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生活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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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鏡 本報記者 石念軍 “說白了吧，我就是不信任你……” 說這句話的，是濟(jì)南市疾病防治控制中心性病與艾滋病防治研究所所長阮師漫女士。說這句話時，我正為采訪“世界艾滋病日”的專題報道而忙碌著。 12月1日已經(jīng)過去了，《直面艾滋——來自世界艾滋病日的特別報道》也早已落實到了版面上，但第一次“親密接觸”艾滋病人的那段經(jīng)歷，卻讓我難以忘記，尤其是被采訪對象的那一句“不信任”，差點(diǎn)傷了我的自尊。 但回過頭來，今天的我似乎更理解了這句話背后的責(zé)任感和一片愛心，所有的勞累和委屈也一掃而空。 作為一名從業(yè)近四年的記者，我明白作為轄區(qū)內(nèi)艾滋病人的管理者，阮師漫所長的心情有多么復(fù)雜：在眼下的社會氛圍里，艾滋病何嘗不是一種“不光彩”的病？不管是病人還是攜帶者，在層層重壓之下幾乎不敢正面視人……后來的采訪中，我常常想：如果能把秘密帶到棺材里，大抵是他們最大的愿望了。 阮師漫和她的同事經(jīng)歷了數(shù)年的時間，才與省城的一些艾滋病人相熟。“如果說艾滋病人有一個朋友，那肯定是疾控醫(yī)生。”阮女士說：“如果你們在報紙上一句話沒說好，暴露了患者的一丁點(diǎn)隱私，我們幾年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 這一點(diǎn)，我相信。但作為一個從業(yè)四年的老記者，被別人直言一句“不信任”就要后退嗎？雖然，對于衛(wèi)生系統(tǒng)，自己尚是一個剛剛涉足的“新兵”。 “壞消息”再次傳來，為了避免艾滋病人或艾滋病毒攜帶者暴露在記者的視野中，疾控方面已避免他們在這一段時間前來查體，往年同行們慣用的“守株待兔”之法也失去了功效…… 困難像山一樣落下來…… 在不信任的前提下，任何承諾的話語都是那么蒼白無力。 在疾控醫(yī)生管理的檔案里，僅有的幾位病人的資料一一具詳。他們之于我們，卻又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銷聲匿跡。 “妥協(xié)”的結(jié)果是，阮師漫所長和她的搭檔王美花副所長表示，可以幫忙聯(lián)系一位特別的“志愿者”：她的媽媽是一位艾滋病人、父親是一位艾滋病毒攜帶者。離開家鄉(xiāng)來濟(jì)求醫(yī)的她，一天比一天苦悶，因為到疾控做心理咨詢時體會到了溫暖，愿意為這個群體出點(diǎn)力…… 采訪的那一天，從下午1：30一直等到4點(diǎn)，她才出現(xiàn)在疾控中心里。握手、問好，除了她怯怯的眼神，我感覺不到她的特別。 王美花副所長顯然對我還是不放心。采訪要開始了，又一次向我下了幾條“軍規(guī)”：涉及姓名、學(xué)校等個人有效信息，一律不準(zhǔn)提及。隨后，又叮囑小姑娘：“你不想回答的，一律拒絕，不用猶豫。” 采訪的事實是，不該問的我一句也沒有問；我問的，她一句也沒有拒絕。而她一刻也不曾停止的淚水，讓我坐立不安。 說實話，雖然最后我又通過疾控醫(yī)生，了解到了多位艾滋病人的故事，但這一個身受艾滋病困擾的健康女孩，卻讓我最難忘。是她讓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無助、什么才是堅強(qiáng)，以及所謂“不信任”真的只是出于自我的保護(hù)。 我把對她的這一情感寫進(jìn)了文章的標(biāo)題：“她是無辜的……”編輯說，“無辜更沉重。”就是見報的那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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