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瑩對山外的世界充滿期待,但她拋不下貧窮的家,也舍不得年邁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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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歲,身高1.2米,體重約25公斤,一張沒有血色的臉上寫滿童年艱辛的記憶……這個“小不點”叫慎小瑩。
小瑩的家在新密市尖山風景管理區的一處山溝里,除了70多歲的奶奶外,她再無親人。她每天早上5點多就起床,步行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后才能走到離家最近的沙孤堆小學。假期里,她和奶奶就在附近的山上砍荊條,編“拍子”賣錢,這是祖孫倆唯一的經濟來源。
日子過得很艱難。在大河網義工組織“快樂分享聯盟”的幫助下,有人愿意接小瑩去鄭州上學,但小瑩拒絕了,很堅決……
11歲的她,和年邁的奶奶相依為命
翻過一座山,再拐過一道彎,沿著一條羊腸小道下到溝底,爬上對面的半山坡后,小瑩的家就在眼前了。
平時從學校到家,她要走一個多小時,8月6日下午,她從學校回家僅用了40分鐘。她就讀的新密市尖山風景管理區沙孤堆小學到她家所在的安口村之間有一段盤山公路,與記者一起,她先坐了十分鐘的車。“這是我第一次坐車回家。”小瑩說。
8月6日,“快樂分享聯盟”的義工組織城里孩子來到沙孤堆小學,和貧困的山里孩子搞手拉手幫扶活動。作為活動的一員,正在過暑假的小瑩來到了學校。
小瑩的班主任白老師對記者介紹,小瑩今年11歲了,身高只有1.2米,約25公斤重。小瑩的父親、爺爺都不在人世了,母親下落不明,她和體弱多病的奶奶相依為命。祖孫倆有兩畝山田,打的糧食僅夠吃。特殊的家庭使小瑩養成孤僻的性格,“課間同學們嬉鬧時,她都是一個人發呆”。
白老師說,自從小瑩上學的第一天起,學校就沒收過她的學費,但她仍然沒有新衣服,沒有新文具,“不管嚴寒酷暑、刮風下雨,她從來不遲到、早退、曠課。不過學習成績中等”。
貧窮的家,燈是唯一能用的電器
見到院子里來了外人,放下簸箕,小瑩的奶奶有些慌張,忙不迭地說家里太亂了,臟了大家的眼。
院子其實就是門前30平方米左右的空地,空地被一棵泡桐罩著,樹下有青青的苔蘚。三間屋子依石壁而建,門是木柵欄做的,跟著小瑩進去,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屋里很暗,小瑩拉亮了燈,這是她們家唯一能用的“電器”。燒柴火的灶臺也砌在屋里,鍋里蓋著饅頭和剩菜。奶奶說那是給小瑩留的,她不知道小瑩中午不回家吃飯了。
說起一日三餐,奶奶就抹眼淚,她說家里連個雞鴨都沒喂,正長身體的小瑩幾乎沒吃過葷腥,“你看她又低又瘦,臉上也沒點血色,俺看著心疼,但俺也沒啥辦法”。
家里養了一條看家的大黑狗和一只小貓,小貓見了小瑩就往她身上跳。她們沒有鄰居,方圓200米就住著她們祖孫倆。小瑩不認為家里只有她和奶奶,“黑狗和小貓是俺的朋友,也是俺家的家庭成員”。
唯一的收入,是上山砍荊條編成“拍子”賣
奶奶說,門前的玉米地有兩畝見方,產的糧食足夠她們祖孫倆用了,但“山里時旱時澇,活命的糧食不敢賣”,她們唯一的收入是賣“拍子”。說著,奶奶把一根荊條劈成兩半,開始編織。二十分鐘后,一個“拍子”就編成了,它是密密實實的長約80厘米、寬約60厘米的方塊。
“拍子”是煤礦上用的,隔一段有人來收。“我編的一個‘拍子’賣三毛五分錢,小瑩編的差些,只能賣三毛錢。”暑假里,小瑩天天到山上砍荊條,她用鐮刀把小手指頭粗細的荊條割下來,再打成捆,把它們拉下來。“鄉里說要保護山上的植物,不讓砍荊條了,我們以后咋掙錢啊?”小瑩有了新的難題。
“我想到鄭州上學,但不能把奶奶一個人丟在山里”
大河網義工組織“快樂分享聯盟”的負責人葉子到貧困山區考察時,了解了小瑩的遭遇。“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中年喪子,聽我說了小瑩的事后很想收養她。鄭州英協外語小學的美國籍教育顧問‘大石頭’也想把小瑩接到鄭州上學。這樣,小瑩的生活和學習條件就會改善很多。”葉子對記者說。
8月6日,在小瑩家里,葉子鄭重地對祖孫倆提起收養一事。“奶奶能去嗎?”小瑩問。“恐怕不好說。”葉子說。
“我想到鄭州上學,但奶奶不能去,我就不去。我不能把奶奶一個人丟在山里。”小瑩說得很果斷,果斷得讓人落淚。
奶奶說:“你去吧,奶奶自己還能做飯吃,等你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再接奶奶到城里住……”
小瑩堅決不去。
奶奶哭了。小瑩也哭了。
來源:大河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