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莎莎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聽老師講課 邢東偉/攝
殘疾女孩 抗爭命運用腳寫字
10月20日上午，秋日的陽光明媚，記者來到夏邑縣車站鎮魏樓村小學，正直上課期間，校園里小學生們一片瑯瑯的讀書聲。在二年級一班的教室門口，就能很顯眼的看到，一個女孩與其他同學不同，她兩只手耷拉在衣袖內，坐在班級最后面用兩張桌子拼成的座位上聽課，用腳寫字、翻書等。她和正常的同學一樣跟著數學老師背誦乘法口訣。
這個殘疾的女孩叫劉莎莎，她是一個窮苦農民撿來的孩子，如今已經15歲了，盡管在前年上學之前的兩個月，她剛學會走路，連自己的生活都很難自理，但她還是強烈要求上學，她上學的目的只有一個：學到知識后去做生意，掙錢養活供養她的養父劉牽馬。
下課后，記者走進個教室，看著一堆同學跑到她面前，正在耐心的給劉莎莎講解課堂上的習題。她的同學魏麗麗說：“昨天莎莎生病了，沒有來上學我們來幫她補習一下功課，她平時學習可認真啦，在我們班經常考試都是前幾名。”隨后，劉莎莎用腳翻開自己寫的作業讓記者看，她寫的字很工整，還用右腳給記者示范著寫了幾行。
當時給劉莎莎上課的數學老師秦秀蓮對記者說：“現在莎莎可懂事了，不僅學習成績在班里優秀，由于她養父家里貧窮，需要天天到村里磚窯廠干活，她不僅學會了用腳寫字，還學會了用腳洗衣服，替爸爸做些家務事。”
劉莎莎在認真的寫作業 邢東偉/攝
可憐女孩 出生后被父母丟棄
放學后，記者和劉莎莎以及同學一起來到她的家里，走進院落看到，有兩間土坯草房而且墻體裂了縫和旁邊兩間新蓋的小平房，在她的房間里，除了一張床和兩條破棉被，其他什么也沒有。當時她的養父劉牽馬還在村里磚窯廠工地干活還沒有回來。
村里的鄰居劉傳致對記者說：“劉莎莎是劉牽馬15年前在夏邑縣火車站撿回來的，牽馬這十多年照顧這個殘疾孩子，可沒有少費工夫。為了撫養這個海子，他至今連個媳婦也沒有娶上。1995年，他母親已經去世了，他一個傻哥哥不會干活，只有他是全家的唯一的一個勞力去掙錢。”
“當時，撿回來時，劉牽馬和他母親接過這個用花棉被包裹著的嬰兒一看，是個三四個月大的女嬰，四肢細得出奇，關節和沒有差不多，是個殘疾女嬰。聽說劉坷垃抱回了個女嬰，左鄰右舍的都去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這女娃雖然殘疾，可長得蠻可愛的，小眼珠會轉著看人，可惹人疼啦。當時劉牽馬家里實在在太貧窮了有些猶豫，但仔細地看了看那女嬰，誰知，這女嬰竟看著他咧嘴一笑。劉牽馬心頭一熱，胸膛里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淚幾乎要流下來了，就收養了她。” 鄰居張貴榮說。
撿到女嬰那年，劉牽馬已經36歲了，他也想有個老婆，有幾次媒人上門提親，一看他還拉扯一個殘疾的孩子，就不同意了。在媳婦和孩子之間，他選擇了孩子。這個殘疾女嬰對他的璨然一笑，一下子觸動了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讓他的心中充滿了做父親的渴望。他對母親說：“娘，我不娶媳婦了，咱把這女娃養大吧！”
同學們幫助劉莎莎補習功課 邢東偉/攝
幸運女孩 被養父撿到撫養成人
劉牽馬和母親商量好收養莎莎后，就先有母親照看她，自己外出去掙錢。
據村子的鄰居劉運生講，當時劉牽馬在鄰村的侯樓窯廠拉磚坯，工作時間長、工資低，一個月僅能掙六七十元錢，這些錢都用來給莎莎買奶粉還不夠。實在沒錢時，他就把家里喂養的山羊賣掉，或是去村里的小賣部賒。莎莎雖然四肢殘疾，但其他方面都很健康，一袋奶粉幾天就吃完了。為了讓女嬰能吃飽，他們一家人只得節衣縮食，青菜沒了就去地里挖野菜，糧食沒了就向別人討點。
劉牽馬拼命地干活，只要有多掙一分錢的機會他都不放過。工友看他干活不要命的樣子，都說他是不是瘋了。而他總是自豪地說：“家里有閨女等著俺掙錢養活呢。”連天加夜地苦干。他變得又黑又瘦，30多歲的人看起來像50多歲。雖然每天干活后回到家里筋疲力盡，但總要親手給閨女沖上一瓶奶粉，喂她喝掉，再逗她笑一笑，劉牽馬就感到莫大的滿足和安慰，全身的疲憊一掃而光。只要下工后一進家門，劉牽馬就“莎莎、莎莎”地叫個不停。
到了第二年春天，莎莎可以喂飯了，劉牽馬肩上的擔子減輕了不少。但劉牽馬家的日子還是異常艱難，吃了上頓沒下頓。即便如此，劉牽馬也不舍得虧待女兒，總是給她買最好的餅干。
快到天黑了，劉牽馬帶著滿身是黑乎乎的油煙味和臭汗味騎著破舊的自行車從磚窯廠的工地里趕回來。莎莎正在給記者說話遠遠地看到爸爸回來，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高聲叫著“爸爸、爸爸”，蹣跚地向劉牽馬跑去。劉牽馬對記者說：“俺當時沒錢買奶粉和餅干喂孩子時，都是去村里小賣部賒。俺有錢就給點，沒錢他也不跟俺要，就這樣吃著、賒著、給著，至今都十幾年了，賬還沒還清。好在莎莎穿衣服不用發愁，村里人都是半袋子半袋子地送給俺。”
1995年，劉牽馬的母親去世了，一直不會走路的莎莎只好由劉牽馬帶著。他去山西打工，背著她，去鄰村磚窯廠干活，用自行車馱著她，走一步帶一步。那份甘苦，只有他自己才能體味。但劉牽馬感到特別幸福和溫暖，畢竟有個親人和他相依為命。
劉牽馬在給劉莎莎講張海迪的故事 邢東偉/攝
懂事女孩 不戀生身父母選擇養父
2003年，一直在地上用屁股挪著“走路”的莎莎在劉牽馬的精心照顧下學會了站立，可以搖搖晃晃地走路了，父女倆欣喜不已。莎莎對劉牽馬說：“爸爸，你再也不用走一步背我一步了。我會走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了，不用讓爸爸受累啦！”聽懂事女兒的話，劉牽馬高興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當年暑假，村里到了上學年齡的孩子紛紛報名上學了。莎莎看著背著書包蹦蹦跳跳的小伙伴，心里羨慕極了。一天，她小心翼翼地對劉牽馬說：“爸爸，我也想上學！”
劉牽馬一聽，二話沒說，當即湊了50元學費，到本村的魏樓小學給她報了名。學前班的班主任程艷萍說：“她入學時我們學校很犯難，莎莎四肢殘疾，不能像其他同學那樣正常讀書、寫字，惟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讓她練習用腳寫字。只好把莎莎安排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并排放了兩張桌子，讓莎莎坐在其中一張桌子上，將腳伸到另一張桌子上練習寫字。”
劉莎莎說：“俺用腳學寫字很困難，起初腳趾夾不住鉛筆，看其他同學‘刷刷’地寫字，俺都急得滿頭大汗。程老師便安慰、鼓勵我，用手把著俺的腳趾一筆一畫地教。” 程艷萍說：“莎莎也非常有毅力，下課時同學們都去玩了，她仍坐在地上用腳趾夾著小木棍練習寫字。用一周多的時間，莎莎寫字就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不僅能用腳寫字了，而且還寫得蠻像那么回事。”
劉莎莎逐漸長大以后，她的親生父母和奶奶、弟弟來多次找過她，并要求她回家許諾條件肯定比現在在養父劉牽馬家的好，并且經常給給她買衣服、食品、學習用具。2005年春節前，劉莎莎的親生父母帶著她的兩個弟弟來看她。劉莎莎的弟弟知道姐姐手腳殘疾，還專門給她削了一大把鉛筆。劉莎莎接過鉛筆，眼睛里含滿淚水。有人問劉莎莎，你想有個媽媽嗎？想回你原來的家嗎？劉莎莎說：“我想媽媽，可他們先前扔了我！我不回去，回去了俺爸爸就沒人管了！我要跟俺爸爸永遠在一起。”
劉莎莎 學會了獨自洗衣服 邢東偉/攝
堅強女孩 自強不惜學做家務
劉莎莎學會了用腳寫字、翻書，還學著自己用腳削鉛筆。每天一下課，同學們就給她找來一根小木棍，并幫她把削筆刀打開。莎莎練得很認真，有幾次差點把腳削破，腳趾縫里都磨出了血泡。莎莎咬牙忍著，不掉一滴眼淚。看她如此辛苦，老師問她：“莎莎，你這樣艱難地上學為了啥呀？”莎莎說：“俺爸爸把俺拉扯大不容易，俺想學了知識去做生意，賺錢養活俺爸爸！”一席話，讓老師熱淚盈眶。
現任班主任魏艷霞告訴記者說：“莎莎的學習成績不錯，就是寫字比其他同學慢，別的同學寫兩頁，她僅能寫一頁，不過她的字寫得很漂亮，甚至超過了一些正常的孩子。”
由于努力刻苦，莎莎沒用多長時間就可以用腳完成正常孩子用手所做的一切了，但是她殘疾的四肢卻不再發育。她的胳膊細得像麻稈一樣，不僅比正常人的手臂短了一截，手也小得像嬰兒的手。莎莎的腿也非常細，膝蓋處活動極為困難。她上學走路時，用腳尖匆匆地走著，兩只殘手抱在胸前。
劉牽馬告訴記者：“盡管很多時候都很小心地照顧她，但她還是經常出事故。在學會走路的前兩年里莎莎的胳膊骨折了兩次，但莎莎很堅強，吊著繃帶還堅持上課。今年就好多了隨著她的走路鍛煉的次數多啦，現在能夠自立的上學了，我只是在雨、雪天才會送她去上學，現在她不僅能自己上學，現在學會了用腳洗衣服，知道我天天去磚窯廠掙辛苦，還給我洗衣服。”
除了上學，洗衣服之外。劉莎莎還學著自己向自己家的養圈里添草料，天天中午劉牽馬顧不上回來給莎莎做飯，現在她在鄰居的幫助之下自己學著做飯。
采訪結束臨走時劉莎莎對記者說：“俺的愿望是好好上學，到時多掙些錢，看好自己的胳膊和雙腿，好掙錢養爸爸，不讓爸爸再受苦受累。”（張楠 邢東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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