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見到沉思(化名)是昨晚8點,因為全身無力,她坐在椅子上笑著迎接記者的到來。從她清澈水靈的眼睛里,你看不到悲傷,而是屬于20歲女孩該有的青春朝氣。
9歲那年 突然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五年級開學(xué)的時候,9歲的沉思突然全身無力,“情況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嚴重,我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沉思介紹。
沉思一家共有5個人,爸爸媽媽,哥哥妹妹的身體都很健康,26歲的哥哥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18歲的妹妹也已上了中專。惟獨她患上了家族遺傳的先天性肌營養(yǎng)不良。她自嘲道,“外公外婆是近親,但不知道怎么就遺傳給了我,我也算一個奇跡了。”據(jù)介紹,沉思的外公外婆是近親結(jié)婚,除了沉思的媽媽和舅舅健康地生活著,其他的孩子都夭折了。
為了給沉思看病,父親陳明,母親李霞帶著沉思到全國各地求醫(yī),但得到的是無數(shù)次的搖頭以及十多萬元外債。10歲那年,醫(yī)生對陳明說道:“就算你家有金山銀山,也別給這孩子看病了,就她的情況來看,她最多能活20歲。”這些話,爸爸媽媽至今不知沉思當天已經(jīng)聽到。
30℃了 她的手還是冰冷的
在30℃的氣溫條件下,記者感受到沉思的雙手冰冷。“因為沒有力氣,所以我比平常人更容易感覺冷。”沉思介紹,每到冬天日子就特別難熬,“我全身一點熱氣都沒有,人家鉆到被窩里會感覺溫暖,而我只會感覺更冷。”冬至立夏,秋去春來,沉思唯一的選擇就是坐著,久而久之,沉思的脊椎發(fā)生了嚴重的變形,因此她的上半身看起來比常人要短。“好在有爸爸媽媽的照顧,經(jīng)常用輪椅推我出去走走,背我從這到那,我才能活到現(xiàn)在。因此我的心里也更內(nèi)疚。”
患病這么多年來,沉思從來沒有在爸爸媽媽面前哭過,“我哭了他們會更難受。”但半夜寂靜無聲時,沉思的枕頭總被大片的淚水浸濕。
沉思穿的紅色短袖T恤和藍色褲子是鄰居送的,“爸媽想為我買新衣服,我都拒絕了。”沉思告訴記者,父母給的愛越多,她的心里越沉重。
謝謝爸媽 疼我二十年了
沉思告訴記者,她很感謝爸爸媽媽,“如果沒有爸媽的悉心照顧,我肯定活不到20歲的。”
1999年,沉思爸媽從連云港來南京找了工作,就是每天在曉莊學(xué)院附近的菜場賣大餅。記者采訪的時候,沉思爸媽剛結(jié)束生意回家吃晚飯,“一天下來能賺個五十多塊錢,但是一個月下來,沒有一分錢多余。”媽媽李霞介紹,因為每個月要還債,還要供小女兒上學(xué),經(jīng)濟狀況很不好。沉思一家住在曉莊學(xué)院家屬傳達室背后的小房間里,這個房間既是爸媽烙大餅的地方,也是他們休息的地方,烙餅的工具和床之間只隔著一塊布簾。
多虧廣播陪我打發(fā)時間
沉思告訴記者,這么多年來,她每天最多睡四個小時,并不是因為肌營養(yǎng)不良癥而導(dǎo)致失眠,而是心里難受一直不能好好休息。她早晨5點入睡,最遲9點起床。而陪她度過漫漫長夜的是江蘇居家廣播107.1由惠子主持的《點亮城市》。
“記得有一次,惠子在節(jié)目里說起一個盲人通過自己的努力開了推拿診所,我覺得他們特別自強不息,而我這個有明亮雙眼的人卻什么也做不了。”聽了惠子的節(jié)目后,沉思突然產(chǎn)生了把眼角膜捐給別人的想法,“我希望給別人帶去光明,讓他們在眼角膜的幫助下恢復(fù)正常的生活。”
為別人做件事 我要捐出眼角膜
沉思說她這么多年也沒做過一件對別人有用的事情,所以她很堅定地要將眼角膜捐獻,做她人生最后一件也是唯一一件能為別人做的事,她微笑著對記者說:“我可能就是為了給別人光明,才來這個世界的吧。”江蘇省人民醫(yī)院康復(fù)治療教研中心的王主任介紹,先天性的肌營養(yǎng)不良癥患者活得并不久,像沉思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算很好了。
為了完成沉思的愿望,記者聯(lián)系上了南京市紅十字眼庫。“目前有一些登記在冊需要眼角膜的人,沉思捐出來的眼角膜肯定能給別人帶去方便。”南京市紅十字眼庫的趙護士長介紹。
目前,沉思正在填寫一份《南京市紅十字志愿捐獻角膜(眼球)志愿書》,填完以后手續(xù)便算辦成了。
來源:騰訊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