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導的低調,并未能夠阻止網上的眾說紛紜,甚至有人質疑:“現在片中的艾滋孤兒,都是真名實姓,臉部沒有任何遮擋。拍攝是否取得了他們的知情同意?”為此,記者采訪了相關方面,版權歸屬方表示,每位參與拍攝的孩子的法定監護人都曾與CAMP簽署協議,同意接受拍攝并播出,且CAMP可以無償使用被拍攝者的肖像。
■孩子們對奧斯卡并不知情
片中的小高俊和任楠楠,都是因母嬰傳播感染艾滋病的小患者。2004年,小高俊被“阜·愛”協會發現時,全身都出了皰疹,生命危在旦夕。就在那一年內,父母和爺爺奶奶相繼辭世。此前,大伯唯恐撫養他,使自家健康的孩子失去小伙伴;叔叔唯恐有他在,自己會找不到媳婦兒……家里人都不要他,村里小朋友都不理他,3歲的他,只有跟家里的雞、豬一起玩,也不和任何人說一句話。
和高俊一樣,任楠楠、黃家三姐弟的父母也因艾滋病去世。2003年,楠楠被“阜·愛”協會發現時,正和時年16歲的姐姐在一起,別的親人不搭理她倆。黃家三姐弟雖是健康的孩子,但父母的辭世和外人的歧視,給他們的生活留下了沉重陰影。據楊紫燁介紹,第一次走近相依為命的三姐弟時,他們因害怕連自己家都不敢回。
3人都對《潁州的孩子》拍攝有印象。楠楠告訴記者,最初對攝像機“跟蹤”自己有點反感,后來沒見到傷害自己,也就不怕了。黃新梅說,去年11月,他們第一次看《潁州的孩子》,除了當時6歲的小高俊,大家都流淚了。她還對記者強調:“真的是看一次哭一次。”但被問及是否知道“奧斯卡”時,高俊和楠楠異口同聲“不知道”,黃新梅則說:“奧斯卡?沒見過。”
■楊紫燁現場特意別上紅絲帶
據美國《世界日報》報道,在“奧斯卡之夜”,楊紫燁身穿的禮服上,特意別上了一條象征全球關懷艾滋病患者的紅色絲帶。對于平常是否都別紅絲帶,她稱,心中永遠有一條紅絲帶。楊導還對《世界日報》記者連連表示,得獎后希望大家把關注的重點放在中國艾滋病人身上,而不是她個人。
網上,與該片獲“奧斯卡”的消息一并流傳的,還有一篇博文。該文流傳始于去年,“奧斯卡之夜”后尤甚。博文中,有一段話引起了記者注意:“現在片中的艾滋孤兒,都是真名實姓,臉部沒有任何遮擋。拍攝是否取得了他們的知情同意?是否告知他們影片在播出后,可能會對他們的生活產生的影響?”
就此問題,楊紫燁因不在國內而未能接受記者采訪;但《潁州的孩子》版權歸屬方CAMP(預防艾滋病宣傳制作項目)另一負責人朱先生對記者表示,早在拍攝之初,每位參與拍攝的孩子的法定監護人都曾與CAMP簽署協議,同意接受拍攝并播出,且CAMP可以無償使用被拍攝者的肖像。記者從“阜·愛”協會了解到,高俊的法定監護權歸屬“阜·愛”協會;楠楠及黃家三姐弟,均由其親人擔任法定監護人。“阜·愛”協會會長張穎對記者證實了高俊簽署“協議”之事。
但因其他兩家家里沒有電話,記者未能聯系確認。與此同時,張穎還對記者透露,他們事先只是把《潁州的孩子》當作對協會工作的記錄,并不知道會拿去參評奧斯卡。“入圍”奧斯卡的消息,他們是從網上得知的。
■孩子們的生活現已得到改善
該片奪得“小金人”的第二天上午,記者致電安徽阜陽艾滋病協會,連線采訪了7歲的高俊、16歲上六年級的任楠楠,以及黃家三姐弟中的老二、14歲上初一的黃新梅,他們正在為阜陽“十大公益之星”頒獎晚會準備節目。
據張穎介紹,目前“阜·愛”協會每月補助高俊、任楠楠生活費400元,醫藥費另給;每月補助黃家三姐弟100元。
記者曾于2006年11月29日在安徽見到過小高俊,當時,他已被一個有著“爺爺”、“奶奶”的家庭收養,身體狀況也趨于穩定,除了手上顏色較深的血點,外表看不出跟正常孩子有什么兩樣。在他家沒呆多久,高俊便開始不斷沖記者扮鬼臉、吐舌頭。在日前接聽記者電話時,小高俊說,自己正和大家唱《愛你的人》,還說想長大,因為“長大了就上學”。
黃新梅在電話中告訴記者,現在三姐弟和奶奶在一起,生活比以前好,不是經常夢見爸爸媽媽了。今年16歲的姐姐黃金紅和13歲的弟弟黃新雷成績都是班里的前10名。她還說起任楠楠的狀況,“楠楠比以前好多了,經常和大家一起玩,不像以前不理人”。長大了想做醫生的楠楠告訴記者,自己現在住在叔叔家,和楊紫燁導演還有書信往來,還曾給楊導寄過自己的畫作。
來源:北京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