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人題材電影中的文化意義 (四)
2006-05-16
首先,雙方交換是否是不對等的。從整個影片的分量比來看,即使不對等,也是文治給予得多,而且后者給予他的始終是一種回饋和報答,正像前面那位大學生觀眾所說的,文治的關心和幫助,贏得了孩子們的愛戴與尊敬。如果說作者要表現的是一個文化返助的故事,那么至少從觀眾的感覺上來說是不成功的。
其次,代表正常人出席這次交換的文治是一個因嗓子息肉而成不了歌手的“準殘疾人”,也是個“偽正常人”,正如王一川在對文化交換進行描述時,最后一句是:“……而文治幫助張徹和薛天南;薛天南等為文治拍攝MTV,使文治重新歌唱,像正常人那樣”。
最后,考察一下雙方交換的具體內容,就不難發現掩蓋在雙方文化交換表象下的非聾人文化霸權的實質。如果交換來交換去的東西都是正常人的文化與價值觀,以及正常人對聾人的想象。那么這種交換本身就不存在。
文治首先帶給聾孩子們的是什么呢?是對有聲世界的向往。這是第23場的課堂教學戲:
八音盒從老師(文治)的手遞給學生,八音盒從一雙手傳到另一雙手,他們在努力“聽”著,小心翼翼的傳著。文治問:你們誰能想象出音樂的樣子?趙越:音樂就像一副山水的畫,顯得非常的美麗。劉艷:音樂的高低起伏就像流水一樣非常優美,非常奇妙。薛天南:音樂是像花開的聲音嗎?……
如果還不能看出這一行為的實質的話,那么當聾孩子們送他吉他后,他為報答他們所寫的歌詞是:
……(無法)讓你聽見最美的聲音,那是我的遺憾,我的兄弟,我的手;讓你看見最遠的路,那是我的心愿,我的姐妹。……
文治把自己的價值取向推而廣之,以一副拯救聾人,給他們帶去光明之火的普羅米修斯的姿態出現。正如胡克在影評中寫到的:“不知是否作者本意,他(文治)被設計得高高在上,總是以教育殘疾人的面目出現,這種健全人的優越感讓人看了不舒服”25。而這個文治正是引導觀眾進入規定情境的人物,他代表著觀眾的認同,是觀眾自我投射的對象。因而這種優越感就在不知不覺中傳給了觀眾,完成了觀眾的夢。其他的交換也如出一轍,文治因嗓子息肉而灰心喪氣,摔壞了吉他,聾孩子們給他買來新吉他,這時的旁白字幕是:“吉他猶如圣物/穿越一雙雙聾人的手/在一個風雨將至的清晨”,與前面傳遞八音盒的場景相映成趣:都使用了來自頭頂的大俯拍運動鏡頭,這個鏡頭視點被稱為“上帝視點”,它與整部影片的文治主觀敘事視點相聯系,可以認為這個上帝就是文治或者文治是這個上帝的使者。文治接下來的報答是教她們跳舞,并在比賽中奪得了第一名,然后是學生們當“聽眾”給這個準殘疾人開音樂會,文治在那里向他們描述自己的歌手夢。而他幫助過的薛天南則替他拍MTV,圓他的歌手夢。整個過程就是一個音樂和有聲世界的圖騰崇拜,哪有什么文化交換呢?也許在這里回過頭來看看《聾》片? 械牧
【鄭重聲明】公益中國刊載此文章不代表同意其說法或描述,僅為提供更多信息,也不構成任何投資或其他建議。轉載需經公益中國同意并注明出處。本網站文章是由網友自由上傳。對于此類文章本站僅提供交流平臺,不為其版權負責。如果您發現本網站上有侵犯您的知識產權的文章請發信至 [
公益中國服務中心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