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幸的家庭
霞浦縣沙江鎮(zhèn)厚首村南下自然村，有戶特殊的人家：一家6個正當壯年的男丁，5個天生殘疾。這個家庭所有的家務，都由這6個男人的母親——73歲的林月汝老人來操持。而她，也沒有辦法正常行走。記者來到了林月汝的家——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霉爛的氣味，七扭八歪地擺著四五張床，幾件破衣服掛在墻上。院子里，兄弟幾個或坐著，或撐著根拐杖站著，我們的采訪就在這里開始了。
一切開始在1949年，那一年，林月汝16歲，一場突發(fā)的高燒之后，她的雙腿開始隱隱作痛，“從來沒有那么疼過，鉆心地疼。”她說。家境貧寒的她沒有看醫(yī)生，照樣做家務，干農活。一直到三四年后，她的雙腿完全不能動了。這個時候，她已經和隔壁村的鄭祖山結了婚，丈夫干農活，她扶著桌子椅子在房子里勉強走動，做家務。1954年，他們生下了第一個女兒，和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健康。接著，又是第二個孩子，一個活潑可愛的男孩。他們沒想到不幸已經來臨——孩子怎么也學不會走路。“我想不通，抱在懷里的時候兩條腿多會鬧騰啊！”小兩口欲哭無淚。“我們想，第一個不能下地干活沒關系，第二個總不至于也這樣吧？”夫婦倆商量著。就這樣，林月汝先后生了六個男孩，老二鄭開群、老三鄭開華、老四鄭開國、老五鄭陸應、老七鄭道銀，除了老六鄭陸壽健康外，其他的無一幸免，特別是老七，兩條腿根本不能動彈，要靠人背才能到外面透透氣。孩子一個接一個地殘疾，所有人都在想，是不是林老太的病會遺傳。1984年，原本身體很硬朗的老伴突然也開始腿疼，到最后一病不起。1998年，大女兒鄭阿珠也出現同樣癥狀，最后也離開了人世。自那時起，林老太一直覺得很內疚，她覺得是自己害了孩子和丈夫。
這家人究竟得了什么怪病，村民有很多猜測。是遺傳？“林月汝雙腿殘疾，而她七個孩子中又有五個和她一樣，這肯定是遺傳！”采訪中，不少村民對記者說。可是老人告訴記者，她的親生父母和上幾代人從沒患過這種病，老伴鄭祖山也一樣。況且，夫妻之間怎么會傳染“中風”？是水土有問題？“也許是他們幾代人在這個村呆久了，吃了被污染的東西。”還有村民對記者說。隔壁白鷺村的中草藥醫(yī)生老廖否認了這種說法。“如果是水土有問題的話，應該有很多這樣的家庭，實際上，附近幾個村都沒有。”他從上世紀70年代就開始為村里人看些疑難雜癥。那是老人吃錯過東西？“也許是老人年輕的時候吃了什么藥或者其他有毒的東西。”林老太說：“我那時吃的其實就是些白菜米飯，沒有什么特別的，我如果吃了，我家里人也會吃的。我也沒錢看病，吃不起藥。”究竟得了什么病，這個問題一直是這個家庭的最大困擾，他們從沒看過醫(yī)生，也沒有想過要看醫(yī)生，因為沒有錢。幾個孩子里唯一健康的老六鄭陸壽也一直憂心忡忡，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會不會遭遇同樣的厄運。
記者手記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像這樣的農村家庭，遇到天大的禍事，第一個想到的總是：“認命吧！”無奈的嘆息聲一次次從老人的嘴里傳出。本來，他們有足夠的勞動力，完全可以過上雖不富裕卻正常和溫飽的生活，即使上一代人沒救了，下一代人總還有救，有防范的可能。如果能接受檢查，也許他們的命運會完全改變。
來源：中華殘疾人服務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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