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晨報
夏冬冬:男,18歲,家住廬江縣白山鎮白山社區夏村組,因患肌肉萎縮癥,只上過小學三年級。家有父母和一個姐姐,父母都是農民,以種田為生,姐姐夏盼盼現就讀于北京現代管理大學財經學院一年級。家里經濟條件不好,姐姐上大學一年需要1萬多元,加之近年來為冬冬治病花去近3萬元,生活壓力很大。
夏冬冬10歲時因患肌肉萎縮癥而無法上學,終日與輪椅為伴。今年8月8日,他將自己長期積攢的9.6元人民幣和1美元現金(皆為紙幣)寄給了安徽省希望工程辦公室。8月16日,他又將不能用信封寄出的22.7元硬幣及一枚日元硬幣,捐給了廬江縣希望工程辦公室。
“飛來橫禍”難倒一家人
8月16日,白山鎮長沖村夏村組,四周綠樹環繞,樹蔭密密匝匝,4間年久失修的平房里,筆者見到了“輪椅青年”夏冬冬。姐姐夏盼盼慢慢推著他從臥室來到地面凹凸不平的客廳,眉清目秀甚至有些率真的他,正坐在輪椅上聽著收音機,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顯得明亮逼人,此刻你無法將他同一個肌肉萎縮癥患者聯系起來——1998年夏,正在上小學三年級的夏冬冬突然感到雙腿無力,走路踉踉蹌蹌,常累得滿頭大汗,還經常摔跤。這一“飛來橫禍”嚇壞了全家。
父親夏必仙忙帶著他去縣人民醫院神經內科診治。“大腦發育不良,很快將要癱瘓”的診斷結果,讓冬冬的父母和姐姐終日以淚洗面。省立醫院“基因不良,資源性損壞”的診斷結果,更是讓家人一籌莫展。然而,不甘就此認命的父母帶著小冬冬跑遍了連云港、上海、北京等地大醫院,先后花去了近3萬元,也沒能治愈冬冬的病。從此,他失去了去學校上學的機會,不得不與輪椅為伴。
“姐行千里弟擔憂”
說起這張輪椅,姐姐夏盼盼悄悄地告訴筆者,那是從一個收舊貨的人手中花90元錢買來的。剛開始,冬冬還堅持看書、寫字,然而,越來越糟糕的病情,使他的手和腿逐漸不能伸屈自如。然而,酷愛學習的他,開始以收音機和電視機為友,從那里冬冬學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他經常向姐姐請教書本上的一些問題,后來姐姐上中學住在學校,他只得等姐姐回家再問。父母出去忙農活時,姐姐在家還給他端屎端尿。
如今,年近六旬的父母還種著20余畝田和1畝樹苗。自從姐姐去年考取北京現代管理大學后,別人在休息時,他的父母大都還在田間勞作著,每天幾乎是“白天不懂夜的黑”,簡直成了“勞作狂”。看到58歲的父親累成了一張“弓”,母親早生華發,他只能偷偷地流淚。望著日漸衰老的父母,姐姐夏盼盼悄悄地告訴筆者,她曾想帶著殘疾的弟弟上大學,那樣可以減輕父母的壓力,可父母就是死活不同意,怕誤了她的學業。“明天,姐姐就要去千里之外的北京讀大二了,放寒假才能回來……很想去她的學校看一看,看看姐姐的學校是個什么樣子,每個月300元的生活費夠用嗎?姐姐遠在數千里之外,再想請教她就難口羅。”平日里喜歡在家門口看風景的夏冬冬顯得有點無奈。
“幫助別人是我最大的快樂!”
“給省希望工程辦公室捐款,其實早就有這樣的想法,平時父母和親友們給的零花錢就放在信封里。”冬冬有點天真地告訴筆者。
冬冬從廣播和電視等媒體上得知,每年皆有很多貧困大學生為學費發愁,甚至為此發生悲劇。他從電視上看到這樣一個細節:一個剛考上的大學生,為了省下過渡的一元錢路費,每次皆是游泳過河。這件事曾讓他傷心不已。于是,他悄悄地從中記下了省希望工程辦公室的電話和地址,讓姐姐從街上捎回3張信封。想捐點款的愿望像醞釀已久的酒一樣越來越濃烈。
“可是,這錢怎樣既能寄出,又不讓家里人知道呢?”冬冬為此想了很久,畢竟自己腿腳不利索,又出不了門。他悄悄地用一張小紙條寫下歪歪扭扭的幾行字:“我是個殘疾人,獻點愛心我非常高興,希望更多的人幫助貧困大學生!”寫好后,連同3張1元、1張5元、6張2角、4張1角及1張1美元的紙幣,一并放入信封中,委托姐姐盼盼寫了省希望工程辦公室的地址,由姐姐當天帶到白山鎮郵局寄出。其中的1美元紙幣還是1998年小冬冬在北京住院期間一個遠房的姑父送給的小禮物,冬冬一直珍藏在身邊。
“你家境貧困,姐姐對你那么好,在北京上大學又缺錢花,你為何還要將零花錢捐給別人呢?”有人曾這樣問。天真善良的夏冬冬不假思索地回答:“因為他們比姐姐更需要錢,這點錢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可對那位貧困大學生就不一樣了,天冷了,他就不用通過游泳來過河了。” “能幫助別人,是我最大的快樂!”這就是冬冬捐款的一個極為簡單的理由。不善言辭的夏冬冬心里有個小秘密:他想在家里開個便民家電修理鋪,靠自己的勞動養活自己,畢竟父母也上年紀了,等自己有了錢還可以多捐點給貧困大學生。
·李少國 邢勁林 文 / 圖·
![]() 姐姐離家之前,冬冬拿出最愛讀的《每天進步一點點》,請教書中難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