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晚報 公民有捐獻器官的義務嗎?胎兒能作為器官供體嗎?醫生能摘取尸體器官嗎?患者能在有限的時間里找到相合的異體骨髓嗎?骨髓捐獻者最后會放棄捐獻嗎?這些疑問和憂慮不無道理,因為目前在我國法律,上公民并沒有捐獻骨髓的義務和責任,志愿者的行動如果不兌現也不會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
賣眼球,一只數十萬!
浙江省麗水19歲的姑娘劉某,3年前因病毒性角膜炎而一眼失明,跑了不少醫院均因無角膜材料而無法手術。浙江省這樣的患者約有約有3萬人,手術量不足百例,絕大多數盲人掙扎在黑暗中。
巨大的供需矛盾,讓一些人覓到了“商機”。近來已有許多“熱心人”給浙江省人民醫院領導和眼科專家們來信來電,要求出賣眼球。這些信件內容幾乎相同,均稱家庭貧困,或下崗,或突遭火災水禍,一貧如洗,無奈出此下策。“賣”眼球者大多開價甚高,個別高達數十萬元。
該院眼科專家坦言,且不說如此高價患者能否承受,從法律角度看,買賣器官是絕對不允許的。要使因角膜病失明者及早復明,只有寄希望于更多出于愛心的人加入到身后捐獻眼角膜的行列中。
缺乏移植,多少生命在消失
人,難免不患病。有的病染上身,吃點藥打點針,不要多長時間就會痊愈。有的病,卻不能只吃藥打針,還必須移植健康的器官或骨髓,才有望與死神告別。否則難逃厄運。請看來自武漢市有關醫院臨床第一線的病人檔案—————
檔案一一個聰明漂亮的小男孩5歲了,這正是他睜著一雙滿懷童稚的眼睛到處撒歡的年齡。可是,他只能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因為他患有先天性血友病甲。這種病因遺傳基因缺乏導致凝血機制不好,常常會不明不白地發生全身性出血,所以只能禁止小男孩的任何活動,防止出現意外,并且還要不停地輸血。但后來他的病情仍不斷惡化,在期盼一個合適的脾臟移植來挽救他而不得的一個清早,小男孩早早地離開了他熱愛的世界。
檔案二一位專家的事業正如日中天,可先天性的多囊腎使他不得不住進醫院。透析后不久,他有幸得以換腎,整整兩年安然無恙。哪知由于長期服用抗排斥反應的藥物,他的先天性多囊肝功能逐步衰竭。此時,只有換肝臟才能使他轉危為安。不幸的是,他卻在得到合適的肝臟的前3天與世長辭。
檔案三一位小姐患上了致命的慢性粒細胞白血病,醫師說,最有效的治療途徑,是采用親緣關系的異基因骨髓移植。于是,請她的兄弟姐妹來做骨髓組織配型(HLA),有一個姐姐的骨髓與她的對上了型號,可是姐夫堅決反對捐獻,他說他自己有嚴重的慢性病,怕妻子因此弄壞了身體,支撐不了自己的家,姐姐的公婆也不同意她那樣做。最后,這位小姐伴著不斷線的淚水,一步步跌入死亡的深淵。
檔案四一少女一年前考上重點中學,她立誓要當一個陳景潤式的數學家。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她經常頭暈發燒,經檢查得知患上白血病。父母心急火燎帶她趕往北京復診,結果亦然。時至今日,她仍然咬著牙吃中藥做化療,希望能戰勝病魔??墒?,為她治療的血液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告訴她父母,如果得不到相配的骨髓移植,她的生命不會太長久……
供不應求,有人覓到“商機”
西安周明見:醫院拒收我的角膜
為幫助更多盲人重見光明,78歲的周明見老人欲捐獻自己的眼角膜,可誰知,在西安幾家醫院咨詢后竟沒一家敢接收。記者來到老人家中詳細了解了這個情況,老人說以前經常從報紙上、電視中看到過不少盲人因角膜問題不得不在黑暗中生活一輩子。為了盡自己的一份心,老人征得三個兒子同意后,決定在去世后捐獻自己的角膜。前段時間,周明見老人前往西安市醫科大學第二附屬醫院,欲商談此事,雖然院方有關方面對此舉非常感動,也有這方面需求,但是按有關規定卻不能接收。同時該醫院也積極與其他幾家醫院聯系,但得到的答案都是難以接收。
一個愿捐,一個愿收,為什么還不行呢?據西安醫科大學第二附屬醫院眼科熊大夫介紹,他們以前接收的大多是整個人體的捐獻,單獨捐獻眼角膜的還是第一例,而且國家也沒有出臺某種法規來保證雙方協議的合法性,因此為避免器官買賣等不良行為的出現,他們不得不拒收。但他們確實有這方面的需求,因為僅他們醫院一年需做角膜移植的患者就有百余例,但因供體嚴重不足,致使近一半的患者難以復明。中國眼科界也一直在呼吁,出臺正規捐獻協議,來使器官捐獻合理、合法化。但目前尚未有任何進展?!?
沈陽李效白:跑了幾個月才辦下來
沈陽首位“捐遺”者、81歲高齡的李效白老人,仍拖著他高位截癱的雙腿向有關部門奔走呼吁。與此同時,沈陽一家沒有掛牌的“民間”接收站的捐遺工作已紅紅火火地進行了8年,至今,已有100多人在此進行了“捐遺”,他們與李效白老人共同的愿望,就是希望沈陽盡快成立“遺體捐獻接收站”。
據中國醫大基礎學院解剖教研室的孫國生介紹,這家“不敢”對外掛牌的“接收站”每天能接待六七個“捐遺者”,來此捐獻遺體的以60歲、80歲的老人居多,最小的“捐遺者”的年齡也有45歲。目前已有15人在死后實現了“捐遺”的諾言。
孫國生說,1992年開始接收捐遺的想法是,教研室尸源緊張,20個學生用一具尸體,與國外三四名學生用一具尸體比,無法滿足教學要求。目前這個“接收站”的工作人員只有兩人,顯得還不夠“規范”。
他認為,沈陽目前須重視此項工作,迅速成立正式的“捐遺”接收站;有關部門應出臺“遺體捐獻法”。現在發現一些“捐遺者”死后,其家屬卻把尸體直接送到火葬廠。
作為1992年全國罕有的“捐遺”者,李效白說,當時在沈陽他是第一份,由于國家無立法,外地無參照,花了幾個月才辦下來。李效白認為,除沒有接收機構外,在進行公證時收費也是制約捐遺者的原因之一?! ?
捐獻骨髓,對健康毫無損害
器官移植或骨髓移植,作為接受者,具有維持生命的重大意義。作為捐獻者,他們在思想上徹底摒棄了“身體發膚,父母所給,不敢毀損”的世俗觀念,在行動上則實踐著唯物主義的利人主義的價值觀,愛心堪贊!此外,更沒有有些人心存的顧慮,即以為“捐獻后有害身體”。
武漢同濟醫院器官移植博士生陳知水說,絕對保證捐獻者的安全,一直是器官移植工作堅定不移的原則,他以腎移植為例說,為什么我們對這一器官移植開展得最為普遍呢,除了有醫理上的原因外,從生理上講,可靠。他說,每個人都有兩個腎,而一個人其實只要一個腎就足夠了,即使這個腎損害了1/3乃至1/2,也不會使人的生命出現異常,所以捐獻一個腎,對于健康者是無害的。
捐獻骨髓,更是萬無一失。中華醫學會血液學會鄒萍教授說,骨髓實際上有與血液一樣的功能,它能自我復制、更新,對符合條件的骨髓捐獻者,100%不構成對身體的損害。
武漢市的一個例子頗發人深省。一個年輕的女子得知哥哥不幸患了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捐獻骨髓迫在眉睫,她義無返顧地向鄒教授表示:“請查查我的骨髓看行不行?”骨髓配型對上了,女子躺上病床
,獻出800cc骨髓,可惜在親緣關系中只有千分之0.12概率的“免疫排斥反應”被碰上,拯救失敗。女子不甘心,要求第二次捐獻。這次,為增加成功的可能性,女子向鄒教授申請加大抽取量到1200cc,不料仍是那“千分之0.12”阻絕了她哥哥死里逃生的唯一途徑。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這女子由那時至今未出現任何身體上的反常,現在她還成家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