實姓與媒體打交道。用他的話來說,如果感染者不為社會接納,不能陽光地生活,“這比疾病本身更危險!” 初見大瑋: 陽光自信令人意外 初見大瑋是在10月29日“甘肅第五輪全球基金艾滋病項目媒體培訓班”上,那天記者遲到了。 中途進去,正看見一個身著黑色T恤、牛仔褲的年輕人對前來參加培訓的省城各媒體的記者講授“艾滋病報道中應避免的歧視性用語”。他列舉了一些報紙在過去的新聞報道中經常使用的字眼:“艾滋女”、“艾滋村”、稱“易感人群”為“危險人群”、把“HIV流行”叫做“艾滋災難、世紀瘟疫”等等。他說,這樣的詞匯出現在新聞中并不符合事實,反以聳人聽聞的手法,加劇了公眾對艾滋病的偏見…… 記者向身邊的同行打聽后才得知,他就是國內第一個在媒體上公開承認自己是感染了艾滋病病毒的同性戀者。 這個陽光、自信的年輕人徹底打破了記者對“HIV感染者+男性之間性行為者”的慣有思維,于是便想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聊聊。 坦誠小伙: 立志親身宣傳防艾 與大瑋的見面很順利,第二天我們在一家快餐店共進晚餐。 雖然我們都知道日常接觸不會傳染艾滋病病毒,但懂事的小伙子還是有意無意地避免為其他人拿餐具。 在飯桌上談疾病并不令人愉快,可大瑋沒有太多介意。他就那樣神情自若地、像與老朋友談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樣。 大瑋的“出事”發生在2004年8月。當時,他的“感冒”一直不見好,總是反復發燒,每次要注射大量的抗生素病情才會有所好轉。這時,他已經了解了一些有關艾滋病的知識,他便到疾病控制中心進行了HIV病毒初篩測試,結果呈陽性。一個星期后,他拿到了確認檢測報告書。不久,大瑋便以胃癌為由辦理了退學手續。大瑋說:“我認為繼續學下去,一是學費、生活費和藥費很高;再者,我認為自己應該做一些與艾滋病宣傳教育有關的工作。” 退學后,他留在了北京,不斷參加專業培訓班、公益組織的講座,如饑似渴地閱讀大量相關書籍,并且參與了大量社會公益組織的工作。 2005年8月8日,在央視《新聞調查》欄目,大瑋正式在媒體上露面,沒有經過任何技術處理。 “這樣出鏡有顧慮嗎?”“當時也是考慮再三,但我覺得政府、家人和朋友都沒有放棄我,讓我感受到了溫暖。從這個意義上說我是不幸中的那個‘萬幸’,所以我應當將HIV感染者的身份作為資源,用親身經歷告訴每一個人,珍愛生命、愛護自己、愛護同伴。” 溫暖關愛: 來自父母也來自朋友 記者問大瑋:“恨那個把病傳染給你的人嗎?”他的回答幾乎不假思索:“憎恨別人對自己所犯的錯誤,除了增加自己的傷痛以外,于事無補。” 現在大瑋的CD4淋巴細胞絕對計數僅有129個/ml(正常人在800-1200個,最低不少于400個),整個免疫系統面臨崩潰。他已經在接受“雞尾酒療法”,吃一些疾控機構提供的免費的藥(一年的花費大概4000元)。 “最難過的是怎樣面對家人吧?”“是這樣,被確認為感染者后的第二天,我撥通了家里的電話,父親接的,我把自己的病情和盤托出了。”“這樣的病對家里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媽媽病倒了,一直病了一個多星期。”但出人意料的是,父母沒有激動的言語,在退學后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依然堅持給他寄生活費,而他們的收入一個月也只有千把塊錢。 大瑋的同學李淵博告訴記者:“剛知道他得病在北京治療的事后,很多同學都給他發短信,可他從未回過,我想他可能沒有勇氣與我們見面。今年春節我回老家過年,返回蘭州的那一天,剛一下車,我就看到他在不遠處等車。當時我心里很矛盾,我非常想過去和他打招呼,又擔心他不愿意見我。正在這時,他已大步走到了我跟前,熱烈地和我擁抱,告訴我他在北京治療的效果不錯,現在打算回家一趟,然后到蘭州從事艾滋病的公益宣傳。我首先是一陣驚訝,面前這個容光煥發、充滿信心,甚至比得病以前更沉穩的人還是他嗎?這小子看來是扛過去了!” 心中夢想: 不再看到別人異樣的目光 10月31日下午3時許,記者接到了大瑋生日宴會的邀請短信:“今晚的生日聚會地點是××餐廳,感謝您的到來。” 晚上7時,來自省委宣傳部、省衛生廳、省文化廳的有關領導和部分媒體的記者、大瑋的同學一同為他祝賀。省委宣傳部和省衛生廳的客人為大瑋送上了“凌云志”、“志搏云天”的題字。 24支火紅的蠟燭被點燃,大瑋閉上眼睛,虔誠地許下了自己的心愿。在我們齊聲高唱的生日快樂歌聲中,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 “我不善言辭,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讓父母為我感到驕傲,我現在做公益事業的每個環節都勤勤懇懇,盡量做得完美無憾,其實就是讓他們不再為我擔心。”這天,他給遠在玉門的父母打了兩個電話。告訴他們“今天很多關心我的朋友、領導給我過生日,我很開心。” 在KTV休閑時,小伙子為大家演唱了《為了誰》和《十三里鋪》。可別說,他的陜北民歌唱得還真是有滋有味呢。這時,大瑋告訴記者自己的夢想,“有自己的愛人,依靠自己的力量贍養父母。我的夢想就是大家不再用異樣的目光看我,可以過上我自己的平淡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