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貧,堅強的17歲鞍山女孩嬌嬌目前只能進行最簡單治療,但她稱不怪父母
前一天,她被診斷出患有白血病;
第二天,她照常走進期末考試考場。成績公布:她考了第一名。
昨日上午,鞍山市中心醫(yī)院血液病房31床,17歲的嬌嬌(化名)正在輸液,4天前的一次化療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反應,一直沒有吃東西。
一只大大的白口罩遮住了嬌嬌的表情,但不斷涌出的眼淚濡濕了口罩的上半部,越來越大的濕痕暴露出這個本來愛笑的孩子的痛苦。
這場突如其來的疾病改變了嬌嬌的生活,改變了她那個貧困卻快樂的家庭。
嬌嬌只能使用一些便宜的輸液治療
【快樂】
4年搬了3次家,但這個貧困的家從來沒少過笑聲
鞍山市第24中學高一女生嬌嬌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母親是下崗職工,父親給別人“賣腕子”開出租車,如今為了照顧女兒也丟了工作。
對于他們來說,搬家已經成了習慣。4年來他們搬了3次家,原因就是沒有房子,到處租房子住。雖然生活拮據(jù),但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以前,再難我們家庭也沒有少過笑聲”。
嬌嬌還記得去年的一個早晨,父親下夜班回到家中。“昨晚跑多少?”正在做飯的母親習慣性地問。“可多了,24塊。”父親提高了嗓門回答。夜班開出租,收入很不穩(wěn)定,但24塊錢卻是最少的一回。母親說:“才24塊錢,那就別吃飯了。”嬌嬌說:“媽媽,爸爸掙得少就不讓吃,那我們不掙錢,更不能吃啊。”一家人一起笑了出來。
然而,從2007年1月9日開始的3個月以來,笑容很少出現(xiàn)在這樂觀的一家三口的臉上。
【發(fā)病】
聽到“白血病”這幾個字,父親一下子癱坐地上
2007年1月8日,嬌嬌發(fā)燒燒到38.2度。第二天就是期末考試,嬌嬌不愿放下手中的書去看病。媽媽說:“去打一針,病好了明天好清醒地參加考試。”就這樣,嬌嬌跟爸媽來到一家小診所輸了一瓶液,當晚回到家中,吃過晚飯,嬌嬌感覺舒服了一些,早早睡去。
第二天上午參加完考試,嬌嬌燒得更加嚴重了,父親和母親帶著她來到醫(yī)院檢查。按照醫(yī)囑,嬌嬌做了包括血常規(guī)等檢查。
11點左右,化驗結果出來了。當聽完醫(yī)生解讀完化驗單,說出“白血病”這幾個字時,嬌嬌父親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足有一分鐘,我感覺呼吸困難,心臟似乎也停止了跳動,心憋得慌,那真是‘心痛’的感覺。”他這樣描述著當時的感受。
醫(yī)生讓嬌嬌仍然在門外等候,喊母親進屋。當聽到結果后,母親雙手扣住坐在地上的父親雙肩用力搖晃著。兩個人四行淚流下來,他們咬著嘴唇,卻不敢哭出聲音,怕門外的嬌嬌知道。
這天一家三口破天荒地去飯店吃了頓飯
片刻,兩人擦干淚水走出來。父親對嬌嬌說:“我們吃飯去吧,今天到飯店吃。”
嬌嬌一直在問檢查結果怎么樣,父親敷衍著“只是普通感冒和白血球減少”。然而,父親的嘴在顫抖,含著的飯粒落在桌上。嬌嬌說:“不對,你們沒有說實話。”聽到這里,父親哭了出來,母親也哭了出來。嬌嬌也哭了:“我是不是白血病?”父親和母親搖著頭。
嬌嬌哭泣著說:“你們告訴我是還是不是,我要你們親口說。”父親壓制著悲痛說:“過些天我們再檢查一次好嗎?”嬌嬌不再問了。那天父親點了很好的飯菜,有熘肉段,有燉鯽魚,這是他們平日里從未有過的“奢侈”。然而,每個人都沒有吃上幾口。
【堅強】
第二天參加考試并考了全班第一名
回到家中,嬌嬌安慰著父母:“不是說過些天再檢查嗎?我明天還要考試的。”嬌嬌與父母回到各自的床上,那是一個不眠的夜。后來嬌嬌告訴記者:“我后半夜不知道幾點睡的,我已經確信自己就是白血病。但我不再逼父母親口告訴我,那樣全家人都會倒下。我要堅持去考試,要讓他們感覺到我沒有事。”
1月10日,嬌嬌來到了學校,參加了最后一天的考試。一位同學告訴記者:“那天她不太愛說話,但是只要有人和她說話,她的臉上就有微笑。我們都沒有覺察出任何特別的地方。”
幾天后,嬌嬌進行了第二次檢查,白血病。嬌嬌住進了鞍山市中心醫(yī)院血液病房31床。
3月9日,剛開學不久的同學和老師們得知消息來醫(yī)院看望嬌嬌。全班師生捐出了1000多元錢,在當天嬌嬌終于進行了第一次化療。嬌嬌說:“那天還來了一位民警叫馮志國,給我講了許多鼓勵我的話。我如果能夠好起來,我還要上學。”
嬌嬌的老師說:“她是個好學生,期中考試是班里的第二名,而這次期末考了全班的第一名。但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她是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還堅持去考試的。現(xiàn)在我明白,她那么做完全是為了給絕望的父母以鼓勵。”
昨日,嬌嬌的一位同學告訴記者:“她很愛笑,和每個同學都處得很好。希望她能夠早日回到我們中間來。”
【懂事】
不怪家里沒錢給她化療:“我無怨無悔”
昨日,鞍山市中心醫(yī)院血液科主任冷清醫(yī)生介紹,嬌嬌的病屬白血病中可以治療的一種,并且不用手術。但是要經過3年約12次化療,總費用要20多萬元。
嬌嬌的家庭很貧困。父親因為照顧嬌嬌已經丟掉了工作。
從1月15日住院,直到3月9日,她沒有進行最有效的化療,只能使用一些便宜的輸液治療。即使這樣家中的一萬多元積蓄也花光了。
記者問嬌嬌:“家里沒有錢化療,你是怎么想的?會怨父母嗎?”嬌嬌說:“爸爸媽媽已經給了我太多,他們是最好的,我永遠愛他們。即使是看不起病死去,我也無怨無悔。”說到這里,嬌嬌的父母哭出聲來。母親一只手撫著臉,一只手拿出一塊白毛巾。她沒有擦自己的淚水,而是輕輕地擦拭著女兒的臉。
(北方晨報 韓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