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杭州的志愿者精神帶到非洲,當地人不斷豎起大拇指說:“Chinese,hard working!”(中國人,工作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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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莉在為隊友剪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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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手術護目鏡的情況下,王劍華依然堅持為埃塞俄比亞患者手術。
杭州已擁有44.7萬名志愿者。“志愿者”融入了這座城市的生活品質之中。2006年11月1日,14位杭州的志愿者抵達非洲國家埃塞俄比亞。在空氣稀薄的東非高原上,這群年輕人帶著杭州的友好問候,開始履行他們的神圣職責——救死扶傷、傳播新知……
昨天是學雷鋒紀念日,距離志愿者到非洲已4個月多了。他們在那里遇到哪些事?他們做了些什么?
搶手的醫生
手術病人50%都攜帶艾滋病病毒
病人的血液直接飛進了王醫生的眼
“阿爾巴門奇醫院共有260多名員工,可醫生只有8個,加上我和邊陽甫醫生,一共10個醫生,我和他是這里唯一的外科醫生和眼科醫生,要服務人口200多萬。醫院里只有幾種簡單的消炎藥和基本的鹽水藥,沒營養液,沒好的消炎藥。”——引自王劍華醫生的日記
邊陽甫和王劍華醫生被分配到了埃塞俄比亞南方州的阿爾巴門奇醫院。兩位醫生的到來,讓這里原來冷清的眼科、外科門診驟然熱鬧了不少。有的患者,甚至從500公里以外的偏遠山村,坐10多個小時車特地來醫院看病。
有一位病人讓邊陽甫久久難忘。這是30歲左右的女病人,用頭巾包著左眼,她丈夫在旁邊不停地為她驅趕蒼蠅。邊陽甫打開頭巾一看,嚇了一跳:她的左眼眶外吊著一團黑絮樣的東西,已經化膿,有大量綠色分泌物,上面很多綠頭蒼蠅,仔細一看那團黑色東西竟然是從破裂的眼球里流出來的已經結痂的眼球內容物,一問眼外傷已經好幾天了,最佳治療時間已經錯過,必須住院先控制炎癥然后把眼球摘除。但是醫院沒有顯微鏡,手術沒法開展。于是,邊陽甫找來了院長解決顯微鏡問題。沒想到,院長說醫院里有顯微鏡,只有沒人會用,所以一直放在倉庫角落。
邊陽甫趕緊找來那臺顯微鏡,把它安裝好。這臺重見天日的顯微鏡開創了醫院眼科門診的新紀元,打那以后,眼科手術有了第一例、第二例、第三例……
初來乍到,這兩位醫生得到了助理的善意提醒:在這里的手術病人50%都攜帶艾滋病病毒。邊陽甫醫生在眼科門診遇到不少,每次都是助理悄悄提醒他,給病人檢查時千萬戴好手套。
王劍華醫生曾在一次外科手術中遭遇驚險一幕。由于醫院里沒有手術所需的醫用眼罩,病人的血液直接飛進了王劍華醫生的眼睛。當王醫生把這一幕描述給其他志愿者聽時,嚇得一位女志愿者緊緊閉上了雙眼。不過,好消息是,現在王劍華醫生的眼罩問題已經解決了。
邊陽甫說:“當一個垂危的病人和他的親人在你面前說‘求您救救我’,哪怕你知道這是個艾滋病人,你有理由拒絕嗎?”
兩位準爸爸
酒后終于忍不住哭了
真想聽到孩子一出生的哭聲
“周光明當時已經吐趴下:‘我想聽到孩子一出生的哭聲。那只有一次,我一生只有一次啊!’王劍華顯然已經喝多了,聲音比以前大一倍:‘我老婆理解,我的孩子能理解的,她們都理解的。’我去勸他兩句,他流著淚說:‘沒事,我逃過了洗尿布的時候,多好啊,多好啊。’”——引自志愿者徐莉的博客
杭州隊的志愿者中有兩個人格外引人注意。一位是周光明,還有一位是王劍華,他們的共同點是——妻子都有了身孕。
周光明從北京出發去埃塞俄比亞的時候,知道妻子有了。而王劍華,妻子已經懷孕4個月。不過,他們都作出了同樣的決定,堅持完成在非洲的志愿服務。男兒有淚不輕彈,在埃塞俄比亞過的中國春節聯歡會上,這兩個男子漢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內疚。
周光明服務的地點是距離埃塞俄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300多公里的一所農業學校,上網十分不便,手機信號也很差。前不久,周光明遺失了手機,這讓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和妻子聯系的工具。幸運的是,此事被一位要來埃塞俄比亞的中興通訊設備有限公司的負責人知道了。他立刻聯系杭州市團市委,把補辦的SIM卡捎給了周光明。
記者聯系上王劍華那天正好他休息。他興奮地透露了一個好消息:再過20多天,他就要成為爸爸了!
“百事通”計算機專家
利用休息時間改造埃塞俄比亞新聞部的網絡
不會武術,當地人以為是“真人不露相”
“我的工作證上寫是computer expert(計算機專家),當時領導要求我主要負責網絡方面的工作。當時想的只是用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處理好同事之間的關系,建立中國青年志愿者和埃塞俄比亞人的友誼就可以了。不過近來真的越來越希望自己有許多只手,希望自己是全能的,什么都能做。”——引自徐莉的博客
非洲的計算機發展水平相對比較落后,所以,來自杭州的計算機專家一到新的工作地點就成了大忙人。
徐莉(杭州市交通職高計算機老師)主要負責網絡方面。凡是和計算機有關的大事小事,比如中病毒、硬盤壞了、主板出問題了,她的同事都會找她解決。問題一多,徐莉就和另兩位志愿者(張瑾烽,十四中的計算機老師;童振華,城管執法局從事網絡信息技術管理工作)一起研究解決。
童振華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自寫了一份英文版的《殺毒手冊》給單位網絡管理員。他還編寫了ETV(埃塞俄比亞電視臺)磁帶庫的全文檢索系統,這個檢索系統還支持當地的阿拇哈拉語(目前ETV還像中國上世紀80年代,查找文件還是用紙質卡片一張張地找)。
反正不管是什么計算機問題,在當地人眼里,中國人總能解決。
徐莉在工作之余還兼起了“教師”一職,她還對她的“學生”實行分層教學法。對沒有基礎的,先教他們打字。基礎好的,給一套PSD教程(一種圖像處理軟件)。如今,她的學生的計算機水平都長進不小。
可惜,對那些中國武術崇拜者們,徐莉讓他們很失望。因為她只給他們放成龍、李連杰的影片。不過,當地人寧可相信“真人不露相”,也不愿意相信她不懂武術。
徐莉他們還打算改造埃塞俄比亞新聞部的網絡。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他們特地趕到華為駐埃塞俄比亞代表處,和華為的技術人員討論了兩個多小時。為了不影響日常工作,徐莉他們決定利用周末時間做這件事情。等他們提出這個建議后,部門領導吃了一驚,因為對當地人而言,周末是一個大家都休息的日子。他們不斷豎起大拇指說:“Chinese,hard working!”(中國人,工作很努力!)
QQ聊天
志愿者自己解決理發問題
因為國際長途通聯不太方便,所以3月1日記者約這些志愿者在QQ上聊聊。他們無意中都提到了理發問題。原來因為當地艾滋病患者較多,他們不敢去理發室理發。
杭州日報:聽說你們都是自己理發的?
使名揚(童振華):是的。我自己理,出發前我帶了把碎發剪。
杭州日報:那理不到的地方怎么辦?
使名揚:看不到的部分讓徐莉幫忙。
lily(徐莉):我理過發的人很多了。除了隊員,還特意跑了一次經商處,去給經商處的人理發呢,呵呵……
杭州日報:難道你在出國前突擊學習過理發?
lily:沒有。先拿劉子延的頭做實驗。另一個斗膽讓我做實驗的人是隊長周光明。不過現在誰要理發得討好我嘍。
花絮
在埃塞俄比亞看到杭州宣傳片
在CNN頻道,童振華看到了一則介紹杭州的英文宣傳廣告,很激動。雖然只有幾秒,但他覺得這是杭州很努力地向世界展示自己。讓志愿者感到親切的還有,這里的商店里大多數日常生活用品都是“Made In China”(中國造),雖然價格都比國內貴幾倍。在埃塞俄比亞,能見到不少中國企業的身影,如華為、中興等公司在埃塞俄比亞設有辦事處。
當地人對中國人很友好
路邊的行人,無論是駝背拄著拐杖的老太太還是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小孩,看到中國志愿者,都會大聲叫喊:“China”或者“Chinese”,眼神里透露著敬意、感激和羨慕。過十字路口,飛駛的汽車一定會停下來,里面的司機友好地朝志愿者們擺擺手,讓他們先通過。
14位志愿者心里的話
劉子延:浙江長城影視有限公司制片人。現工作于埃塞俄比亞國家電視臺。
徐莉(劉子延的妻子):杭州市交通職業高級中學計算機教師。現服務于埃塞俄比亞國家新聞部。
(昨天向當地人興高采烈地介紹中國的花燈,心里真的非常想念家人,想念杭州,想念祖國。)
周光明:杭州蠶種場團支部書記、經濟師。目前在埃塞俄比亞一所農業大學工作,生活條件艱苦。
(老婆,隊員們給我們的寶寶取了很多名字,我會寄給你的!)
曾國磊:杭州西湖電子集團助理工程師,現服務于埃塞俄比亞一家培訓中心,在學校擔任助理教員。
(老爸老媽,我打噴嚏的時候是不是你們在想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回國后我們再戰乒乓球。)
王劍華:桐廬縣第二人民醫院外科主治醫師。目前是埃塞俄比亞阿爾巴門奇醫院唯一的外科醫生。
(菲菲,老爸在埃塞俄比亞惦記著你,希望你平安出生,真希望能聽到你的第一聲哭聲。)
鄭娟娟:助理工程師。現服務于埃塞俄比亞一家培訓中心,在學校擔任助理教員。
(在除夕夜,面向家的方向,莊嚴肅立。我第一次這么認真這么動情地重復唱著國歌,只有身臨其境,你才有深刻體會。)
王建新:杭州畜牧獸醫總站助理獸醫師。目前工作于埃塞俄比亞一所農業大學,在學校擔任助理教員職務,負責試驗課課程。
(感謝一直關心和關注我的杭州市農業局、杭州市畜牧獸醫總站的領導和同事,感謝家人對我的支持。)
胡勇軍:上城區第二人民醫院針灸推拿醫師,現在服務于埃塞俄比亞一所醫院。
(我第一次這么遠過春節,特別特別想念你們。)
謝峰:杭州景生木業有限公司機電工程師。現服務于埃塞俄比亞一所大學,在學校擔任助理教員,任教于電子系、機械系等。
(親愛的爸爸媽媽,兒子在遙遠的非洲大陸很惦記你們。)
張瑾烽:杭州市第十四中學計算機教師。服務于埃塞俄比亞國家新聞部,具體負責網絡維護、網站制作等工作。
(我們并不孤單!你們也要保重,七個月后見!)
童振華:杭州市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科員、助理工程師。現服務于埃塞俄比亞國家電視臺。
(祝爸媽平安健康,奶奶早日病愈,長命百歲,是我最大的心愿。)
邊陽甫:杭州市第二人民醫院眼科醫師。目前是埃塞俄比亞阿爾巴門奇醫院唯一的眼科醫生。
(祝大家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健康!平安!幸福!)
韓焱:杭州市長河高級中學語文教師。目前在埃塞俄比亞阿爾巴門奇醫院擔任翻譯、醫療助手以及漢語教學工作。
(我和我的伙伴們一定會努力做得更好。)
沈陶:杭州市城市建設科學研究所助理工程師,現服務于埃塞俄比亞國家電力公司。
(媽媽,希望你能保重身體,向關心我們的人說聲謝謝!)
鏈接:
2006年,杭州團市委、市志愿者工作指導中心會同北京、河北、成都等九個省市團委共同承辦開展2006中國青年志愿者海外服務計劃·埃塞俄比亞項目。這也是杭州首次選派援外志愿者,這次援外志愿者得到了杭州很多部門、機構的支持。
轉自:浙江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