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報
在第18個世界艾滋病日到來之際,記者在基層社區(qū)對艾滋病“高危人群”進行了采訪,走近他們的生活,了解他們的心聲。
賣血HTV感染者李本才歧視我們的孩子”
李本才,四川資中縣公民鎮(zhèn)村民,在HIV感染者生活自救中,他在鎮(zhèn)上開起了茶館,生意還算不錯。
資中縣當年有1000多人外出賣血。李本才是較早被發(fā)現(xiàn)的一位HIV感染者。
“1995年,我到河南南陽賣血,血頭太狠了,一手血(注:行話,指抽一次血)幾十元。來年我去了廣東打工,是想邊打工邊賣血。在中山第一次賣血就被查出感染上了HIV病毒,幾天后我回到四川。”
“那些日子生活好絕望喲,鎮(zhèn)上的人對我如同躲瘟疫。我上小學的女兒沒有同學與她玩,外出春游,校方將女兒弄到一邊去吃干糧。這兩年情況發(fā)生了變化,縣上重視對艾滋知識的宣傳,村民消除了歧視,我們這里感染者能過上正常生活了。”
“這輩子太冤了,家里太窮,想賣點血掙錢卻落得這個下場!HIV感染后十年是一個死檻,我的日子不多了,最放不下心的是讀中學的女兒,別歧視我們的孩子,這是最大的希望。”
吸毒者劉成富“沒想到社區(qū)會給新針具”
宜賓市敘府路吸毒者針具交換點,
“我吸毒已有十年了,每天至少要二三針,一針就是50元。我為這一口,已經搞得妻離子散,戒毒所進去好多次了。現(xiàn)在親友、朋友們見到我就走得遠遠的。”
“毒友圈子在一起,癮發(fā)了見朋友打針沒藥的就求分點兒,我好幾個朋友為此感染了艾滋。現(xiàn)在檢查雖然不要錢,但是我不敢去。從去年開始,我沒有想到社區(qū)會給我們新針管,意思是我得了艾滋就不要去傳染別人或者我就保護自己嘛。”
吸毒HIV感染者劉靜“我最盼望能買到美沙酮”
宜賓南城街道愛心文印所是HIV感染者在生活自救中辦起的一個小鋪。劉靜(化名)是其中的一位,講起自己HIV感染后的生活,她的表情很平靜。
“三年前,我與老公都吸毒,只要有藥吃死也不怕。去年,我和他都被查出感染上了HIV,心里好害怕,我才二十幾歲,真不想死。這時,街道社區(qū)向我伸出了援救之手,給我們找房子,教我們用電腦學打字,我們三個感染者辦起了文印所,一個月可以收入好幾百元,因為對藥我還沒有戒掉,我最盼望能買到美沙酮這樣的替代品,我不想再過與毒相伴的日子了。”
“小姐”小玲“最怕客人不戴套子”
中國非洲國家艾滋病防治研修班在川南舉行,東道主請來十多位當?shù)氐摹靶〗恪保麄冎苯优c中外專家對話。會上小玲(化名)實話實說,給專家們提供了第一手材料:
“我今年22歲,爸媽都是種田的,弟弟讀書也要錢。我到宜賓打工,認識了幾個姐妹,我就走上了‘小姐’的路,我現(xiàn)在掙的是以前的十倍,這錢對我和家人來說太需要了。”
“做我們這個行當有‘三怕’,怕變態(tài)折磨狂,怕被打劫、怕客人不戴套子。客人中不樂意戴套的大有人在,碰到這種情況總得想些辦法向他宣傳一下預防安全知識,不戴安全套你給再多的錢,我也不干。年紀大的客人會注意一點,年輕點就不這樣想了,這是我們最怕的。現(xiàn)在每季度我都去檢查一次,拿化驗單時心里覺得好害怕,吃這碗飯不容易呀!”
男同性戀者小程“我用性來發(fā)泄壓抑”
在朋友的引見下,記者見到了讀大三的小程(化名)。他說,“當最初意識到自己是同性戀者后,擔心是自己的性取向被他人發(fā)現(xiàn)。大二以后,我想法不同了,我需要性,我用性來發(fā)泄自己的壓抑。”“我覺得艾滋病離我們還是很遠。我通過網(wǎng)絡找‘419’(注:一夜情之意)。與我做愛的都是學生,有時我們帶安全套,有時我遇上感覺特別到位的帥哥,如果對方堅持不要,我也就放棄戴安全套的念頭了。艾滋病的事我也在腦子中想過,我覺得我自己不會那么倒霉,對那玩藝兒肯定是怕呀,但我管不住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